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想要保她许婉清,你开的价未免也太廉价了。”
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我放在了苏绍恺的桌子上没有拿走。
如果说来找苏绍恺之前,还抱有一种十分美好的愿望的话,那么离开的时候,对苏绍恺说的那番话,应该是我决定了要和苏绍恺博弈吧!
祝晓棉的车停在马路边,见我从大厦出来,她忙下车来接我。
“亦如,你是不是跟他撕破脸了?”祝晓棉颇为担心我,“你生性纯良,即使是要谈判,有个律师陪着你也是好的啊,你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
祝晓棉搂着我的肩膀,将我塞进了汽车里。
她发动汽车,我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方向盘。
祝晓棉一惊,赶忙踩了刹车,“许亦如,你干嘛!”
“晓棉,生性纯良,真是一个让人觉得恶心的贬义词。”我语气淡淡,但是从那一刻起,我是真的心死了。
对苏绍恺,对这个世界,心彻底死了。
三年前,我选择自杀,是我太傻。
现在我不会了,即使要死,我也不会让害我的人好过。
“亦如,你怎么了,是不是苏绍恺威胁你了?”祝晓棉担心的看着我。
我摇头,“没事儿,开车吧,我要去医院看看。”
顾深远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他的各项生命体征平稳,就连脑子里手术无法清理的血块,现在都开始有自己吸收的迹象。
过了72小时,顾深远苏醒的希望没有了,医生让我放宽心,虽然现在未能苏醒,不代表以后没有没有机会。
顾深远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我在病房了坐了整整一天,茶不思饭不想。
顾深远的案子,我彻底拜托给了秦万航,我的诉求很简单,许婉清必须坐牢,苏绍恺必须给我一笔巨额赔偿。
秦万航对我提出的这个要求表示十分的为难,按照法律规定,我是拿不到巨额赔偿的。
我不管,反正他苏绍恺并不差钱。
立案之后,苏绍恺又来找过我一次,在顾深远的病房里,我正在帮顾深远擦身子。
他依旧穿着西装,风度翩翩,赵寻跟在他身后。
“这张支票上的数字你随便填。”苏绍恺没有说话,递给我支票的人是赵寻。
我抬头看了一眼赵寻,冷笑了一声,“我和赵律师还真有缘分啊,三年前三年后都是在医院见面。”
苏绍恺的脸色微变,想来,他是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是这么的淡漠。
“许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赵寻站直了身子,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苏总,你有什么条件?”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朝苏绍恺看去。
苏绍恺站在顾深远的病床上,双手抱着怀,一副有所保留的样子,他的目光落在顾深远的身上,半晌才抬头看着我。
“你知道我的。”
“呵。”我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帮顾深远擦完了脸,我将被子拉倒顾深远的腰部,然后将他的病号服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最后露出他包裹着绷带的胸膛。
我用洗干净的毛巾,一点点的擦拭着他完好的没有受伤的皮肤。
整个过程中,病房里谁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我的动作轻柔,唯恐再次弄伤了顾深远。
第49章 哪个重要,你自己衡量
等我做完这一切,苏绍恺才缓缓的开口,“只要许婉清不坐牢,条件任你开。”
“苏绍恺,你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顾深远,“我们出去谈。”
这些让人感觉恶心的问题,我不想当着顾深远的面谈。
我往病房外走,苏绍恺跟了上来,顶层的露台上,我靠在护栏边上。
苏绍恺站在我的对面,他拧着眉头,眼神淡漠,看不出情绪。
“一千万,和许婉清按照法律判。”我再次强调自己的底线。
“我希望你能签了谅解书,一千万我可以给,要许婉清坐牢,我也可以答应你。只是三年,真的太长了。”
这是苏绍恺这段日子以来对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有了谅解书,她会做多久的牢?”我斜睨了苏绍恺一眼,问。
“赵寻会尽量往缓刑的方向打。”
此时的苏绍恺,哪里还有当初的风范,我曾以为这些龌龊的事情,他永远不会也不屑做。没曾想,他和那些没有底线的人渣,并无分别。
因为一个许婉清,他整个人都变了,想来也是觉得悲哀不已。
“缓刑?”我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缓刑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我摇了摇头,“我不同意!我的底线,一千万,和许婉清坐牢。这一次,我绝不退让。”
“许亦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苏绍恺有点没有耐心了,他今天没有打领带,领口敞开,这会儿他忍不住又解开了一颗扣子。
“赵寻不是很厉害吗?你让他去打啊!苏绍恺,我看不起你们这种玩弄法律、操控别人生死的人。”
“操控?”苏绍恺皱了皱眉,“你以为我在操控许婉清的生死,你错了,许婉清对于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我只觉得苏绍恺有些可笑,他凭什么认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会让我相信他。
“信不信由你。”苏绍恺从兜里拿出一只香烟点燃,他手指夹着香烟,单手插在裤兜。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装作无意的问。
苏绍恺抖落了烟灰,并没有回答我,“据我所知,顾深远公司破产之后还欠近百万的欠款,所以一千万足够还顾深远的欠款,剩余的钱他也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况且,接下来的治疗费用我全部负责,我不知道这样的条件,你为什么不答应?”
风吹在我的脸上,空气里夹杂着苏绍恺抽过的香烟的气味,有些刺鼻,我屏住呼吸,脑子却是一晕。我忙大口呼吸了几口气,才舒坦一些。
“原来人命在苏总的心里这么不值钱。”
“亦如,你别犟。继续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苏绍恺试图劝我。
“请叫我许小姐。苏总,请问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亲昵到你可以直接忽略我姓氏的地步?”
苏绍恺明显不悦,他将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子捻灭,他伸手夹过香烟的食指指着我:“许亦如,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看着苏绍恺转身就走,风把他的西装外套吹开,他毫不留恋不回头,直到消息在楼梯口,我才收回目光。
我靠着栏杆,冷笑了一声,然后用手将额前的头发撩至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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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的前一天晚上,苏绍恺喝的醉醺醺的跑来我家。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到我的家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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