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蓝幽幽_田夫【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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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兴大塘德义公口龙头蒋元慈恭呈”

  “你真要去抢啊?”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你看你身子都这么重了,好好调理身子,跟我生个大胖小子是大事,好不好?”蒋元慈笑着说。

  “好好好,不过问。你们反成了,你当了皇帝,我就白捡个皇后当,有啥不好?”

  “我们是要去救我们的当家三爷,反啥子反?”

  “哟哟,当真我们没读过书哈,连那‘袍泽数千,枕戈以待’是啥意思都不晓得哈。”

  “那倒不是吓唬他的呢!”

  第二天早晨,蒋元慈早早地就去了九仙茶馆。几位大爷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他让大家坐下,把李子兴被张俊文无端抓走的事以及他的想法安排说了一遍,然后拿出那封信来说:“这件事,恐怕只有麻烦世钦老弟辛苦一趟了。”

  卢世钦十分爽快地说:“世钦责无旁贷!”

  “巡风六爷!”蒋元慈叫道。

  “在!”巡风六爷应道。

  “你跟随红旗管事世钦五爷,作为联络,有啥情况及时回报。”

  “得令!”

  “你们两个先行一步,我和坐堂戴大爷,执法张大爷,黑旗管事蒋文洲,带领众兄弟随后跟进。你们两个进城后,径直去县衙,向知县刘季刚呈信。我们在西门外面等候。刘季刚放人那就算了,如果不放,我们就冲进去抢!都清楚了吗?”

  “都清楚了!”

  “好,走!”蒋元慈他们先后出了九仙茶馆。

  ☆、把大烟铲了

  接到李子兴以后,蒋元慈按蒋文洲带回来的口信,迅速让大家就地分散撤离。几个大爷拥着李子兴,回洪兴场去了。

  “谢谢各位老大相救!”在九仙茶馆刚坐下,李子兴双手抱拳躬身向各位老大道谢。

  “谢啥?大家都是袍泽,生死兄弟,理当如此;你为大家才受的苦,”蒋元慈说,“只是这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这全靠你那封信呢,你那封信就把知县刘季刚吓得一脸惨白,”卢世钦说。

  “光有那封信就行了啊?如果没得你那胆量,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还有那么多的弟兄,他刘季刚就会服软?”

  “哈,我跟你们说,你们没看到刘季刚那样子。你别看他是啥子县长,说起来威风得很,官大得很,刀枪架在颈项上照样吓得拉稀!哪象我们弟兄们,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吭都不得吭一声!”

  “你快说,他们是啥样子?”

  卢世钦说:“我们两个进了西门,就觉得不大对劲。咋的?街上冷清清的。不仅没得人,就是平常耀武扬威的那些团丁兵痞都没有人影。偶尔看到街边上有几个人,一问,才晓得,城里一个营的队伍和张俊文的民团都开到高桥打农协会去了,城里连团丁都没有剩下几个。”

  “我们刚到县衙外面,就被门口的两个团丁拦住了。我说,我们有要事面见刘知县,请他烦为通报。没想到他脱口就骂起我们来,说我们是那根葱?知县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叫我们滚。我好说歹说,又递烟又送钱的,他反而毛了,哗的一声拉开枪机,子弹上堂,对着我们,说你滚不滚,再不滚老子开枪了。我也毛了,跟巡风六爷递了个眼色,掏出老子们的合子炮就跟他顶上去。那两娃娃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一手,赶紧说,别,别,大爷们有话好说,千万别走了火。哈哈,你们看,这些家伙,真他妈的就是个熊包!”

  几个大爷听着,脸上都露出笑来。

  “我说,少哆嗦,走,带路!”卢世钦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那刘知县正在公堂上和师爷说着啥子,看到我们,慌忙站起来问,你,你,你你你你你们是啥人,你们要干干干啥?我说,知县大人你别怕,我们两个是来送信的,不会伤害你。只是因为你这两个小子狗仗人势,欺负我们,我们才出此下策。我把大哥写的信递给刘知县,他还没看完,脸上就白了。那师爷不晓得啥时候跑出去,叫了十几个团丁把我们团团围起来。我见势不对,一步跨上去顶着刘知县的背心。咬牙切齿地问他,我说了不会伤害你,你为啥要这样?要是我的枪走了火,那你就只有怪你自己了。他浑身哆嗦起来,一边不住地说别别,一边叫那些人退下。我拿眼睛狠狠地盯着那师爷说,你他妈不想活啦?你这几个人能把老子们咋子?你出去看看,西门外面老子们成千上万的兄弟伙在那儿等着。我们蒋大爷说了,一个时辰没有见到李子兴,他就带着人冲进来把你们砸成肉泥!”

  “他们咋样?”有人问道。

  “要不说人家是知县师爷呢,就这么几句话能把他们吓住?刘知县看了一眼那师爷,那师爷赶紧说他内急,要出去一下。我晓得他是干啥子,也没阻拦。过了一会儿,师爷进来了,在刘知县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刘知县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句啥子,那师爷就小跑着出去了。我使了个眼色,六爷便跟了出去。原来,刘季刚是叫师爷派人去高桥召张俊文回来保驾去了。”

  “六爷把人抓回来了?”蒋元慈问。

  “没有,”六爷说,“我想,高桥来回也要两个时辰吧?我们使点劲,那刘季刚肯定遭不住,等张俊文回到蒲江,黄花菜都凉了!”说完他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几个大爷也都笑起来,笑得最开心的,当数蒋元慈了。

  “我一听毛了,”卢世钦说,“使劲顶着刘季刚的背心说,哟嗬,想不到你还有这手。六爷!去,把兄弟们都叫进来!那刘知县一听,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嘴里不停地哀告,别别别,别别别,我放人,马上放人,马上放……这不,我们就回来了。”

  “刚要下公堂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臊臭味。嗯?这是啥子呢?我看了一圈,你们猜,我看到了啥子?”巡风六爷笑着说。

  “啥子?”

  “刘季刚那椅子底下湿了一大滩!”

  “哈哈哈哈……”又是一片开心的大笑。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啦!”蒋元慈看着卢世钦、巡风六爷、李子兴和各位大爷,一脸的欣慰。

  “只是,那刘季刚要是报复我们,那该咋办?”坐堂大爷戴习武提出了他的疑虑。

  “你们安排下去,”闭目凝思之后,蒋元慈说,“叫大家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一有动静,马上集中。我就不信他刘季刚不怕死!”

  几个月过去了,闹得沸沸扬扬的高桥农协会也冷了下来,大家也不再把它当作茶余饭后议论猜测或褒或贬的话题。知县刘季刚也没有来报复他们。于是,蒋元慈的兄弟们睡觉时的警惕性也慢慢松懈下来。

  一天晚上,蒋文洲从蒲江回来,对蒋元慈说,徐荣昌的部队被赶走了。

  “哪个把他赶走的?”蒋元慈心中一振,急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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