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母却是气得面色发红,压低了嗓音怒问丈夫道:“爸这是什么意思?到处招蜂引蝶的贱人还当成宝了?”她儿子有哪里不如人的?还是宁心高攀了她儿子呢!
“你还有完没完?”牧清远当即骂了回去,“再唧唧歪歪你给我回娘家去。”
牧母听了心中一凛,结婚多少年,他们夫妻就不合了多少年,但闹归闹,牧清远从没讲过让她回娘家之类的话,如今却是第二次提到这个话了。
她不在家几天,丈夫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也变得冷漠无情了不少。
夫妻俩的小插曲并没有妨碍牧老爷子在死前表达的忏悔,宁心再忍不住,眼泪如决堤的水,滚滚流下,弄得牧嘉嘉也猛哭不止。
“我就是放心不下清风,他是不是不肯原谅我?”老人悲凉地叹息道,谁见了都不忍。
可是牧清远心里那点子难得的孝心,却是被他的话刺激得点滴不剩,反而激出埋怨和愤懑来。难道在父亲的眼中永远只有牧清风那个私生子么?
是的,他知道牧清风的真实身份,也知道父亲每年这个时候消失的那几天,就是到他死去的小三坟上去祭拜。父亲骗过了世界上所有人,骗过了他的母亲,甚至把牧清风本人也瞒在其中,可他却知道的十分清楚。但他什么都没说,只为了维持他这个做父亲得尊严。
可他也是人生肉长的,受他如此忽视难道心里就不会疼吗?牧野商贸交给牧清风这个私生子管理就算了,凭什么他都快死了,心里还没有他一点位置?
“爷爷你别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宁心哭着喊道,“二叔他……爷爷你一定要坚持住,二叔他一定会回来的。”
“是吗?”牧老爷子失去焦距的目光转向门口的方向,似在期待着什么。
牧清远突生出一股恨意,冷冷地说道:“他不会回来,他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宁心被他话中的冷意给惊呆了,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中半点悲伤的情绪也没有,有的只有憎恨。
宁心背脊一凉,却听见耳边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牧老爷子被牧清远一刺激,终究一口气没接得上来,含恨离开了人世,去底下继续和他的一妻一妾纠缠不清了。
屋中便响起了牧嘉嘉高高低低的哭声。宁心掩面痛苦。
牧母却像疯狗一样扑了上来,使劲地摇晃着牧老爷子:“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何律师还没有来,你得把遗嘱先改了!”
洛靖祺为宁心收购牧野商贸的事被揭露,再加上牧清远曾向牧老爷子表达过想娶宁心的意思,牧母绝对不可能再容忍这样水性杨花的儿媳妇,可是牧老爷子前头立的遗嘱还没有改,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牧野商贸的股份送给牧清风吗?
“不行!你赶快给我醒醒!醒醒啊!”
牧老爷子刚去,儿子对他的死毫不悲伤,儿媳妇却只想着钱,不得不说挺让人寒心的。
牧嘉嘉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拽她的母亲:“妈,你做什么呀?爷爷他已经死了!”现在不是应该悲伤的哭泣吗?为什么除了宁心,其他人都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
牧母正在劲头上,被女儿这么一打岔,不觉气血上涌,反手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了牧嘉嘉细皮嫩肉的脸上。
“妈……”牧嘉嘉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眼角下面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任谁看都知道她受的打击不小。
牧母却犹不解恨,恶狠狠地瞪着她道:“我告诉你,若我拿不到牧野商贸的股份,我就把你送去给黄平当老婆,让黄家多出点彩礼钱!”
这是一个当妈的刚讲的话吗?
牧嘉嘉瞪着母亲,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
正文 第93章 至死伤心
有下人来禀报说月姐知道牧老爷子去后,因伤心过度晕倒,不小心摔在了石阶上,把头给摔破了,血流不止。
宁心听罢心里一紧。
牧清远却是满不在乎地挥着手道:“让她儿子媳妇送她去医院!真是晦气!”
他此前虽然对家里的事漠不关心,但好歹还没这么冷漠,跟月姐主仆关系也还算不错,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宁心听了暗暗心惊,目光不由自主朝牧嘉琛扫去,后者也是一脸的惊讶。
兔死狐悲,来禀报的下人真不知该如何反应,好半晌才“哎”了一声,下去通知月姐的儿子媳妇。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牧清远又叫住了他:“回来!”
“什么事?”那仆人低眉顺目地问道。
牧清远指了指牧母:“把这疯婆子带到房里去!”
“什么?”牧母一脸震惊地嚷道,“牧清远你才疯了吧?”居然想把她关起来。
牧清远看都不看她,不耐烦地对那下人吼道:“你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牧嘉琛和牧嘉嘉兄妹都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爷爷一死,家里一切都变了样。
唯有刘婷瑷躲在角落里,看着面色青红交加的牧母,快意地笑了。
牧母见那下人果然朝自己走来,她本能地朝后退了几步,想到始作俑者牧清远,不由大叫道:“你敢关我,我跟你拼了!”说着便举着尖利的指甲向自个儿的丈夫招呼去。
她向来不是个能忍的,此时又心存有怒,不一会儿牧清远脸上便被她划了几条红印子,连露在衣服外的胸膛上也没能免得了。
牧清远气得面色铁青,反手就重重打了牧母一个巴掌,牧母更加放声尖叫,牧嘉琛和牧嘉嘉这才反应过来,一人拖一个。
好不容易等这对大吵特吵的夫妻离开,宁心一脸悲哀地看着床上的牧老爷子,他即便死了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一起,好似预见了他死后将家宅不宁。
“爷爷!”宁心趴在床沿上痛哭。可能知道牧老爷子不久将离开人世,所以洛靖祺告诉她牧老爷子算计她嫁给牧嘉琛后,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可是为什么牧嘉琛和公公对爷爷也这么冷情呢?宁心实在不能理解。
“怎么,靠山倒了,你很伤心?”突然有人手搭在她肩膀上道。
宁心缓缓抬起头,如预期所见,泪眼模糊中是刘婷瑷那张嚣张得意的脸,“刘婷瑷,爷爷还尸骨未寒呢!”
她脸上犹挂着泪珠,眼睛和鼻子因哭泣而红红的,这副样子让她看起来并没有狼狈不堪,反而更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韵味。
有种人就是这样,虽然长得并不美,可就是吸引人目光,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族的气质。
刘婷瑷面露嫉妒,“啧啧”道:“牧嘉琛又不在这里,你这幅样子给谁看呢?”说罢她还故意挺了挺凸起的肚子。
宁心皱了皱眉,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好得意的,牧嘉琛那种男人连自己的爷爷去世都无动于衷,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妻子孩子好?
多说无益,宁心冷哼一声,淡淡地下驱逐令道:“我想在这里陪一会儿爷爷,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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