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哥哥,我刚才想通了。她若不愿意就拉倒。反正也是交易,停止交易好了。我不稀罕。】
颜大同用力揉搓胸口,清清嗓子道,“没那么严重。不用怕,哥哥出马,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你等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颜大同算是搞明白了:这个孩子是一定要生的,哪怕是畸形都得生出来摆着。打扫完卫生,颜大同把颜默送到警局,让任局给看着。自己再次去赵家。叫上赵巧巧,四个人围着赵家的小餐桌,从叶京世的故事开始,颜大同一直讲到吴昆之死,足足讲了三个小时。添油加醋是免不了,把叶京世多红一点,把叶子亲妈多黑一点,凸显小叶默身后的荣光和凄凉,反差之大,任石头也得落泪。果然四个人都哭了。如果拿钱买不到,就拿眼泪买。下午三点,胎儿风波圆满结束。颜默被他叫过来,两学生钻进卧室里粘粘糊糊,又哭又笑,出来后和好如初,皆大欢喜。
晚上睡觉前,吴璐璐向他打听谈判细节,颜大同懒得理她,她很不高兴。
“你说说,自己的弟弟发疯,你好言好语地劝;我问你个事,你就那么不耐烦,什么人呀?”
“你要八卦什么吗?”颜大同靠在枕头上,厌烦地说道,“赵家同意了就成。还是你又在疑心花了多少钱呢?那我告诉你,一分钱没花。就你那烂招数:主动给10万,你知不知道把我弟卖便宜了?我弟只值十万吗?一百万都不止好不好?以后别再损我弟。”
“哼,十万?你以为我愿意出啊?还不是为了让人家点头,没办法提的价。你弟再好,那也是你一个人的看法。明年到了社会上,你看哪个公司愿意要他?”
“我——”
“我知道,你又要把你弟招进自己公司,免得把人家公司给砸喽。一辈子跟只老母鸡一样围着转,模范哥哥。只是要小心哦,哪天要是落魄了——”
“哼,你放心,有我一口汤喝,绝对不让我弟饿着。”
“跟着你喝汤?嘻——指不定人家要吃肉。可别像昨天报纸上登的那样,博士弟弟拒见民工哥哥哦,还喝汤?哼!”
“你——”老婆的利嘴真是窝心,颜大同气得用枕头捂住头,拒绝参战。
 
(08)
暑假,两学生回来,东城的搬迁工作正式开始。秦大老板说了,在合理范围内,可以酌情处理拆迁费。所以马仔颜大同使劲浑身解数,窜东家跑西家,磨破嘴皮子,两个月时间把99%的合同都搞定。只要能找着理由,有些家多给点就多给点,反正不是他的钱。他唯一害怕的就是拆迁户之间攀比,哄抬拆迁费,所以不管他个人乐意不乐意,每个合同都得慎重对待。搞谈判,金友武不擅长,他擅长带着牛高马大的保安队,个个西服领带,斯斯文文地围着房子,绝对不笑,在必要的时候吼两嗓子,帮他缩短谈判时间。两个月,他脚不沾地,每天到家都是呼呼大睡。早上也难得和一家人吃早餐。但是在楼道里总能遇见早起的颜默,两兄弟拥抱一下,拍两下,把“还好吗?”的口水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幸好后院太平,没人找他麻烦。
整个暑假,赵巧巧在别墅里住几天,又到娘家住几天,颜默时刻陪同,听吴璐璐说“上心的很哟!比你这个当丈夫是强多了。”颜大同听了,淡淡一笑,不当回事。
“当然人家陪的是孩子。你呢,连孩子都不陪?”
“你真是的——气死我,哪个替你挣钱啊,老婆大人?”
“哼,所以我到现在还容忍着你,否则——”吴璐璐把三百块一把的‘谭木匠’梳子重重地扔在梳妆台上。颜大同在被窝里偷偷咋舌,始终不明白女人热衷购物却又不爱惜的奇怪原理。
“唉,瑞瑞上幼儿园还适应不?”颜大同无力地嘟囔一句,没听清答案之前已睡着了。
第14章 07-2
第二天上午,金友武问他是不是该把甘家请出来对付剩下的十九个钉子户。颜大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没言语,呆呆地看着对面墙壁上的H市大地图,接着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潘多拉的盒子从来都不是免费开启的,他对金友武有信心,可是那未曾谋面的甘五爷和面目更加模糊的手下们,令他忧心忡忡。
“颜哥,别犹豫了。推土机队伍已经开进场地。早一天解决这些钉子户,便早一天完工。要不然每天5万的亏空,咱们亏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友武,利刃从来都不认人。咱俩是哥们,我给你交个底:甘家手下若打死人或伤了人,报纸上会民愤沸腾,到时候耽误的就不是一天两天的工程。甘家要出来背黑锅,我们公司照样走不掉。没人是傻子,到底我们是利益即得者。随便一个小记者就能把我们给骂得体无完肤。到时候我还是要出来背这个锅。大老板最安全,他换个马仔就得,可是我们两个都得走路,明白吗?”
“颜哥,要这么说,那就啥事也别干,趁早散伙?”金友武不屑道。
“唉,也不是啦,友武,我就是对甘家没信心。咱们不是道上的人,控制不住他们。要不是你已经在人前露了面,我真想让你去干这事。”
“没问题啊,颜哥。”金友武听见打架就来劲,他趴在老板桌上,兴奋地说,“颜哥,我都和甘家说好啦,晚上干活,戴上头罩,跟抢银行那样的装扮,把油漆、粪水往墙壁上一泼就走人。不会让人抓着把柄的。”
“咚咚,”王秘书敲门。
“进来。”
“老板,有个叫隋宏伟的人要见您。”
“有预约吗?”金友武插话道。
“没有。”王秘书怯怯地说,“但是他——样子很凶。还动手打了个姐妹。”
“什么,敢到我的地盘上来撒泼?我叫他好看。”金友武飞快地抡袖子,跑出门。
“喂,友武,来的都是客,礼貌点!”颜大同站起来大叫,让全楼的人都能听见。从来都是金友武扮黑脸,他扮白脸。尽到义务后,他坐下来继续琢磨东城区地图。
中午吃食堂的时候,颜大同得知金友武把那个姓隋的打到医院里去了。他心里骇然。虽说金友武够彪悍,但是毕竟是军人出身,自我约束力还是有的,从没把人打伤过。
“我没使劲好不好?颜哥,那小子就是装的。想讹诈医药费?”金友武没好气地说,手里的筷子把碗里的鸡蛋番茄戳个稀巴烂。
“友武,他到底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把你气成这样?你从来不下重手的呀。”颜大同温和地问道。
“那孙子拿我妹妹的事损我们家,不揍他不成。”
“你妹妹的事?什么事?”
金友武脸色发青,不愿意接句。
“行,查查那家伙的底细。”
“查过了。一小混混起家,有50多个手下,其中八个铁杆,其他的跟着混吃。正好住我妹夫那条街,我还奇怪呢,他怎么对我们家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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