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上次趁自己不在偷了东西逃跑,这次,才是彻彻底底的让他震怒。
他从来没被一个女人这么戏耍过。
刚才她从手术室里出来见着他站在外面那一瞬间,心里定是笑得不可抑制吧。
她就在他眼前,光明正大的离开了,或许还听到了急诊室外面,他警告医生的那番话。
现在想来,当真是好笑。
季予南的唇角抿出冰冷的弧度。
好,很好。
真他妈的好计划。
他根本不曾想过,时笙会用这种方式离开,在他心里,根本不认为时笙有这瞒天过海的本事。
她或许能想到方法,但却没本事让这么多人替她唱这一场戏。
要成事,仅靠聪明是不够的,尤其是现在这种现实的年代。
即便现在,季予南也是这么认为的。
时笙一个人自是没有办法,那帮她的人呢?
季予南在心里将那些和时笙多多少少有交集的人过了一遍,沈南乔离的太远,她虽然是沈家的大小姐,但在美国这几年着实没混出什么名堂,可能性不大。
唯安?还是……
艾伦。
他念出这两个字时,手一点点收紧,直到掌心传来不可忽视的痛感。
泰勒看向面前浑身血腥暴力的男人,不敢多话。
这一下,他是劝都不敢再劝了。
要砸就砸吧,虽然暴力了点,也比这么不阴不阳的看着让人心安。
安德鲁一直在旁边,也将事情看在眼里,前后联想,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季少,需要我去调查机票信息吗?”
“嗯,”男人站得笔直,脸上的神情森冷阴鸷,每个毛孔似乎都透着凛冽的寒意。
咬牙。
心里那股咬牙切齿的鲜明恨意始终充斥着他的理智,即便他再不想承认,也不能忽视。
他恨惨了那个设计他的冷情女人。
就算时笙此时此刻已经上了飞机,他也要让她乖乖地原路返回。
季予南脸上勾出一道极冷极淡的讽刺笑意,“报警,把那枚小印的经济价值及时笙的照片送到警察局。”
他对她的好她不屑,那如今,就别怪他不给她脸了。
“悬赏500万,美金。
话说的很慢,男人的嗓音蕴含了说不出的冷漠果决。
安德鲁极快的扫了季予南一眼,低头,“是。”
他走了两步,但始终没忍住,“但是季少,小印毕竟价值不菲,如果闹到警察局会不会让太太留下案底?”
若是普通的东西,事后主人家不追究责任,还能法外和解,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丢失的东西一旦牵涉到较大的经济,相对投入的关注和警力就不一样。
季家丢了东西,就算外人不知道其代表的意义,但不菲的价值确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摆在面上的,这么大的事,说不定还会惊动媒体。
到时候想要私了,怕就不是那般容易了。
就算警方那边拿了钱睁只眼闭只眼,不追究法律责任,但太太的名声却是毁了。
偷盗。
这个不光彩的词,会伴随她一辈子,以后出入任何场合,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季少想利用警方的力量找到太太,送回美国,但这样也同时将太太推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
听了这话,季予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那唇角勾起的弧度,的确算是在笑,却没什么温度,冷得能沁进人心里,“那东西本来就是她偷走的,贴个偷盗的罪名难不成还委屈她了?”
嘲讽的意思明显。
他不追究,不代表他不会追究。
季予南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抬了一下,想抽烟。
“火车站、汽车站、机场、轮渡口,通通让人去找。”
纽约,她是不可能,也不敢再呆了。
“是。”
再细的,安德鲁就不敢再妄加置啄了。
他的性格比不得凯文,学不来他那套嬉皮笑脸的方式去探听季少的私事。
安德鲁刚走没一会儿,那个从手术室低头离开的女人就被带上来了。
她一出电梯,季予南一双犀利的眸紧盯着她的脸。
几乎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男人唇角的冷漠就变成了讥诮的冷笑。
不是她。
虽然身形差不多,脸部的轮廓线条也差不多,但感觉不一样。
这个人和刚才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人,带给他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女人走到他面前站定,“是……是你找我?”
季予南:“……”
额头上紧绷的神经突突的跳动,每一下都带出他心里强烈的破坏欲。
走廊上站满了人。
有人在低低私语,有人在焦急等待,有人在嘤嘤哭泣。
季予南这一片却是不同寻常的空寂,所有人都自觉的避开了这一片。
女人见他紧盯着她不说话,神情却愈发诡异和恐怖的俊脸,在见到他那一瞬间的惊艳变成了本能的畏惧,说话嗓音都在抖,“请问有什么事吗?”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平民百姓对出入都有保镖护卫的上位者都有种本能的畏惧。
尤其是她这种不由分说被强行带上来的人,恐惧感尤盛。
不过,因为见面地址是在她熟悉的手术室门口,外面有病人家属,里面有医生同事,这种不是孤立无援的情况让她稍稍缓了缓心里的恐惧。
但也知道,如果这个男人真要对她怎么样,估计也没人能阻止得了。
但有时候,人的依赖来的就这么奇怪。
季予南的眼神自她身上瞥过,冷漠深沉,如同锋利的刀子,泛着湛湛的凛冽。
他撩起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女人见此,瑟缩的更厉害了。
这种要笑不笑阴恻恻的表情甚至比他彻底阴沉着脸还要恐怖,他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词从心里冒出来,本身就带了恐怖的气息。
他又这样看着她不说话,更像是临死前的凌迟。
良久。
男人薄唇轻启,淡淡的问:“谁让你扮成她骗我的?”
季予南现在已经完全肯定,从手术室里走出去的女人就是时笙。
所以自己才会在没有看清她的脸时生出那种奇异的感觉,但那时他满心记挂的,都是那个流产正做手术的时笙,才忽略了当时强烈的不适感。
时笙算计的很准。
如果她是因为其他的病做手术,他可能不会这样心神不宁,但若是流产,带给他的冲击就不一样了。
即便他其实对那个孩子还并没有生出什么别样的感情,但那是他和时笙的孩子,他默认的存在。
自己紧随着吩咐保镖跟下去,唯一的没有被监视的地方就只剩下——
季予南的目光自女人身上的护士服上扫过。
眼睛闭上,那种被戏耍的恼怒又一次从心底漫上来,渐渐汇成清晰的三个字——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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