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木封心宽地不去想这种不知名的改变会带给他什么,或者他心中刻意回避着向前一步就会踏入一条不归路,想要继续正常人的生活,可他的心愿真能成功吗?
在沉默中嬴逆先说话了,“你知道我是从港岛来的,怎么说呢,港岛的风水术数文化感觉上比内地要浓很多,可是从前我都是不相信的。就好比港岛的鬼片市场不错,关于僵尸之类的事qíng,好像人人都能说上一两分。不过那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你可以听听别人闲聊,也可以凑热闹去电影院看一场,甚至可以在家里供上佛龛祭拜一二,但是你如果问他们谁真的认为自己能见鬼,更有甚者问一下谁真心愿意与鬼神打jiāo道,我想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否定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叶公好龙,人们都可以没心没肺地看热闹,但是真的让你亲自上阵与看也看不到的东西搏斗,谁又会那么傻。
要与鬼神打jiāo道,除非你很有真才实学,否则多半一开始的时候,都是被无辜卷入其中的。好像天下砸下了一个花盆,正好砸到你的头上,从概率上来说很低,但就是被你遇到了。如果一次两次,你可以说这是运道不好,但是你用运气解释的时候,难道不是变相承认了世界上真的有一些解释不清的事qíng。
那你就应该知道从来没有偶然,只有必然。你想要逃离这种必然并不容易,想要摆脱一样的东西,起码就是要了解它的运作才行,不然你只会是百忙一场,这就与你想要逃离的初衷又相悖了。从某种程度来说,一旦人进入过黑暗,一生就别妄想逃脱,既然逃不了,那么只能成为掌控它的人。”
木封帮着嬴逆添了一杯水,难为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些话表达了一个中心意思,兄弟无论你主观上是怎么想的,一旦沾上了这些事qíng就避不开了,既然避不开不如就迎着上,起码还能掌握主动权。
木封并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如果说他在遇到帝江的时候还想要得过且过的话,在被莫名其妙地弄来一颗龙蛋后,已经隐隐相信自己的体质有些问题了,逃避也会遇到奇怪的事qíng。
“老板,就算我想要解开这些谜团,但我们都不认识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人物,你难道有更好的方法?”
木封记着帝江说的话,藏星室的传承被他得了,大概与在井底龙骨石室中的那些脑中的图像有关,但如何让它们冒出来,木封也不知qíng。如果能知道地图副本、或者青铜鼎上的文字到底说的是什么就好了。青铜鼎的记录事项先放在一边,起码副本地图上一定有对怎么使用藏星室的解释。
问题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他们对于这种陌生的文字束手无策。
不过木封说完就看到嬴逆的神qíng却轻松了一些?
嬴逆对于木封终于不再得过且过,有了积极地面对问题的态度很欣慰,要知道心态很多时候会决定一件事qíng的走向。“总有办法的,就算一时没有,但我觉得我们也会遇到那个契机。”
jiāo浅言深,今天的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接下来,当然是嬴逆请木封吃饭去了,不带帝江,它趴在龙蛋上,唠叨地说着那些年的妖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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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井底出来,京城下了几天雨,总感觉天气猛地变冷了。木封依旧来往在学校与遗人斋之间,这一个月倒是太平,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想着可能再遇上一些什么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再发生。
“我打算转系。”木封在食堂里面和杨梁和说话,这位室友是考古系的,木封自然要转的是考古系。“这也算是被你说中了,我觉得我应该好好学学那方面的知识。”
杨梁和被木封突如起来的决定惊住了,他的记忆能力没有退化的话,就在两个月前木封曾经说过,他会在数学系读下去,对于考古不感兴趣。
“你是受什么刺激了?”杨梁和知道木封的古文水平不是很好,“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转系不是很大的事qíng,但也绝对不是小事。”
木封肯定地点头,这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在面对未知事物这条路上,他有一块很明显的短板,他对历史掌故不熟悉,更对一些专业内容两眼一抹黑,这十分不利于他将来可能遇到困难时的应对之策,当然了也没有人说考古学的教授就是抓鬼降妖的高手,不过起码他们能心中有些底,而不像自己都要等旁人来解释。
木封决定知难而上,“我决定了,现在还是大一上半学期,正好开始准备起来。”
杨梁和没有什么可劝的,木封这坚定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他的决心。“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我虽然也是刚入门,不过还能推荐几本专业书的。”
“我先谢过了。对了,这转眼就冬天了,前几天都下了初雪,寝室里那几个怎么反而不见踪影了,一般来说不应该猫冬,他们都跑到哪里去了?图书馆也不见踪影。”木封定下了他要转系这事qíng后,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有些闲心问起了旁的事qíng。
杨梁和正想和木封说这事,“今年天冷得早,这几天什刹海已经结冰了,那几人正盘算着一起去溜冰。你有没有兴趣?周五下午没课,不如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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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木封在遗人斋吃饭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溜冰的事qíng,他好奇怎么室友们这么积极。
“溜冰?”章掌柜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赶上这等好事,想当年刚刚建国,我等也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
嬴逆见木封不明白就稍稍提了一句,“听说在什刹海溜冰的青年人,有一大半都是为了jiāo女朋友去的。”
原来是这样,木封心说寝室除了老大已经结婚生子之外,其他都是单身青年,也能理解他们怎么这么积极地去溜冰了。
嬴逆看到木封思考的样子,以为他也是心有所动,“你也要去吗?你会滑冰?”
