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笨?”仪棠凑进了问阿芙。
“嗯…”阿芙支着脑袋,仔细找着词语来描绘:“就是…就是…他开着车走直线都可以撞到歪脖子树上!”
老王打了个喷嚏。
但是短暂的岔子并没有阻挡老王的无限感慨。
“哎呀,还是得出来看看啊出来看看!你看,今天撞我的歪脖子杨树多么的秀美,看这乡村的风光,啊呀呀!看这湖多么清澈,这人多么闲适!我激动的简直语无伦次!”
终于,王郎才尽了。
浮华早已不知喝了多少杯茶,熙白走了多少圈。
老王说:“作为一个老农翁,我得去拜访拜访左邻右舍!”
宋熙白抿着嘴一手拦住他:“够了够了王疯子,知道你憋闷久了,但是也不用这样撒欢儿。”
“唔…”老王若有所思的驻足,低头看了看腕表,掏出手机拨号:“喂老丁头啊,这几天我们回不来的话,你帮忙照看一下,诶诶,记住,看住那群躁动的老油条,别篡位了。”
经典的老王风格。
老王又若有所思的:“诶,你说入乡随俗,是不是我们都要取一个村名啊?我叫王二狗,诶,老宋你叫宋狗剩,浮华你叫方铁蛋好不好?”
“方铁蛋…”浮华捂嘴,只是笑笑走了进去:“好了,吃饭了。”
当天晚上,话唠阿芙和笨叔叔老王聊得热火朝天。
老王说:“我认识一个姐姐,她特别喜欢喷水——就像喷泉。喷泉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阿芙欢呼雀跃:“我去城里见过!”
“对对!你可千万不能和那两个叔叔说起这个哦!他们会群殴我的。”
“可是那两个叔叔看上去挺文雅的呀,他们一定也比你聪明。
“我比他们聪明多了好不好!”
浮华和熙白推门而入,阿芙马上识时务的转移了话题:“叔叔叔叔,你喜欢喝茶吗?我阿妈让我给你们送茶来喝。”她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喜欢。”浮华愉悦的笑,一面接过坐下。
熙白捧着杯子靠着墙。
“我不喜欢。”阿芙撇撇嘴抱怨:“太苦。”
“好茶喝三遍方出味,淡淡的清香,温厚绵长。”
“嗯?”阿芙想了想歪着脑袋:“
说到苦,你知道相思之苦吗?”
浮华嘴角的笑容蓦地凝固。月光透过窗纱显现出对面的窗台,灯光隐隐伫立在天地之间,如同夏日夜里闪烁的流萤。
那是最灵巧的精灵,用扇子扑也扑不到,要是扑到了装在瓶子里,微弱而又温暖的萤光可以照亮孤寂的漫漫岁月。
“知道。”他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
“嗯?”阿芙环着手中的茶杯,仔细想了很久:“可是我不知道。但是,隔壁的未…”
一语未了,却听见有人在叩门,原是秦姐,她擎着蜡烛,含着笑招呼阿芙:“好啦好啦,该去睡啦!”
阿芙万般无奈的停止了话题,挥挥手走了出去。
浮华收起杂乱纷繁的思绪,老王关灯也渐渐睡去。
他偏头就可以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风景,推开窗户,草木清香便按捺不住的奔涌而入。
一轮皓月皎皎的挂在榕树头,万籁俱寂的夜晚,蝉还在不休的歌唱。夏夜是虫儿的狂欢,萤火虫扑着翅膀,将地上也游成了一片星海。
对面是可以看见一扇窗户,在漆黑的天际中孤独的伫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月亮渐渐升起,清晖遍地,照得这太像一个美丽的幻境。
偶然闻得几声犬吠,却是渐次低下去了。浮华只觉得此刻心下杂念皆消,安静而又美好,脑海之中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却是分外的明晰动人。
如此良宵如此夜,如此星空如此情。可以相对而坐,一杯清茶笑语一席,或许怀揣良愿,还可以长长久久,最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前的今天浮华开始更新了
转眼间恍然又过了一年
对于时光的飞逝我们实在是无可奈何
但是在我的生命里感谢有你们的支持~
还有,方先生要对陈小姐说,感谢我爱你,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爱情不必要轰轰烈烈,默默地支持是最暖心的鼓励,友情同样可以细水长流
我站在金秋,送你一捧桂花
花已开好月已圆,但愿人也长长久久^_^
下一章就要放丁杜若姑凉粗来啦~
☆、第十八章
老王起了个大早,又撺掇浮华和熙白起床,理由是要去呼吸新鲜空气。
于是三个人大清早在山沟沟里蹓跶。
不得不说老王是明智的,夏季的山里野蔷薇开放得尤为动人,它不似那种被仔细培植过的名贵花种,小小的一朵,却又成堆的开在枝头,颜色不繁复,简单的玫红与雪白,沾染上早晨未晞的白露,偶有花香淡淡,清新而不袭人,仿佛一天的生活,一世的生活都不必轰轰烈烈,各自奔忙,只需要一把野蔷薇,是方才初摘;一杯清茶,是亲手所沏;一个人,是内心所爱。也就够了。
还有雪白的栀子,怎么能忘了它?白色永远是世间最柔和平淡的颜色,与什么相衬都不落俗套。此时盈盈的碧叶,初绽的娇花,娴静的点缀在石子路旁,花瓣飘落在地上,花香萦绕在鼻尖恍若思念,一点点沁入心上。
一树不知名的花弯着腰开在湖上,密密匝匝的紫,生机勃勃的绿,再加上水光中的白莲,朦朦的雾让这一切都若隐若现。
浮华伫立良久,方才缓缓蹲下,折了野蔷薇与栀子,细细理好,小心翼翼的挖了捧栀子,将根小心的护着。
老王十分好笑:“看来这家伙要改行学林业?”
熙白只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又开始不务正业的打趣:“我家的要是出现在这里,颜值再低我也要了。”
“嘿!”老王兴致勃勃的接口:“我倒想这里出现个林翠花来,要是更神了,让你们邂逅一个香草美人,杜若姑娘。”
“嘿哟!那里有个邮局!”老王一阵感慨的怪叫:“现在的人哪里还走邮政?一个电话叫了快递三四天到了,等邮政还要七八天。”他有些感伤了,“不过还是挺怀念从前的,信件来往,觉得生活也慢了些,人也不风风火火的。”
他自言自语的说:“我得去给我老婆寄点什么。”
老王买了一个信封,两张邮票,借了一张纸在乱写乱画,然后飘逸潇洒的标注了一个署名,用胶水封好交给柜台前的老钟。
熙白偶有所触不免有些无奈,他拿过信纸却无从下笔,想说的太多,一张纸怎么够。
他侧头想了想,嘴角凝聚着微笑,笔落行云。
浮华不免惘然些许,给她寄,又要寄往哪里?可笑世界这么大,一封薄薄的信件,竟然没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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