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笑着哭,哭着笑,最后,低下头平静的说。
“从在学校第一次见你到现在十五年了,我喜欢了你十五年。
你呢?你无视了我六年,恨了我九年,现在在一起不过短短几个月又把我打回原形。
阿易,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可我还是喜欢你,喜欢的没有人能取代。”
易从风的脸已经白的接近透明,和通红的眼眶形成强烈的反差。
“夏夏,我喜欢你,邵青……”我现在只把她当回忆,当恩人,她给的恩情太重,我不能视若无睹。
这是易从风从决定和林夏在一起就已经认清的事实。
以前,他们默契的规避这个容易刺伤彼此的问题,他以为不提就可以过去。
现在看来,不提才是对彼此最大的伤害。
误会会让他们再次分道扬镳。
所以,易从风怕了,他解释了。
但林夏不要了。
“阿易,知道林永鸿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找我吗?”林夏望着易从风,风平浪静的说:“因为妈妈死了?为了帮我逃出那个家来找你。”
易从风如遭雷击。
林夏的母亲他印象深刻,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每次给住校不愿意回家的林夏送东西,都会给是她同门学长的带自己一份。
他不止一次羡慕过林夏有那么温和的一位母亲。
她,怎么就死了?
“妈妈死前只说了一句话,她让林永鸿放过我,放过知道林永鸿秘密的你。
阿易,林永鸿害死了很多和邵青一样的人,他该死。
而我,可以帮你检举他。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易从风动了动嘴,只发出一半声音,“……条件?”
他说的是‘什么条件’,因为嗓子疼的厉害没有说完全。
不过林夏听懂了。
她用手背胡乱抹干净眼泪,笑着说:“你能不能看在我暗恋明恋你总共十五年,看在我离了你没有地方可以去,看在我为了成全你对邵青的感情不要爸爸的份上给我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不会很久,到我生日就可以。”
林夏的生日在明年春暖花开。
真的很想和他过一次新年。
听他唱歌,看他跳舞,就像很多年前偷偷躲在路边看到他和邵青一起过新年时的画面一样。
易从风拒绝。
他要林夏往后的几十年的生日都和他在一起!
“夏夏,我不答应!”
林夏的笑容僵了,“骗我都不行?”
不是骗,怎么可能会是骗!
易从风一手抓着保温壶,一手放在林夏脖子后面,不让她逃走。
“不是的,我要……”
“你要什么?”中年男人浑厚苍劲的声音让易从风和林夏大惊失色。
前者的愤怒来势汹汹,后者的恐惧波涛汹涌。
就连一旁不明各种缘由的顾越和牧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人正是他们口中的林永鸿。
手握重权,身份地位极高,即便是曾经身居高位的顾成,现在都要对他言听计从。
最主要的是,林永鸿生性残忍,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得罪过他的人。
易从风和他作对,下场只有一个。
死无葬身之地。
林永鸿西装革履,在八名保镖的陪同下慢步走来。
规律的脚步声听的几人心烦意乱。
“顾公子?牧队长?”走进以后,林永鸿笑着对后面的顾越和牧野说话,慈眉善目,看不出来一点血腥之气。
但偏偏就是林永鸿这副无公害的样子,让林夏腿脚发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永鸿毫无人性的残忍。
顾越和牧野快速收起心头的不适,前者客套的说:“多年不见,林局竟然一点都没变,差点没认出来是您。”
牧野则只是公事公办的喊了一声,“林局!”
林永鸿笑呵呵的走到两人跟前,在他们肩膀上各拍几下后,语重心长的说:“你们都长大了,成材了,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是该退位让贤了。”
顾越和牧野交换了个眼神,异口同声的回答,“林局过奖了。”
“哈哈哈。”林永鸿笑的胸腔震颤,“这位漂亮小姐是?”
林永鸿用眼神指着站在一旁叶声问。
顾越和牧野条件反射的往中间挪了半步,把叶声全然挡在身后。
牧野绷着嗓子说:“以前收养的一个小丫头,年轻不懂事,说话容易得罪人,不值得您关注。”
林永鸿抿唇微笑,对此不予置否。
不过一瞬后,林永鸿的笑容急转直下变成严厉的呵斥,“顾越!谁允许你私自出狱的?顾成?厉坤?还是,牧野?你知不知道你的事影响有多恶劣?如果有心之人借机扒出淮川第一局存在的真正意义,你以为这座城市,甚至和这片土地毗邻的众多城市还会有安宁之日?!”
林永鸿的呵斥道出了他突然来淮川的理由,这对顾越他们来说,犹如惊雷。
雪上加霜根本无法形容林永鸿的出现。
牧野担心顾越吃亏,急着想解释,却在张嘴的一瞬间被顾越用眼神拦住。
他摇摇头,无声的说:“静观其变。”
“事出有因,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林局高抬贵手,原谅顾越冲动这一回。”顾越低眉垂眼,恭敬的说。
林永鸿身上的戾气收放自如,转眼又变成了温和的长辈。
他为难的说:“念在你爷爷,你父亲和我都是旧相识的份儿上,我可以对今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要难为你吃些苦头了。”
吃苦头?
恐怕是要拆顾越的骨头!
眼看着牧野的眼神变的犀利,顾越赶紧先他一步对林永鸿说:“谢谢林局。”
林永鸿抿唇微笑,“跟叔叔客气什么。”
虚伪!老奸巨猾!
牧野在心里把林永鸿骂的狗血淋头,表上却还得和顾越一样诚心诚意的点头道谢。
真他妈的憋屈!
解决完顾越的事,林永鸿像是没看到一旁的林夏和易从风一样,径直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细微的女声拉住了林永鸿的去路。
“爸爸。”
林夏一出声就被易从风拉到身后藏的严严实实。
他宽厚有力的脊背让她觉得心安,继而就是酸涩。
林夏强行挣脱开易从风的手,走到林永鸿能看清自己的位置说:“爸爸。”
林永鸿走过来,和慈父一样摸着林夏的侧脸,和蔼的说:“快十年了,还是不想回来爸爸身边?”
“想。”
“不可能!”
林夏和易从风同时开口。
答案截然相反。
易从风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林夏,而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容满面的和林永鸿说:“爸爸,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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