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旅程有些没头没尾,不过对木封来说还是有很多的收获,不仅是身手上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心智被磨练了出来,他更是得到了一些关于灵异世界的线索。
中华异术同盟、邱道长、秦逆,这些重要人物在曾经的历史里都有一席之地,可在如今连捕风追影的半点传闻都没有听说过,在他离开之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这三个名词被木封打上了重点标记。那夜的离开太过突然,木封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离开,之前就是不吃饭也要向秦逆问明白一些事qíng,可惜现在为时已晚。
不过秦逆与嬴逆,虽然姓氏不同,但长得这么像,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回头要好好研究一下。
木封心里还有一个不能开口的疑问,他已经在与别人的闲聊中问起过南京被屠城的事qíng,他不知道自己回到过去究竟有没有带来一些改变,可是从闲聊中得到的消息,那些历史依旧是自己知道的历史,并没有发生丝毫地改变。
是秦逆没有传出消息,还是中华异术同盟的力量不够,或者是他们努力了但依旧失败了。
一个问题没有解决,而更多的问题接踵而至,木封把这些疑问一一记录下来。不能着急,这些谜题的线索都断断续续,只有被串成一条线才能顺利破解。
木封想着这些问题就已经到了家乡的小村子,他才发现木建国带给他的复杂qíng绪已经浑然不见,原来能解决烦恼的真是另外一个烦恼。
木封看着久违的家门,这木门还是自己离去时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建国生病了,今年就是到了除夕之夜,门上还没有贴新的福字。
木封感受到这栋房子被一股yīn气笼罩着,常人看不出来,但木封如今已经能察觉到这些气息的不同差异。
有将死之人呆着的地方就会有这样的yīn气,比如说医院的病房。看来这次家里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
“木封你总算回来了。”后妈破天荒第一次对木封露出了期待的眼神,连忙把木封迎进了房里,“快去看看你爹。哎,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大过年的竟然发生了这种事qíng。医院都说没有办法了,你爹的意思是与其躺在那里等死,不如回家呆着,主要是想要见你最后一面。还好你回来了,不然你爹就是闭眼了也不能瞑目啊!”
木封瞥到了躲在房门后的木志qiáng,木志qiáng一般不与木封说话,见木封回来了偷偷瞄了他一眼,马上就合上了房间的门。木封没有漏掉木志qiáng眼神中的恐惧,这是对死亡的恐惧,在民国的时候木封见到了很多。木志qiáng有着眼神并不奇怪,毕竟家里有个将死之人会恐惧也正常,但他的眼神中还夹带着一种幸灾乐祸。这样的眼神木封也见过,是在一个汉jian眼中,好像出卖了一个同胞保住了自己的xing命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qíng。
真是有意思。
木封勾起了一丝冷笑,如果他没有那大半年的民国经历,确实会对这个家与木建国还有些不愿意承认的不舍,可惜现在都已经没有了。战争会让人成长,也会让人残忍。因为你随时要去取舍,选择最重要的,而那些不太重要的,从开始的只能放弃会变成本能的剔除。
后妈唠叨了很多,她在不断说着木建国多后悔当时木封离开没有和他好好说话,一直想着要去京城看木封,还有本想着早点和木封说回来过年,但前一段时间木志qiáng受伤住院所以实在腾不出时间来发电报,而且也不想让木封为弟弟担心等等。
可是木封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甚至连表qíng都没有变,让后妈变得很尴尬,她难得终于散发的慈母心被当做了空气。
木封无视了后妈,直接推开门看到了chuáng上的木建国,他的脸色青灰,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木建国醒着,眼中都是红色的血丝,他看到木封竟然还眼睛一亮,十分激动。
木封到目前为止仍旧不知道木建国得了什么病,不过他身上的确缠绕着死气,从体内散发出来,这是将死之人身上才会有的。“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我以为你应该不想见到我才对。”
“咳咳!我是你爹,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你!”木建国示意让后妈出去,让他们父子两人单独说说话,“木封,你怪爹,爹明白。爹也是才想明白,以前不应该那么对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我这身体真撑不了多久了,却也要等你回来把我的身后事jiāo代了。爹知道你和志qiáng他妈关系不好,这房子就留给他们母子二人了,这不是爹偏心,你已经大了,读书又好,以后能有一个好生活,志qiáng还小总要有个避风躲雨的地方。”
木建国说完这话打量了一下木封见他连眉头都没有动,心中有些吃不准木封到底是不是不满。他只能继续说下去,“不过村那头还有一间祖屋,就是你爷爷以前住的地方,那里你奶奶过世之后我们就很少去了。那里归你,就算你人不在村子里,也还是要给自己留个根。”
木封觉得他应该要捧场地表达感激之qíng,木建国虽然很少去祖屋,可是他也从未透露出来会把那块地给自己。
木建国看木封依旧不说话,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让你快些回来,最好赶在除夕之前,一方面爹是想要见你最后一面,还有就是今年的除夕祭祖你要代替爹去,这老规矩可不能坏了!”
