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中年危机_鹿山小筑【CP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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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离退休还早着呢,再说我以后退下来,也不用你来遭这份罪不是。”

  宗闻这么说就是默认他要让把家产让位给那个私生子了,宗舒气急大喊:“你怎么能这样!?”说罢跑到楼上房间,狠狠地甩上门反锁起来。

  宗闻放心不下要跟上去,起身发现靠在墙边的何煜珩,看他的眼神冰冷得像冬天的湖面。

  何煜珩是担心宗舒想跟上来劝劝,却不想听到了关于宗闻儿子的话题。原来他还有个儿子,他竟然跟别人还生了个儿子。

  何煜珩的心一下就降到了冰点,宗闻爱在外面玩,他的那些床伴何煜珩多少也知道,只有这个儿子,他从未提起过,把对方和这个孩子藏得这样好,这让何煜珩觉得自己像一个有妇之夫的小三,胃里翻腾恶心。

  看到他的表情,宗闻心里咯噔一下。私生子的事他打算要跟何煜珩说的,但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不料以这样的方式被他知晓。可是转念一想,他在外面玩的这些年何煜珩也都默认了,再没找他吵闹过。当年那个妓女早就打发走了,这个儿子对他的地位也不构成任何威胁,便觉得这事不难解决,说清就行了,当下还是劝宗舒要紧。

  “这事我打算跟你讲的,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他走上去握住何煜珩的手,却发现他紧握着拳头,揉都揉不开,“你别生气,等等跟你好好解释,我先去看看宗舒。”

  何煜珩把手抽出来,一言不发地回房间。宗闻看他也不是那么生气,便去女儿房间哄人了。可是怎么哄宗舒都不开门,他心想是在气头上,没办法只好叫人在门口和窗下守着,只要她别干傻事就好。

  宗闻回到房里的时候何煜珩已经睡下了,单薄的背影看得他心痒,便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亲吻他的耳畔。每次宗闻在外面吃完野食回来何煜珩都知道,他能闻得出来,宗闻身上那阵酒店洗涤剂的味道。他觉得很恶心,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当父亲的人了,自己在外面流连忘返床伴无数,还非得要在家里养一个吃白食的死活不放手。

  两人这七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奇怪的默契,默认宗闻在外找人,却谁都不提这件事,像个无法启齿的秘密。但今天不谈不行,宗闻要跟何煜珩解释儿子的来龙去脉,就必须承认自己当年搞大过女人的肚子。宗舒是代孕的,也就没有名正言顺的母亲,这些年宗闻也一直就认为何煜珩是这个家的“内主人”,他在外面玩过这么多人,却从未想过动摇何煜珩唯一的地位。

  宗闻抱着何煜珩,跟他避重就轻地解释赵术合的出生是个意外,还强调他妈早就被送走了,自己跟她没有任何往来。

  何煜珩听得心不在焉,眉头止不住地皱到一起去,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宗闻的放纵和没有节操,可他依然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感到难以掩盖的失望。他耐着性子等宗闻讲完,问他:“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人?”

  何煜珩的声音闷闷的,听得宗闻也心里堵得慌,“你说你能是什么人。”他也是不明白了,他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十多年了,对他花的心思和金钱绝不亚于任何人,哪怕没有那张结婚证,又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吗?

  “我不会哄你高兴,也不能随时陪你做,养我这么久挺没意思的吧?外面比我伺候得好的人多得是,随便找哪个回来都比我强。”

  何煜珩一番话让宗闻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外面那些货色,伺候得再好也就是个暖床的,跟何煜珩如何能比。在这方面两人的三观相去甚远,宗闻向来觉得性和爱不是一码事,他在外面找的那些人也就是个调剂,他欲望强,何煜珩禁不住折腾他才去外面找的,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何煜珩在他心里的地位。再说了他这个地位的人有几个在外面没人的?不照样跟家里老婆日子过得好好的。

  可是何煜珩是个认死理的人,对他来说爱情是专一的,无论情感还是身体都应该忠于一人。年少时期他就读过那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词句,深以为然,遇一人相伴终老,是何等的幸运和福气。曾经他以为宗闻就是那个人,他的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让人陶醉,来势汹汹迷了自己的眼睛。有段日子他跟宗闻过得如胶似漆,直到他发现宗闻这些甜蜜的伎俩并非只用在他的身上,这个他爱进骨子里的男人,不过当他是养在家里的一个玩物。

  何煜珩是个文化人,骨子里的清高让他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七年前吵过那一架,他算是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了,反正宗闻都要在外面找,他迎不迎合宗闻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那干脆就随自己高兴,何必勉强去满足宗闻那填不满的欲望,哪天宗闻嫌他腻味了自然会一脚踢开,到时自己也算是自由了。

  何煜珩觉得自己隐忍默认了七年,也是时候宗闻该嫌他厌烦了。

  “你想找谁,跟什么人生多少个孩子,都不是我该置喙的事。只是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没什么本事能讨你开心了,不过是在你家吃闲饭而已,你没有养我的义务。换别人睡在这张床上,会更和你的心意。”这话何煜珩想说很久了,今日终于找到机会。

  宗闻却感到莫名其妙,他从没想过要让何煜珩离开,几年来何煜珩也没跟他吵闹过在外面找人的事情,他以为何煜珩是想明白了放下了,怎知道他还有这样的心思。

  “我不养你养谁?除了你,不会有别人睡在这张床上。”这就是宗闻能表明心意的极限了,他是十足的大男子主义,跟何煜珩一样,有些话他是拉不下面子说出口的。

  何煜珩只把这话当成是他的占有欲,世道不讲道理,有的人能仰仗钱权为所欲为,有的人却只能被迫承受。他没有跟宗闻讲条件的资格,这一点他很早就看清了,宗闻那句“哪个男人在外面不玩?你的理想主义该治治了”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过是个附属品,却曾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宗闻的唯一。

  宗闻不放他走,他也不做争辩,等了七年,人心早就凉了,又何尝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宗闻却以为他听懂了自己的话,所以默认了不再言语,便把人搂紧在怀里安静睡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想法早已走了岔路,背向而驰。

  第09章 光芒

  何煜珩再去上课的时候,李文挚带着上次他父亲没能送出手的《雁丘词》找到了他办公室。他没料到李寅会这么执着,但是这些话跟李文挚说并不合适,小孩何错之有。没办法只好先收下来,心里琢磨着得给个回礼,再跟李寅说清楚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这两天宗闻很忙,为了宗舒的事。宗舒在家里又是讲理又是吵闹,非要去公司上班,宗闻为了安慰她就答应下来了。他在家的时间少了,何煜珩的空闲就多了,他买了一套紫砂壶的茶具,约李寅出来吃饭。

  席间何煜珩把茶具拿出来,说上次收了那副《雁丘词》是不希望李文挚多心误会自己对他们家有什么成见,但下次大可不必送礼,“我是老师,教导和关心学生是我的分内事,我很看重文挚的才学和为人,您不用送礼,我还是会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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