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小姑娘爬起来往营地的方向跑，披头散发脚步不稳，还一路嚷嚷：“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凭什么不让我进，我非要进！”
几个小孩儿犹豫了一下，看了刘斌一眼才追过去拉人。
刘斌瞠目结舌，赶紧也追过去：“这他妈……喝多了？”
“很明显。”徐北点点头，跟着他跑过去。
周琦冲到营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了，两个保安无奈地挡在前面：“抱歉，今天真的没位儿了。”
刘斌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上去问了才知道，这帮孩子在这儿耗半小时了，周琦喝多了不依不饶，非说人家搞歧视，撒酒疯怎么劝都不走。
“太丢人了，”刘斌摇头叹息，抬手往前一指，“旁边那么多家呢，非要吊死在这一家吗。”
“我们说了，她不听，”周琦的朋友也很无奈，这群孩子一看就还在混高中，有个女孩小声说了句，“她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刘斌挑了下眉，一把拉住往上冲的周琦，“中二少年屁事儿多，别以为青春期就了不起了。”
几个小朋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刘斌朝他们丢下一个蔑视的眼神，拖着发疯的周琦转身就要走。
从营地里又走出一个人来，视线扫过刘斌一干人，落在徐北脸上时皱了皱眉：“找南星？”
徐北也给他问得一愣，想了半天才绕过弯来，这是南星那位机车同事？
“不不不，”徐北摆摆手，“跟朋友路过……碰上了熟人。”
“哦，”林峰点点头，皱眉望了眼还在蹦达的周琦，又看看他，“熟人？”
“算是吧，”徐北僵硬地笑着，“小孩子喝多了不懂事，正要给拎回家呢。”
“都他妈的滚，”周琦正气十足地骂了一声，“我今天非要进去怎么了！”
“……”徐北保持微笑，平静地看了刘斌一眼。
刘斌把人按住，好脾气地说：“周琦小朋友，骂人是不对的，不要以为得了中二病就能骂人不道歉，来跟人家道个歉……”
谁也没出声，林峰看傻逼似的看着刘斌，大概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徐北脸上的笑还僵着没收回去，就看到南星的身影从大门后边儿闪出来。
离得远，光线也不好，看不清脸，只听见他远远喊了一句：“林峰，经理找你。”
林峰应了一声，转身走回去时拍了下南星的肩膀，往徐北那边指了指。
南星转过身来，徐北以为他会过来打个招呼什么的，但等了几秒，南星还站在原地，倒是刘斌眼尖地喊了一声美人。
这么一喊周琦也不折腾了，挂在他手臂上愣愣望着前面，不知道是看美人还是中场歇息。
上一秒还是个小泼妇下一秒突然安静下来让人很不可思议，徐北和刘斌都忍不住看了看这孩子是不是晕了。
“不对，”周琦皱着眉，不知道喝了多少，闹了一场还这么迷迷瞪瞪地自言自语，“不对，是你，你……”
南星这时候突然转过身走了，头也没回。
全程哼都没给徐北哼一个。
徐北望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刘斌看了看他，表情很懵逼。
徐北挠着脑袋笑了笑：“人在上班，忙着呢。”
周琦喃喃了一句就又没声儿了，瘫在刘斌怀里不省人事，刘斌把人扛着扔进后座，给系好了安全带，几个小孩儿还站在边儿上盯着他，有人打开手机拍车牌号。
“我操，拍拍拍随便拍，”刘斌无奈了，“这丫头她妈叫何慧她爸叫周桐，我叫刘斌，你们要不放心，一会儿再给她家打个电话。”
“我得把人送回去，”刘斌说完回头看着徐北，下巴指了指营地那边，“你……要不要进去待会儿？”
“不了，”徐北还沉浸在那个无声离去的背影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把我放前面地铁口吧。”
“别放了，送完她送你，”刘斌往后座瞅了一眼，啧了一声，“也是心大，这就睡死了。”
8
车一上三环，夜风就呼呼往里灌，刘斌偷看了徐北好几眼，终于没憋住问：“我刚那句是不是喊错了？”
“啊？”徐北一愣，扭头看着他。
“美人啊，人家是不是不乐意了，”刘斌跟他对了一眼，又一脸惆怅地扭回去看路，“可你说他长那样吧，又没法儿让人当男的……”
刘斌喊了那一声没得到回应就挺尴尬的，好在是晚上，人又多，但徐北感觉自己才是最尴尬的。
他皱了皱眉：“没事儿，大概在忙吧。”
刘斌看一眼右边后视镜，斜眼瞥他：“没事你蔫了一路不吭气儿，骗猪呢？”
徐北跟他对视了一眼，笑了。
“滚滚滚，”刘斌大学那会儿起说话就常常把自己坑进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徐北笑了笑，没说话。
周琦家挺远，车下了三环又过了一座桥沿着河边开了一会儿才停下，四周林木环绕，环境清幽。
“别墅啊，”徐北把头伸出去看了看，天太黑也只看出小洋楼的轮廓，三层，“有钱啊。”
“别说，这丫头家是真有钱，”刘斌拿出手机打电话，“也不知道一小屁孩有什么可烦得，喝那么多酒。”
刘斌大概是打给周琦家人，但电话通了后没说几句就皱起了眉，朝徐北使了个眼色。
徐北忙掏出手机，记下他报出的号码。
“她妈不在，给她爸打。”刘斌皱着眉说。
“她爸把你怎么了，”徐北看着他，“你这什么表情。”
“没怎么，就看不太顺眼，”刘斌仍皱着眉，往后座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无法形容，可能气场不合。”
“在人眼里你就一小屁孩，”徐北一下乐了，按了拨号递给他，“还气场不合，八成小时候犯事儿给人揍过。”
刘斌接过手机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小时候不认识他，一会儿见了你就知道……哎周叔叔，是我刘斌。”
挂了电话没三分钟，别墅大门开了，一个浅淡的人影走到车旁，车窗开着，那人弯下腰，徐北就跟他打了个照面。
“周叔叔！”刘斌喊了一声，跳下车拉开后座的门。
“大晚上的，麻烦你们了。”周桐语气里带着歉意，对刘斌笑了笑，又回头对徐北点了点头，才猫腰把周琦抱出来。
“不麻烦，您别客气，”刘斌挠了挠脑袋，“我们也是路过碰上了。”
“这孩子明年高考，最近压力有点大，”周桐怀里抱着个人腰杆也不带打弯的，“你们回去路上小心，改天叔叔请你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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