“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木封总算说话了,可他发现木志qiáng的眼神飘忽了起来。
“医生说是急xing肝功能衰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这个病,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木志qiáng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在意了,“别说这些了,你还是准备一些祭祖的香火,饭菜我让志qiáng他妈烧好了,等会你一起带过去摆在香案上。”
看来关键就在祭祖上。
木封心里有了些想法,面上却盯着木建国沉默着看了半分钟,他仿佛要把木建国的样子记到心中,这次一次xing解决了与木建国之间的事qíng,以后应该再也不会任何纠缠了。
木建国被木封看得有些心里发毛,难道这小子知道了什么?他有些惶惶不安,自己想要活命,木封是最后的希望。
“好,我这就去。”木封最终收回了目光,他转过身,不去问木志qiáng在做出决定时有没有一丝犹豫,或者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落子无悔,木封知道自己不会后悔,该舍弃的就不能拖泥带水。
第40章 虎毒不食子·中
木封很少来祖屋,不只是因为木建国不常去,就算奶奶在世的时候也很少让他来这里。
木封的爷爷在木封出生前就过世了,反正从木封记事起,奶奶和他们一家都是住在后来盖的房子里,除了一年几次的几次祭祖很少踏入祖屋,就连祭祀时大人也会用小孩不能参与不让木封踏足其中。要说真的踏入这个地方,也是从奶奶过世后,木封一年来过几次祖屋的正厅,那是专门供牌位的地方。
小时候木封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男孩,他的xing格微微有些孤僻,很少和小伙伴们一起爬树摸鱼,也不太像山里的孩子到处乱窜每每玩到太阳下山才回家。好像木封脑中有根弦,不要到处乱溜达,否则会有不好的事qíng发生。
木封一手拿着手里的煤油灯,一手打开祖屋的大门,因为鲜少踏足,这里根本就没有安装电路。煤油灯的照明范围并不广,正厅里面黑dòngdòng一片,看也看不清楚。木封拎着餐盒踏入了这片黑暗里,等把煤油灯放到了香案上,才隐约看到了后面的牌位,牌位的数量并不少。
据说木家在抗战之前本是一个大户人家,只是在战争中很多人都牺牲了,没有人对木封说过祖上的抗战英雄历史,再多的曾经辉煌都不会代表将来的美好,那又何必说这么多。
木封把带来的蜡烛、香火、饭菜等一一摆好,这些东西木建国倒是很用心,事先已经都准备好了,而他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就行了。
木封把香烛点燃,请出三根清香就着烛火点着后,并没有说什么期望祖先保佑的话,反而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说,有木建国这个父亲是我的悲哀,还是你们该骂一句不肖子孙呢?”
不等木封的话音落下,之间那香案上面的蜡烛火被从后而来的一阵yīn风刷的chuī灭了。木封手上的清香猛地散发出一股十分古怪的香味,它直径朝着木封的鼻孔钻去。
“哞——”屋外出现了一声突兀的牛叫声,而大门被yīn风chuī地喀吱作响,这时能听听沙沙纸符作响的声音,就见那正厅四角上贴着不知画着什么咒符的符箓。这时huáng纸上的朱砂扭曲出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像是活了一样,似乎要助纣为孽地把那股yīn风bī入木封的体内。
木封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清香,根本没有给那怪香钻入鼻孔的机会,若说人手上的动作比空气流动的速度要快,没有见识过的人却是不信的,而这时木封的右手凭空弄出了一道屏障挡住了迎面扑来的香风。
他一个错身紧就朝正厅的四个角落空手画出了四个图像,爆出了一道金光,这金色的图像像是离了弦的箭齐齐she向了四个角落上的符纸,金光与扭曲的朱砂撞到了一起,一下子就吞灭了朱砂,把那扭曲的鲜红吃得gāngān净净。
门外再次响起了牛叫声,这次显得更加地凶狠,“哞——哞——”,这声音很急促,一刻不停地叫着,木封觉得下一秒这只牛就会破门而入。
可是木封断了这种可能,他一脚踩灭了地上的清香,然后又凭空画出了一个星辰图,曾经他用这个图去净化了死去战士的亡灵,而现在此图一出,正厅内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怪香,只留下了凛冽的寒风,chuī散了那一撮地上的香灰。
随着这撮香灰被chuī散了,外门的牛叫声很不qíng愿地中断了。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木封重新点燃了煤油灯,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不只是角落里布置好了符纸,就连梁上也有几道符纸,甚至是地上几个不显眼的地方都有事先画好的阵法图,只是它们在刚才的冲击中被损坏了。
看来木建国是jīng心为他准备了这一切,特地让他大晚上带着一盏根本没有什么照明作用的煤油灯来,就是为了让他踏入这个布置好的牢笼。
可惜,木建国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木封早就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乖儿子。木封把角落里四散的huáng纸收了起来,甚至他还把这些残破的阵法图在笔记本上画了下来。法术的派别很多,如今大多人听说过的有佛家与道家,其中又能细分,比如密宗与禅宗,而道家更有许多的流派分支。
以木封对木建国的了解,今天这一出绝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而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就不知道这人哪一家的门人。
木封只能粗略判断这人出自道门,而这种阵法分明就是用来害人的,没有在木封身上起作用是因为他有心里与实力的双重准备,可要是放到一个普通人身上,现在一定已经中招了。不管木建国到底是生的什么病,用这种法子来化解,教他方法的人也是心术不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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