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锡德最喜欢的就是和巫师萨姆的小继承巫师小萨姆玩,因为他有很多巫师萨姆给的新奇好玩的东西,可小萨姆每天都都要被萨姆禁在巫师殿里学习,一年到头也玩不上几次。
而锡德的小叔叔维克多王爵又身份有别,伦道夫因为他的父亲早逝,也是个喜欢上进,自律学习的人,而其他的人又君臣有别,这么堪堪算来,竟是只有阿卜修斯家族的希拉和希瑟可以经常玩耍了。
只不过女孩子和男孩子玩的也不一样,坎彻的大女儿希拉因为父亲最有可能承爵,加上她又大些,更是喜欢打扮一些,学习管理事务和打扮的东西,就和锡德所想的伙伴不太一样了,自是玩不到一起。
而希瑟的父亲兰特是个沉默务实的人,在妻子早逝后则是更加沉寂,所以连带着年幼的希瑟也是一副沉稳如同大人的模样,也不讨锡德喜欢,所以如此看来,这王朝最尊贵的锡德,倒也没什么伙伴可以玩了。
而锡德会注意到希瑟这个他曾经最不喜欢打交道的人,是在每年耶诞节寒冬,西、南两个王爵都会来京都拜见国王的时候。
锡德听母后说擅武的伯度王爵和图奇王爵都会带他们的子女前来,一想到他们两家都有一年未见的几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锡德就忍不住央求母后要去跟他们玩一阵子才肯罢休。
那天就传来消息说,伯度王爵和图奇王爵午后才能到达他们与阿卜修斯家族邻近的城堡住处,所以罗莎琳王后就先将锡德送去了阿卜修斯王爵家呆着,这样也能在他们到达的时候,锡德不用从皇宫里一路赶去。
可谁知那两对长长的人马却被大雪困住,只得边除雪边前进,来到这里和锡德小王子玩耍的时间还要推迟很久。
听此消息,本就等得不耐烦的锡德就更心烦意乱起来了,看着古堡外的皑皑大雪,被雪压低了树枝的一片片远远近近的树林,天地间覆盖的一切被飘洒的银光雪花点缀——他就耐不住了,非要闹腾着出去滑雪。
一听到要去玩这么粗鲁又冒汗的运动,被老王爵派来招待锡德的小主人希拉就不愿意了,早知道在这么寒冷的冬天出了汗可是不能洗澡的,连擦拭也不能,不然就会有很大几率患上重感冒的风险,她才不愿意如此臭哄哄的度过这几天的日子呢!
所以希拉立刻就跑了出去,不过幸亏她也还是没有辜负家族曾经教导她该对皇室应有的礼仪,所以她虽然出去了,但却还是把在书房里待着的希瑟拉了出来,代替自己小主人的身份,招待锡德去滑雪。
本来窝在暖暖大书房里,正看书看得不亦乐乎的希瑟被希拉这么突然地“言语逼迫”出来顶缸,还美其名曰说是为了家族名誉,也要好好招待的锡德的希瑟自然是不愿意大冷天的这么出去的。
锡德看见她小小的人一个,五官纤细,脸色苍白又瘦弱,而且眉头皱皱的,唇抿得紧紧的,摆明了一副不耐烦自己的样子,活脱脱像他最讨厌的大人模样,锡德一见如此,心里就更不爱和她说话了,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而本想开口劝锡德还是别出去的希瑟,见到一团金色衣物包裹着的倨傲的锡德小王子,见他一副天大地大都不及他最大的神态,就算问去爷爷那里也还是得依着他去滑雪的,只不过却是会搞得更兴师动众就是了。
希瑟眼神一暗,暗叹了句麻烦,唇抿得更紧了些,一张小脸也崩得紧紧的,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就吩咐几个手下跟着,随锡德出了古堡。
锡德隐约还记得那天的雪地踩上去是嘎吱嘎吱响的,有种饼干的脆响。
因为在古堡里希瑟没有阻拦的顺利出行,令一向不屑于与女孩子多话的锡德对希瑟的态度也和颜悦色了一点。
只不过希瑟似乎不管他怎么对她,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所以没过一会,锡德也就自顾自地玩嗨了起来。
毕竟在宫里母后可是不回我允许自己这样出来玩的,而如果他一闹,等待的就会是父亲“教训”——虽然那不会很严厉,但也还是锡德不愿意听的。
那时,他正自己玩的厉害,也不知道后面的手下跟上了没有,而希瑟又管不了自己,所以他也没管她跟没跟上来,就一个劲地往前冲,直滑过一个又一个挑战度超高拐弯,内心的奔放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只不过正当他自玩的开心,悲剧就突然来了。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滑到一处平坦时,那平坦间竟然有一个缝坍塌了,而他才刚过去就掉了下去!
锡德摔下去的时候其实还好,因为下面有掉落的雪堆接着,所以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从雪堆里把脑袋□□的锡德抬眼一看那离自己脚踏地面高出天际的缝隙时,就不禁绝望了。
这他怎么爬的上去?
徒劳的呼喊了许久,锡德也不知道多久,缝隙的上方才出现一个满头大汗的脑袋——是希瑟!
可是当时既没有绳索,也没有其他东西的,希瑟一人根本无法将锡德拉上来。
希瑟不过七岁也知道她无法四处去找跟出来的手下或者别人来帮忙,因为刚刚她急着追上锡德的时候也将他们甩开了,如果要去找的话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找,而且有可能她没找到人,还累在半路上无法动弹了。
锡德也知道这点,所以开口向她喊道,“希瑟,你回去古堡找人来救我!”。
古堡的路因为希瑟常年住这,周遭地形熟悉,自然是还记得的,只不过回程可都是山坡,有没有犬车载她,路途遥远,所以她这么一趟来回,锡德能不能撑得住还是另一回说呢!
果真,当希瑟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会,才道了一句,“路……我是记得。可这里离古堡太远了,我走回去的话最少也要三天……你,一个人难道可以吗?”。
锡德听完希瑟说了这话,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也对希瑟的话做出了设想,是啊,又没食物,也没被子可以取暖的,他还能等到她回来吗?
而且他这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滑了一下午呢!也亏得希瑟才能跟得上他,这样算起来他最起码得撑过四天才能得救,可……那也是最保守的估计。
而且,而且从小就仆从围绕,待在金碧辉煌宫殿里的他,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过,也没有一个人待在这么乌漆墨黑又冷又暗的地方过。
现在的天色又要暗了下来,希瑟待在上面大声呼喊过,等待了那么久,也不见人烟走过——是让希瑟自己回去,那么她还有生的机会,还是……
锡德的眼不禁暗淡沉重了下来。
风冷呼呼地从缝隙边缘刮过,激荡得站立边缘的希瑟厚重的长袍也翩然飞扬起来,看着希瑟竭力维持住身姿尽受狂风干扰,却还一直留在原地的的样子。
锡德第第一次感到对生命和对他自己的绝望,他要让这么一个至今还在维护承担着自己任性出离古堡的人,因为自己无法忍受的孤独和对死亡的恐惧,也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死去吗?
却没想到到最后,还没等锡德说些什么,被寒风吹的满面冰霜的希瑟就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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