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浅笑醉云州_兰峭【完结】(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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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约翰大夫喜欢喝一口,不过在我们这里要喝到拉菲庄园的葡萄酒不太容易。”

  约翰感慨,“是呀,离开故乡后才发现还是有很多东西思念的。”

  “约翰大夫来我们国家行医有几年了?”

  约翰一算,“前后也有十年了。”

  “十年,真不是个短的时间。我记得你和雪苼第一次见还是在我帅府上吧?”

  “嗯,夫人给狗咬伤,我去给夫人打针。”

  赫连曜竟然微微一笑,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那个时候我也是初初遇见她,她可是高傲的不得了,给人退婚竟然敢单枪匹马的上门去要钱,又单纯又冲动。”

  “可是也可爱的了不得”说完这话,约翰看到了赫连曜眼睛里的怒意,他硬着头皮说下去,“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是一腔勇气,眼睛里光,可现在呢?”

  是呀。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苦难也磨损了她的光芒,她不是当初的尹雪苼,他也不再是赫连曜。他们之间隔着家仇军恨,隔着无数条人命,还隔着一个孩子,即便他用尽方法把她给弄回来,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一片惆怅,唯有酒能解忧。

  端起杯子,他跟约翰碰了碰,一饮而尽。

  约翰给他的酒杯倒满,看着他的眼睛试探着说:“少帅,那您和夫人她……”

  “我们感情很好,只是最近吵架了。”

  “只是吵架就好,你们国家有句古话,夫妻床头吵完床尾和,以后万物动粗,你们国家还有句古话,女人都是水做的,柔软温柔却抓不住,少帅,好好对她。”

  赫连曜扬眉,这洋鬼子竟然还敢教训起他来。可是他说的句句在理,他竟然没法子反驳。

  这些话估计蓝子出齐三宝都懂,但是身在军中,他们多少也对雪苼是有点怨气的,只有通过外人的嘴巴来开解赫连曜才能让他清明些。

  又喝了酒,他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约翰觉得蹊跷,为何提到孩子他总是不情愿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现在能跟赫连曜和和气气的说话就代表危机过去了,约翰断然不敢再去惹他,便说道:“夫人刚才去做的检查就是关于胎儿的,不过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到时候您再好好看看就知道了。”

  赫连曜点点头。又倒上酒。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不觉一瓶葡萄酒见底,约翰和赫连曜都是有酒量的人,约翰起来走了,赫连曜却觉得头晕。

  他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又不好,喝了酒后头晕乎乎的,很是难受。

  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这些日子他没少灌酒,把胃都给烧坏了,现在只觉得里面跟火烧一样,很是难受。

  灌了一杯冷茶才舒服些,他摇摇晃晃的打开门。向着雪苼的病房走去。

  小石头在门外候着,一见忙扶住他,却给赫连曜甩开,“放开,我自己走。”

  自从张副官失踪以后赫连曜没有再配副官,就小石头一个人跟着伺候,他此时也懂事了不少,默默跟着赫连曜。

  雪苼的病房门一推就开了,此时她正在睡觉。

  赫连曜站在床前半天,才确定她不是为了逃避自己装的。长指伸出摸着她的脸,他喃喃自语,“雪苼。我该拿你怎么办?”

  忽然想起在山上的时候,他装着失忆她就装着以为他失忆,天天把他当傻瓜耍赖耍去,可是那个时候他很开心,即便没有军队权势富贵荣华,他也觉得很开心。

  他脱鞋上去,侧身躺在她身边,薄唇轻轻亲吻着她的头发,“雪苼,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头越来越重,不觉睡着了。

  赫连曜做了一个梦,特别真实的那种。

  他梦到了在云州的尹家院子里。有个小孩子到处乱跑,一头就扎在了他身上。

  小孩长得很好看,雪团似的特别白,唯有俩只眼睛黑黝黝的,像黑曜石一样闪着沉静又冷漠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他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小孩抱着他的腿问:你是谁?”

  “那你是谁?”他低头反问。

  “我是我娘的孩子,我娘来了。娘!”

  荷塘那边走来个白衣美人,长发打着卷儿散在肩头,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成熟妩媚的韵致,小孩腻在她身上,一个劲儿问:“娘,他是谁?”

  白衣美人的脸渐渐清晰。正是雪苼,她看着赫连曜,眼神中就跟孩子一样的淡漠,连声音都那么冷,“他是……你的仇人。”

  “啊!”他一声抵吼,就睁开了眼睛,不觉额角已是冷汗涔涔。

  “那个孩子……”

  此时月上中天,一片皎洁柔软的光芒铺进来,轻纱一般,哪里有什么孩子。

  可是他的眸光却落在雪苼肚子上,那个孩子就在这里吧?

  要留着,他的父亲是傅晏瑾,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就是和自己是仇人吗?

  不想留下祸根就及早处理,他不能让孩子成为君旸第二。

  可是,这个孩子也是雪苼的呀,要是他真做了什么,她会恨死他恨死他。

  赫连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件事这么纠结,拿不定主意。

  他的手,缓缓的伸过去,放在了雪苼的肚子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是个男孩儿

  雪苼穿着睡衣,被温暖的大手摩挲了俩下却也给惊醒,她不敢动也不敢声张,浑身绷的紧紧的,看赫连曜要做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上面。

  雪苼忍的浑身酸痛,就在她几乎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赫连曜收回了他的大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听到这声叹息,雪苼的鼻子一酸。

  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这声音有的无奈、沉重以及不甘她都懂了,是因为这个孩子吗?作为一个男人,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雪苼睁开眼睛,她的喉咙里很热,那些话忍不住了,不管相信不相信,她一定要告诉赫连曜,这孩子是他的。

  “赫连……”她的声音很微弱,加上长久时间没说话,一开口就像蚊子哼哼,而赫连曜此时推被下床向着外面走去,根本就没有听到。

  雪苼鼓起的勇气就像被扎破的皮球瞬间就瘪了,她看着赫连曜高大的背景最终消失门后,放在身侧的手紧紧蜷起。

  手指忽然觉得硌的慌,是戒指,她慢慢抬起手,这枚戒指在黑暗里也是光芒四射,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给她戴上这个戒指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是订婚之人,虽然金家小姐还小但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她横在他们之间又算什么?

  雪苼觉得自己太累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她觉得压在自己头上的高楼大厦全坍塌了,肩膀和后脊梁都太累,累的不想站起来也不想面对,所有的问题管她对错是非因果。她想逃,逃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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