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歌未央_棠央【完结+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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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熙白,这位方浮华。”

  “宋熙白,方浮华…”女子偏头多念了几遍,抿着嘴:“我记住了!还有,我叫丁杜若。”

  “那你以后轻易不要哭。”

  杜若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问:“为什么?”

  熙白微微一笑,侧身似又是对着浮华:“丁字加上三点水成汀,汀洲生杜若,料移舟岸曲,人在天角。那真是解连环了。”

  送杜若到酒店后,浮华把车驶入车库,他看了一眼熙白,半是戏谑:“怎么还不回去?”

  “不回去了。”宋熙白一脸无所谓的故作轻松:“两个伤心人,今晚去喝一杯吧?”

  “还有,”他顿了顿,接着说:“看看你家的栀子,是不是开了花。”

  浮华淡淡的笑,马上纠正他的错误:“哪里有两个伤心人?”

  “你上心,我上心,人在心上,却把心来伤,到最后,四个人,上心于是伤心,你说有没有道理?”

  他眸色明明黯淡了些许,提步离开,只抛下一句:“你的伤心我不上心。”

  熙白呵呵的笑,拿着外套跟上,只说:“是,是,你上心的,你伤心的,不只有一个人吗。”

  听得这句,原本疾步的男子脚下一顿,一些无奈有些惘然,偏偏停车场里极静,熙白的声音充斥在身边,竟然是无可逃避。他缓缓低下头,光滑的地板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那般陌生又那般的熟悉,浮华努力使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可惜他悲哀的发现一提到那个字眼,那个女子总能破坏他精心营造的故作淡定——这是事实,他逃不掉,也忘不了。

  然而他们总在岁月的洪流里,眼见自己手中的时光一点点流逝,苦涩的计算着他们又错过了多少时间。

  悲哀而又无力,悲哀于命运的捉弄与人生无常,却发现无力改变只能依旧迎接日升日落,让思念徘徊不绝。

  良久,熙白才听见他的声音,萧瑟而又凄凉,仿佛一字字都凝化为早秋的白霜。

  他说:“'汀洲渐生杜若,料舟移岸曲,人在天角。'你看,汀洲都生杜若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解连环

  周邦彦

  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收云薄。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想移根换叶,尽是旧时,手种红药。

  汀洲渐生杜若,料舟移岸曲,人在天角。漫记得,当日音书,把闲语闲言,待总烧却。水驿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拼念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

  作者有话要说:  十月份为数不多的几发了

  眼睛好痛

  金秋的问候,请给我一捧桂花。?°°?(>_<)?°°?。

  ☆、第十九章

  傍晚的时候蝉鸣得尤其的聒噪,夕阳投下一地斑驳流金点点。浮华从地下车库出来,迎面一个面如春花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杜若。

  浮华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不经意间加了几分淡漠,缓缓颔首:“丁小姐。”

  杜若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把手上的小礼品袋递给他:“你是…”她极力的思索,终于想到了:“方浮华!是不是?”她又弯出一个笑,微微低着头,几缕发丝留在额角:“上次多谢你。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那个,我看到你车钥匙上的丁香和星星旧了,我就特地买了一个,表达我…”她努力的措辞:“…微薄的谢意。”

  对面的男子眉间猛地一震,似乎是触及到伤痛出无法抑制的流露,很快却又孤独的修复:“举手之劳,我不能收。”

  杜若却出乎意料的固执:“我没有忘恩负义的习惯哦。你要不收下,要不我请你吃饭。”

  浮华淡淡的摇了摇头,提步离开。

  杜若有些气恼,只是对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唤:“你一日不收下,我便一日不罢休!”

  “未央,今天去琴瑟她们家吃饭,你看见那个在御了没有?”

  “嗯。”未央点点头,掬了捧水点着野花,漫不经心的接话:“你是觉得挺般配?”

  “怎么不般配?”仪棠沏了杯茶缓缓的呷,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的数:“家室不般配?门第不般配?样貌不般配?还有,名字不般配?”

  “般配般配,就差你给他们做媒。”

  “我这辈子不轻易做媒,只给你和方浮华做媒!”仪棠笑。

  未央笑不起来,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眺望着远方:“你说,我们那个时候离开,是不是太懦弱,也太不勇敢?”

  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今天是琴瑟的婚礼,未央和仪棠坐在琴瑟的卧房。

  琴瑟这个女孩子她知道的,她是和阿芙那样很喜欢笑的人,周身洒满了微微的阳光。

  琴瑟的故事,她也是知道的。琴瑟和在御,明明是有情的,然而贾善一心想要把她介绍给他从加拿大留学回来的侄子,说是天作之合,其实说白了大家都心照不宣,贾善图的是什么,不过是钱。

  她知道琴瑟的决绝。

  也知道琴瑟心里有的,只是一个在御。

  毕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相思之苦,折磨着爱情,也历练着爱情。

  后来,琴瑟与在御相继离开,双方父母再不妥协,找到他们的时候,也只能妥协。

  一袭大红嫁衣的琴瑟握过未央的手,语意深沉:“未央姐姐,你告诉过我爱情要勇敢,今天,我把这句话同样告诉给你。我知道你是有心上人的,我们山里人不知道,好憨。但是这个道理我们谁都明白,谁都懂。如果说你们本来就注定了要在一起,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的苦苦折磨着自己,折磨着彼此。于我和在御,我们明明知道彼此的内心,却守着微末的尊严去试探,浪费了多少时间?不必要去在意那些外在因素。两个人只要心意相连,不就够了吗?人生说漫长不过一朝一夕,就好似贾叔叔的侄子,就算他再好,也不是我要的,我就不喜欢。在御再平凡,可是我喜欢,我就要和他过一辈子。央姐姐,我现在很幸福,我希望你也幸福。”

  未央缓缓散去眼中的阴翳,徐徐迎着窗外射进来的一轮骄阳。薄薄的金辉洒在身上,远处是辽阔的山宇,绵延不绝。

  她偏着头,缓缓的微笑,柔声说:“我多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琴瑟,祝你幸福。”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从前云澹姐姐和我讲《诗经》,我笨,只记得这一句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知道生死有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但是我坚信我总可以找到一个人,心意相通,与子偕老。”

  她一笑便面如春花:“我很开心因为我找到了。我也很希望,真的真的希望,你也能找到,然后,手拉着手,一起愉悦而又认真的过完一辈子。”

  “我找到了,”未央也笑:“我很早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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