我震惊地微眯着眼,透着门缝小心翼翼地往里瞅着,好像程姨跟婆婆起争执了。
“廖姐,我只是想看看烨泽而已。”
“程秀珠,你到底几个意思,当年你把烨泽给我的时候,怎么承诺的,宁死也不会相认,况且我也定时给你发一些烨泽的照片,你怎么能不守承诺?”
“廖姐,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能够陪他几天,几天就好。”程姨苦苦地哀求着。
“烨泽是我们易家唯一的支柱,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现在的一切,明白吗?”婆婆压低了声音吼着。
我听到这些话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烨泽是程姨的儿子?
不可能,我刚刚肯定是出现幻听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曲折离奇的事情?如果烨泽是程姨的儿子,那阴豪是谁的儿子,是烨泽的兄弟?
太乱了。
我的脑子不够使,我想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手脚不听使唤还是什么原因,门缝被我轻推了一下,发出了“呜”的一声小响。
里面争论的两个人同时将目光转过来,锁定了刚要离开的我。
我头皮一阵发麻,不好意思地皱着眉头,弱弱地笑道:“你们继续,我路过,准备下楼喝点水的。”话落,我转身要提步。
“莫凝,你进来。”婆婆那命令的声音响起,我的脚步停在半空许久才缓缓地放了下来,然后傻傻地转过身,脚步沉重地迈进了那间房。
这次房门被紧紧地关上了,我像一个犯人一样地靠在门后,低着头,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一样,等待着审判。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婆婆厉声质问着,她的眼神好像一把刀,瞬间要将我给剐了。
我真得太倒霉了,早知道渴死也不下楼喝水,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说!”婆婆突然一声吼,吓得我心脏快速地跳动了许多下。
我立马回答道:“没,没听到多少,一点点。”
“听到什么?”婆婆再次质问着,她现在恨不得掐死我,谁能想到三更半夜,竟然有人在门外偷听。
我咽了咽口水,“听到了关键的一句,就是烨泽是程姨生的,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没错的话,应该……”
我话说得越来越小声,最后自己停了。
婆婆一听到这些,立马哭了起来,捂着脸,倒在床上,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我怔住了,我刚刚说了什么该死的话吗?是她让我承认的,我要是说没听见,她肯定不信,我说了实话,她哭成这样。
程姨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莫小姐,这件事情你就当作没听见,永远烂在肚子里好吗?”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程姨,我听得没头没尾的,却听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怎么办?”婆婆梨花带雨地从床上起来,那种愤恨的目光紧紧地瞪着我,命令延:“莫凝,你马上发誓,你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烨泽,否则你就永远不能得到幸福。”
“妈,我不会告诉烨泽的,这种事情你们瞒了这么多年,我若是说出来,不要说烨泽不信,连我现在也不信。”我尴尬地回答着。
这种血缘的事情,我会去随便乱说吗?难道我会直接冲进客房跟烨泽说,婆婆不是他的妈,他的妈是阴豪的妈,这种吃里不讨好的事,我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现在一切都好好的,就让它继续维持好了。
“你发誓,快点。”婆婆一脸的不相信,她在一直逼着我。
我眼眶瞬间通红了起来,我不想发那种誓言,虽然我答应不说,可我不想随随便便拿自己的幸福来诅咒。
“廖姐,别逼莫凝了。”程姨虚弱地替我求情着,“都怪我,我就应该马上去死,这样一切都过去了。”
婆婆沉默了,眼睛闪着晶莹的泪珠。
我的情绪瞬间被眼前的凝重弄得非常得难受,我沉默地抿紧了双唇,没敢再说一句话。
“这件事瞒来瞒去,还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婆婆声音微颤着,眼角的目光锐利地刷了过来,“我不相信莫凝,她今天不发誓,我不会让她离开的。”
说来说去,非要我发毒誓才行。
程姨轻轻地拍了拍我那纤细的手臂,暖声安慰道:“莫凝,要不你就按你婆婆说的发誓一下,只要你守口如瓶,我相信没什么影响的。”
我摇头,拒绝着,倔强地说道:“程姨,让我失去幸福比让我去死更难,明白吗?”
“明白。”程姨落寞地抿了抿唇,“怪我,怪我不知足,这辈子活在世界上只会拖累别人,最该死的是我。”
我静静地看着程姨的脸,脸上的皱纹因为消瘦更深了,眉头紧锁,整个人颓废无力地垂着。
她的自责无疑让我更加难受。
就因为我的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话,这两个看起来非常亲密的女人现在以软以硬的方式逼我发誓着。
我明白,如果我不发誓,不要说幸福了,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在婆婆的厉眼之下,在程姨无奈地转身过后,我说道:“我发誓,如果你们希望我发这样的毒誓,可以。”
婆婆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她浅浅地扬起嘴角,欣慰地看着我,说道:“莫凝,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让妈安心的好媳妇。”
我冷笑了一下,是呀,这个时候我的确是她眼中的好媳妇了。
最后我妥协了,发誓之后,我第一时间走出了婆婆的房间,因为震惊,因为心痛,我连口渴这种天大的事都忘了。
我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直到房门被人敲响,我才缓过神来。
是谁?烨泽?
我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都凌晨三点多了,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他一早就过来的。
我起身,下床,打开门,只见程姨站在外面。
“我能进来吗?”她轻声地问着。
我松开手,将门打开,默认让她进去。
当她缓慢地走进来后,我将房门轻轻地关上,然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她刚刚在婆婆房里说得活不了多久了,肯定是生了重病。难怪来易家的时候,阴豪会那样紧张地扶着她。
当时就觉得她的脸色不是一般地差,现在想来,原来她真得生病了。
程姨缓缓地回过头,脸色的苍白在泛黄的灯光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怕。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问道:“程姨,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辛酸的过往
眼前这个中年女人淡淡地看着我,她在仔细地打量着我,默了许久才说道:“你很漂亮,也很贤惠,烨泽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很安慰。”
我不语,这种话题沉重而难以接话。应该说,眼前这个病得奄奄一息的女人其实才是我真正的婆婆,可我却没办法叫她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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