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带上身后的门,搭在门把上的手指却没有立即松开,黑白分明的眼眸慢慢垂下来,长长卷卷的睫毛在眼窝打下小小的暗影,遮住眼底不清晰的神色,好几秒后,才松开手,抬着下巴走了出去。
她爱他,像是一只守着宝藏的巨龙,凶猛又天真,强大又孤独。
包厢里,老太太抬手招来一直等在外面的保镖,“你让人查一下她。”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保镖很快回来,低声说了什么。
老太太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满是沧桑的眼眸盯着紫砂茶杯里浮动的茶面,意味深长的低语,“原来是苏家的女儿啊!”
……
正在做饭菜的沁姨听到声音便从厨房出来了。
视线落在沙发上姿态从容的老太太身上时,瞳眸骤然缩紧,放在围裙上擦着的手直接攥紧了围裙。
老太太笑了笑,嗓音平缓,“秦沁,好久不见。”
沁姨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老太太被岁月的痕迹碾过的脸上,轻轻的笑了笑,“江老太太,好久不见。”
沁姨为老太太泡了杯茶,然后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老太太的目光除去刚开始的震惊,没有一点胆怯,“这世界还真是小的可怜。”
老太太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沁姨自嘲的笑了笑,“我早该想到的,白城能有几个江家。”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没有动,脊背笔直,一眼便能看出极好的修养,“所以我的来意你清楚了?”
“自然,”沁姨点头,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是我没办法左右以澈的想法,她的决定,我更没法干预。”
“你只要知道,她嫁给墨北不会幸福就可以了。”老太太看着沁姨只是笑了笑,“况且,她怎么配的上墨北?”
她的笑容依旧和蔼,只是眼眸里有着藏不住的轻视。
沁姨微微蹙了眉头,不过很快又散开,脸上的笑意也是嘲弄的很,“你又有多干净?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老太太端了茶杯搁在唇边吹了吹,语调仍是淡淡的,“所以这些年我到处为那个孩子祈福,难道还不够?”
沁姨眼角挂着的鄙夷愈发深重,“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是你祈福就能还清的?”
“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当初你不也是帮凶。”
……
以澈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沁姨并不在客厅,疑惑的环视一周,叫了声,“沁姨。”
没人应声。
厨房有哗哗的水声传出来。
以澈弯腰换好家居拖,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里,沁姨盯着水龙头下面的蔬菜走神,水流不知流了多长时间,沁姨都没有察觉。
直到以澈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反应,以澈叹了口气,抬起手腕关好水龙头,沁姨像是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以澈,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以澈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213 你死了,我光速找一个男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搂你媳妇儿睡
213 你死了,我光速找一个男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搂你媳妇儿睡
以澈漆黑的杏眸直直的看向沁姨,“过来有一会儿了。”
沁姨端出沾着水珠的蔬菜,没有看以澈,只是低着头,“以澈,你过去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就能吃饭。”
以澈站着没有动,温静的脸蛋铺着一层浓浓的关心,“沁姨,你脸色不太好。”
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停顿了下来,沁姨低声问道,“以澈,你爱他吗?”
纤白的手指从盘子里捡了个番茄出来,低头无意识的捻在手心,微凉的嗓音低低静静的,“我爱他,但是并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婚礼会不会如期举行?”
低着的眼眸仍旧落在鲜红的番茄上,声线卷着微末的无奈,“除非他自己取消,否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放过我。”
沁姨低低嗯了一声。
厨房很快只剩清脆均匀的切菜声。
……
离婚礼只有五天的时间,时间越近,她越觉得不安,甚至是惶恐。
苏浓的各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逐步恢复,她已经能吃简单的流食,虽然说话仍旧不清晰,但已经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恢复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接到林浅电话的时候,她还是有微微的意外,听说她后来辞职了,至于因为什么,以澈也不大关心。
怕吵到睡着的苏浓,以澈起身去了走廊,然后滑开屏幕接听,“有事?”
那端有微微的风声沿着听筒传过来。
“苏以澈,有时间吗?过来陪我喝一杯。”林浅的声音带着浅浅的醉意。
以澈蹙眉,“没时间。”
“就在这家医院的天台,不会耽误你很久的。”那端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想知道你男人对我做了什么吗?”
以澈隐约记得,上次江墨北被下药是林浅做的,那么后来林浅的视频流到网上,大约也是江墨北的手笔。
犹豫了下,还是答了声,“好。”
天台有风,萧瑟的风扬起以澈米色大衣的衣角,茶色短发的发丝偶尔掠过脸蛋,然后被柔白的纤手拨开。
林浅坐在天台的边缘,脚边滚着好几个空着的瓶子,长长卷卷的发被风吹乱散在脑后,林浅看着迟疑的站在一边的以澈,笑的很欢,“你害怕吗?站那么远怎么喝酒?”
以澈无视她眼底的嘲弄,只是安静的站着,“那么高,自然会怕。”
林浅笑着点头,“我也怕啊,”微醺的眼眸侧过去朝悬着的一边看去,“二十三楼,摔下去脑袋应该就跟西瓜炸裂一样吧,血肉横飞。”
以澈嫌弃的看她,语调淡漠又薄凉,“不然你试试。”
“好啊!”林浅说着便站了起来,站在天台的边缘,整个人在猎猎的风中摇摇欲坠。
以澈瞳眸骤缩,她玩真的。
嗓音冷厉,“林浅,你给我下来。”
林浅难得没有上妆的脸庞挂着肆意的笑,“苏以澈,你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了,会不会有人以为是你推我的?”
“你觉得江墨北会容忍你泼我脏水?”
林浅不在意的开口,“谁知道呢,毕竟这里也没有监控。”
以澈眯了眯眼眸,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何时收成拳紧紧攥着,眼眸里掠过冬日的凉风,“你还真是蠢,拿你的命赌一个不确定的结局,你也真是敢。”
“还不是你们逼的,我爱林锦臣的时候你跟我抢,我想要江墨北的时候还是你跟我抢,我跟你多大仇?”林浅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嵌入骨髓的恨意,“我差点儿被一群男人干死,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砰的一声,是酒瓶砸在地上碎开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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