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祈宁苦笑:“您这是骂我,没有二话。”
唐叔说:“接了那么大买卖,还是骂你,那得多少人找挨骂啊。”
吴祈宁耸耸肩膀儿,终于什么也没说。他们的账务问题怎么说还是家丑,这事儿有苦自己知,犯不上嚷嚷得满世界人尽皆知。灵周科技还要行走江湖,盛年也还得出来混。事儿不能做绝。
吴祈宁和唐叔寒暄两句,唐叔的手机乍然大响。这老家伙看了看,脸色略微尴尬,吴祈宁识趣地退了出去,出去的路上,她隐约听了一句:什么银行,什么贷款!
吴祈宁脑袋灵光一闪:没钱我也别干忍着了,灵周科技站着房子躺着的地,跟银行抵押一下儿解我个燃眉之急呗。反正詹爷爷的货款下来了,这一笔窟窿怎么也就填上了。到了秋天穆骏回来了,再跟盛年慢慢算账慢慢撕,她就不去和盛年死磕了。实在不行,穆骏作为股东要求把灵周科技越南工厂的利润分红了,那就是技术操作问题他也吃不了亏啊。
她打个响指,心说:就是这个主意!找银行去!
吴祈宁拿定了主意这一路走道儿带风,自己都觉得自己聪明机智。
说起来贷款,自然还是得找齐江这个大拿。吴祈宁约了齐江晚上在童培培的盛境见面儿。
吴祈宁这三番两次的有事求齐江,连着童培培也是脸上有光的,赶紧给留了个安静的座位,端了两杯热咖啡奉上。
吴祈宁说明了来意,齐江就开始撇嘴:“我说吴小姐,你怎么还不死这个心?我们银行是有贷款任务,可是那哪是贷给你们民营企业的?我们讲究个贷款的回收率,这年头儿,实体经济一塌糊涂快成尸体经济了,我们就是有份额也是济着医院、学校这些公共事业单位给啊。”
吴祈宁一口气噎住:“那你们不是老么大的招贴写着,扶持科技型企业吗?我们灵周科技不算科技型企业,谁算啊?”
齐江抿一口咖啡,长叹一声:“你怎么这么幼稚,那些拿科技津贴的企业哪个不是和上面沆瀣一气骗项目经费的?能轮到你?”
吴祈宁想一想:“齐江,这回和以前不一样,我们有抵押,灵周科技厂房地皮都是自己的,我们拿房产抵押还不行吗?我们这房子这地怎么也有千万上下,我押个二三百万出来周转不是很正常?你看我们资产负债表,我们又不是没有偿付能力。”
齐江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先说明白了,只能压地,厂房设备我们一概不看。既然这样儿你实在为难,明天我去给你打听打听,要什么手续。只要你有土地在手,我们还是敢给你放款的。”
吴祈宁长出一口气,上班两天,就这一刻最痛快,还得说穆骏的老爹有先见之明,当初仨瓜俩枣买下来这块荒地,要不然啊,今天可就抓瞎了。
这么想着吴祈宁的脸色也跟着滋润了三分,眼瞅着詹爷爷的业务进入了后半期,验收之后就有大把回款。这事儿啊有日子就是快的,能熬出来就好啦。
这边儿吴祈宁和齐江聊地大开大阖,童培培小鸟依人的趴在齐江的肩膀上笑地正甜。齐江回过头,拍一拍童培培的手腕子。吴祈宁捧着腮帮看着这一对儿郎才女貌,心里也着实替老同学高兴。不由得想起来:穆骏,你秋天会不会就回来了?
秋天啊,还有多远。
今天李文蔚加班儿,吴祈宁为了见齐江没等她一起。从盛境出来,觉得对人家不住,特意出去买了半斤三鲜包子,回家熬小米儿粥。文蔚究竟身体不好,她照顾照顾人家理所应当。
这边儿咕嘟咕嘟的小米儿刚翻了花儿,正要往里面放红枣,吴祈宁就听见外面大门“咣当”一响,李文蔚气急败坏地把门摔上,“咚咚咚”地冲上楼。
吴祈宁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听见外面白少爷杀猪样地大喊:“李文蔚!我爱你!你有艾滋我也爱你!”
楼上“DUANG ”地一声巨响,显然狂怒。
吴祈宁闻听此言,再顾不上粥,一个健步冲出大门,死死地捂住了白少爷的嘴。
白少爷“呜呜”地挣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看着满脸通红的白少爷,吴祈宁心里忍不住狠狠地骂:妈的!智障啊!
第74章 表白
吴祈宁拿白少爷是没脾气没脾气的,艾滋病是啥好事儿啊?你当街嚷嚷,当朝阳区人民群众是聋子啊。是,就说这不犯法不犯罪,你以后还让文蔚怎么出门?
三揪两扯地把白少爷拽进屋,吴祈宁看看四外无人,“嘭”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动作麻利地就跟她刚刚掩护了个被追杀的地下党一样。
这边儿刚撒开了手,白少爷急赤白脸:“你凭什么拦着我表白啊?凭什么?”
吴祈宁险些抽他:“歧视!歧视懂吗?美国人还膈应约翰逊呢。这是中国,你还要不要文蔚出门去混啊?我满街嚷嚷你梅====毒有治了行吗?”
白少爷下意识地反驳:“扯!我没梅---毒!”
吴祈宁叉腰看着他:“你没病还不乐意人家说呢。”
白少爷顿时语塞。
果然,楼上一声巨响,“哗啦”一声一瓢凉水照着门口泼了下去。
吴祈宁吞了口唾沫:“你看,招人家不待见了不是?”
白少爷眼圈就红了,吸了吸鼻子,表情那个委屈啊。
吴祈宁长叹一声,她就见不得这个,思虑再三,把白少爷让进了屋里。
任凭吴祈宁三催四请,李文蔚大小姐脾气上来是端然不能下绣楼一步的。不但不下楼,李大小姐拿了把菜刀站在楼梯口,满脸通红,说白少爷敢上来她就敢削他。
姑娘这边儿是气冲斗牛的:“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吴祈宁从没见过这等节妇烈女,登时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蹬蹬蹬地跑下楼,去劝白少爷暂且退兵。
白少爷一脸坚毅:“不见着正主我还就不走了。”
此言一出,楼上“咣当”一声,连脸盆都扔下去了。
吴祈宁就彻底傻眼了。
日影西沉,白少爷坐在吴祈宁家楼下的客厅里,满腹冤屈地吃着包子。吴祈宁托着腮帮坐在他对面儿看着他。世易时移,吴祈宁几年前做梦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白少爷如今坐在她们家小屋里唆着手指头满嘴流油地吃着大肉包子,她不禁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质,让各路神圣都变得这么接地气。
白少爷手不闲着,嘴也不闲着。他困惑地问吴祈宁:“你说,文蔚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吴祈宁痛心疾首地看着那还剩下俩半的包子,翻个白眼。
楼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Duang”的一声,吴祈宁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她最近神弱,经不起大动静。
大无畏的白少爷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又给自己盛了碗稀饭:“我看了技术资料了,艾滋病人可以结婚,可以有孩子。用阻断疗法,这个技术很成熟了。再说,现在科技昌明,艾滋病毒携带者活个十几二十年不叫事儿啊,这就是个慢性病,文蔚也是想地太多。等二十年后,保不齐就能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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