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和宝儿很可爱。”程姨欣慰地扬着嘴角,“你肯定很诧异吧,为什么我会过来找你?”
“你是想跟我说烨泽的事?”我大胆的猜测着,因为我听得一知半解,却听到了关键的一句,想来她跟我也只有这个话题了。
“你很聪明。”程姨夸奖着,“我跟廖姐是同学,也是闺蜜,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程姨开始陈述过往,我静静地听着。
我明白这段曲折的故事肯定会有许多的辛酸,我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倾听,然后守口如瓶。
“当年我被人睡大了肚子,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廖姐跟我说,把孩子生下来给她,她来养。”程姨淡淡地说着,眼神里闪过了以往的无奈,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婆婆为什么要你的孩子?”针对这一点,我一直不理解。
“当时廖姐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廖姐结婚多年却一直不能生,她自己去查了,问题在她自己身上,当时她自己也怕,怕在易家的地位不保,怕外面的女人比她先怀上孩子,所以她找到了我。”程姨将那闪着泪光的眼睛转向我。
“两个绝望的女人在一起之后,总会做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我竟然答应把孩子生下来给廖姐。所以,廖姐以外出旅游为名,实际上是带着我去生孩子,然后她打电话给她的丈夫说,她怀孕了,风水先生说易家带煞,孩子只能出生后带回去。”
“这种谎话公公也信?”我有点吃惊,“真得太奇怪了。”
“是有过怀疑,所以当时拍了照片,动了一些手脚,看起来就像廖姐真得怀孕一样,估计是盼子心切,后来也就信了。”程姨回忆过往的神色有些伤感,更多得是无奈。
“那后来你生了烨泽?”这是很肯定的,可我却想从她的嘴里得到答案。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的预产期拖后了,所以也就更稳合了廖姐怀孕的事实,孩子出生的第四天,易家的人就过来接走了廖姐还有烨泽,我在医院的另一侧走廊看着他们上了车,从此以后,差不多就断了联系,有时候廖姐会发照片给我看烨泽的样子,想着他被照顾得那么好,总比跟着我强,也就什么苦都忍了。”程姨说到这里时,泪水落了下来。
我赶紧去抽了一下纸递给她。
她轻轻地拭着泪水,“我过了一段非人的日子,想念烨泽的苦,还有生孩子落下了病,我觉得自己人生过得不如一条狗,所以选择了去死。”
我震惊地看着她,“然后呢?”
“被小豪的爸爸给救了。”说到阴豪的父亲时,程姨的嘴角突然上扬了起来,“那是一个非常傻的男人,后来我就嫁给了这个傻男人。”
我知道这个“傻”不是真得“傻”,而是一个深爱程姨的男人。
“我还以为阴豪是烨泽的兄弟。”我愣愣地低语着。
“小豪跟烨泽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只是我丈夫前妻的儿子,只不过从小被我带大,所以跟我亲而已。”
程姨的话,我自然相信,不然的话,那个阴豪也不会那么紧张地扶着她了。
我现在算是理了个大概,却有一点更加不明白了。
如果说烨泽是程姨的孩子,阴豪是阴家的孩子,那么易家的孩子就只有丁尚奇一个,然而现在却死了?
那就是易家在公公那一代算是断了香火?
难怪婆婆宁死也要隐瞒这件事,而这件事却不偏不移被我知道了。
我能说自己很倒霉吗,因为口渴而引发的血案?
我的脊背骨冒出了丝丝的凉意,烨泽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他对丁尚奇的死并没有过多的愧疚?
“莫凝?”程姨轻轻地推了一下胡思乱想的我。
我怔了一下,瞬间缓过神来,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说,既然你发了誓,那么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你听,这个秘密压了我很多年,很辛苦。”程姨的确是放松了,可她却把压力转移到我身上了。
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压到我的身上,我是进退都不是。
我多想自己什么也不懂,就算装傻充愣,也比现在知道事实的前因后果强多了。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回答道:“是呀,有人听你倾诉多年的秘密,肯定轻松很多。”
她一听我说这些,摇了摇头,感叹道:“不是轻松,而是更加沉重了,因为又有一个人知道了烨泽的秘密,会影响他的前程。”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程姨,“你是说,除了我,还有人知道?”
我的脑子不笨,立马就猜到是阴豪,于是脱口便说:“是阴豪,对不对?”
程姨抿嘴浅笑地点头,“对,不过你放心,小豪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不解。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别看他外表有点痞,这小子心善着,这些年来,照顾着我这个病人,三年前,小豪的父亲去世了,我也病倒了,他一个人撑着整个阴家,很不容易。”程姨对阴豪算是赞不绝口。
相比于烨泽,程姨似乎对这个继子更加上心。她之所以到易家,是想在自己死之前,多陪陪烨泽,想弥补一点是一点。
如果烨泽知道真相,以他处理果决的那种狠心劲,肯定不会原谅程姨当年的绝情。
我沉默不语,直到程姨突然咳嗽了几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受地弯下了腰。
我上前扶住了她,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只见她全身因为疼而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突然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说道:“我现在每时每刻都生不如死,医生给我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可我觉得会更短。”
一听说这种话,生命即将陨落的话,我的心就抽痛了一下,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烨泽的亲妈,我竟然会莫名地心疼她。
“程姨,去医院吧,让医生给你止疼,你不会这么痛苦的。”我低声哀求着,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时候,我想到自己的妈了。
当年我妈去世的时候,也是经历过病痛,慢慢萎缩,最后离开。
生命真得太脆弱了,很多事情都带着遗憾地离开了。
程姨看着我,欣慰地笑着,忍着疼说道:“没事,你扶我回房一下,我这个样子吓到你了。”
何止是吓到我,更多得是让我心疼。
她的手没有热度,冰冰得,手关节因为没有肉,显示特别大,我扶起她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没力气,才走两步,她踉跄一下,直接倒在地上。
我一惊,轻轻地摇着她,害怕地叫道:“程姨,你别吓我,你醒醒。”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隔了好久,才站起身,赶紧冲出去,去敲阴豪的门,估计是我开门又敲门的力度惊醒了客房的烨泽。
当阴豪门开的时候,烨泽的门也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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