嬴逆很想说有这个闲工夫,不还如多看几本古籍,找些蛛丝马迹的线索更值当。不过不让一个年轻人谈恋爱,似乎不太好,他也没有资格管得这么宽。
“我不会。”木封以前没有机会学滑冰,不谈别的,他没有钱买或者借冰鞋。
章掌柜似乎有些缅怀青chūn岁月,他竟然出了个主意,“老板不如你教教小木,其实老板你的年纪也不大,去溜冰湖会更受欢迎吧。”
第17章 谁的新衣2
这天真是冷的有些不正常,才十一月初而已,什刹海就已经结冰了。不过再冷的天也阻挡不了人心的火热,人类为了求偶可以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帝江在什刹海周围飞了一圈后这么说,他冰面上看到最多的就是男男女女们,借着教别人滑冰或者是炫耀滑冰技能等各种方式,努力在寒冬里面找到一个可以一起取暖的人。
“可怜的人类没有保暖的皮毛,只能找另外一个人来温暖自己,像我这样一身毛的妖怪就不怎么需要了。小huáng,你虽然没有毛,但你应该也能自我调节温度。话说回来,都不知道你是哪种属xing的龙,听说你们龙里面还会五行细分,是不是真的?你应该有传承记忆吧,如果破壳后发现你什么传承记忆都没有,那我可就又要劳心劳力了,教会一条龙帝江的必杀技,这还是有些难度的。”
帝江已经习惯了宝妈的生活,每天必须抽些时间来窝在龙蛋上,用它毛茸茸的暖肚子贴着会微微抖动的蛋壳表面,对小huáng说些外面的事qíng。人类教育里面有一条说的好,胎教很重要,小孩在还没有出壳(肚子)之前,并不是对外部环境一无所知的,要多与他们jiāo流,让他们体会到父母的爱。认真说起来帝江从混沌出生,并没有具体的xing别,所以他能把爸妈都做了。
上次木封从井底回来得到了一个青铜鼎法器,上面的铭文与藏星室地图很像。木封在得到龙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懂了养龙不易的现实,终于端正心态想要认真研究奇门知识了,当然请教了帝江这种他不认识文字。
帝江欣慰于木封终于懂事(开窍)了,不过他却是爱莫能助,谁让他是一个妖怪。妖怪不懂人类修士的文字,是很正常的事qíng。
“小huáng啊,你在这个年代出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早就不是我们大妖怪的时代了。木封那小子还奇怪我怎么看不懂那些文字,我不懂难道奇怪吗?想当年我们都是依靠神识沟通的,我能说人话,已经是天赋技能。这人有人说的话,妖有妖说的话,鬼有鬼说的话,凭什么一定要学习外语。
谁不知道学习外语是件头疼的事qíng,我看木封学英语的时候,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学会的。偏偏他们人修的事qíng多,还弄出了几套文字,这巫文是人修中高阶修士才会用的文字,笔画那么多,还说什么字里面也包涵着阵法之力,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学。一般来说不同种族的修者之间都说当年的通用语,没有文字记录,直接朝玉简里面注入神识,有这么便捷的方法我不用,舍近求远才是有病呢。
不过,人修也好,妖修也好,我们当年都没有想到今天,那群家伙在天地异变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了,都不好好给我们这些留下来的指一条明路。早知道当年我应该要问清楚再去藏星室修养的,谁想到等了万万年后,居然连个识字的人也找不到了。真是太挫了。
挫,这个意思你能懂吗?总之,尽管你将要出生在一个满是人的时代,但你也不能做一条挫龙。
我和你说这些gān嘛,我们在这里怀念过去,但是木头与黑漆漆却到外面去逍遥了。他们去滑冰了,就是两脚shòu给自己的脚穿上一副冰刀,然后就能在冰面上面划来划去,没有什么技术难度,想当年我六只脚都能跳舞。”
龙蛋小huáng在帝江絮絮叨叨一顿之后,在他的肚子下面抖了一抖,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帝江有些啰嗦。如果小huáng是生不逢时,那请原谅帝江的虎落平阳之感,就算他变成了麻雀飞来飞去看似没有失去自由,但终究他也明白这不是他的时代了。
好在帝江是一只很会自我调解妖怪,他马上就找了新的乐子。“小huáng你为什么要抖?难道你也想要去滑冰,滑冰要有脚,现在你只是一颗蛋,以后出壳了也是面条样子,哪能滑冰呢。不过,我们不能滑,倒是能看看。我想想,你也不能一直呆在屋子里面,太不利于成长了。放心,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人类的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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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封这厢还不知道帝江平白给自己添了一个任务,怎么让龙蛋见识一下外头的世界,他与嬴逆真去什刹海学溜冰了。
不知道是不是章掌柜的建议有效,嬴逆还真的起了闲心打算教木封滑冰。不过,他用的理由很正经。
“你不用吃惊我会滑冰,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各种运动我都有涉及。要说溜冰是个不错的体育运动,你是应该学的。据不完全考证宋代的时候就有了冰嬉,明代的时候已经开始进入宫廷,当年在冰上玩的事qíng不少,《倚晴阁杂钞》记录‘明时积水潭,常有好事者联十余chuáng,携都蓝酒具,铺氍毹其上,轰饮冰凌中以为乐。诚豪侠之快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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