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近贵则贵,做人也是要不断提升自己的。
刘熙想着当初俩人共事的日子,不由得微微地叹了口气,当初只觉得她心高而已。没想到,也真是个钻牛角尖的主儿。非得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不行。
马飞燕也在打量着吴祈宁,她就一个观感:长大了,当年那个小丫头儿真是长大了。举手投足都不一样了。
气势来自骨子里。
想到这儿,马飞燕不禁有几分酸涩:她倒是混出来了啊。
心里存了这几分的不爽,再张口,就不那么好听了:“哟,吴总,我看你气色可不怎么好啊。怎么了?最近焦头烂额吧?”
吴祈宁笑了笑:“真是瞒不过我们马总的法眼啊。可不是焦头烂额么?穷忙。你看咱们同事一场,早知道你开张,就应该过来贺一贺。这不是来晚了,马总,你可不许挑我的理啊。”
马飞燕冷笑一声:“挑理是不敢,不过吴总好端端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闲聊就算了吧,我们业务可忙着呢,不像您二位,巴结上好男人后半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刘熙的脸色变了变,吴祈宁慢慢地压住了她的手。
吴祈宁苦笑一声:“马总真会说笑话呢,咱们大伙儿都是出来混的,谁还不知道,这年头儿靠不住的也就是男人了。我们穆总那多愁多病的身子指不上就不说了。盛总也是,忙里忙外,常年驻海外了。做滤棉的李总,你听说了没?喝多了大酒,弹了弦子了,好大的一个厂子,现在也是他媳妇儿周姐姐强支撑着,我看现在啊,咱们滨海还真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了。过些日子咱们洁净行业开大会,改妇联的希望是有的了。到时候,我推你当妇联主任,你可不许推辞。”
刘熙慢慢地咂摸着吴祈宁的语音,仿佛是真来讲和的,先把马飞燕心里元凶巨恶盛年支出了海外,再把当初坑他们的李总也踢出了这个圈子,这么打扫街道,海内澄清,难道说真要和马飞燕建立攻守同盟?你有这个心,人家有这个意吗?没看出来马总恨得你牙根都七八丈长了吗?
果然,马飞燕并没有给吴祈宁好脸儿:“那我可高攀不上,我也没那个闲工夫,不像你,爬进老板被窝里,什么事儿就都解决了。我当初可真没看出来你个小丫头片子,绿茶婊装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一门心思吊老板做凯子,您也不用谦虚,你的本事可大过我一百倍啊。”这话就相当不好听了。
吴祈宁脸上依旧有笑容:“绿茶婊在绿不在婊,我又没给结发的老公头上种草原。你这可不是冤枉我?”
马飞燕的脸咣当就沉了下来:“要是斗嘴,你就给我出去吧。”
整理一下情绪,吴祈宁很正式地说:“我说马姐啊,行走江湖,都不容易,咱们就不能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我这次来是想给你单子做。”
马飞燕就愣住了,她下意识地说:“我不缺单。”
吴祈宁笑了笑:“咱们都是一个工厂业务出身,单子还有嫌少的?多多益善啊。单越多,你越赚。大不了扩大产能,开第二条线啊。这事儿在如今是多少工厂求之不得呢。”
马飞燕呆了一呆:“有这等好事儿,你干嘛找我啊?”
吴祈宁愣了愣:“不找你,找谁啊?你难道不知道我自己也是独立开业的贸易公司?现在灵周科技的产能全满,一点儿单子都插不进去。我难道看着自己的买卖黄了?长远来说,我难道就吊死在灵周科技一棵大树上?是女人,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马飞燕冷哼了一声:“咱俩又没交情。”
吴祈宁笑得温婉动人:“咱俩也没过节啊。”
马飞燕说:“我挖了你的工人你也不记恨我?”
吴祈宁叹口气:“那是穆骏的工人,又不是我的。”说到这儿,吴祈宁用那种过来人特有的推心置腹的眼神看着马飞燕:“你也知道,爷们儿,都靠不住的。他如今常年不在国内。外面指不定怎么风流呢。我应名儿跟了他,可到了今天还不是没名没分没法律保护的?咱们当女人的,还不是把手里能捞到手的捞够了才对得起自己。”说到这儿吴祈宁咬了咬牙:“穆骏要是对得住我,也就算了,要是对不住我,哼,他的业务我少不了截胡呢。你看着的,搞不好将来,这滨海的洁净行儿还是咱姐儿俩的天下呢。”
马飞燕听着仿佛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想一想,下巴一支:“那她来干嘛?盛总夫人,大富大贵的,咱们可招待不起啊。”
吴祈宁唉声叹气地看了看刘熙:“刘熙姐姐你也熟,哎,她也是个苦命的人,瞒得了别人,还骗的了你么?当初是怎么按月给宝娜娜结账的?你会不知道?”
八卦之下,显有女人不为之动心,马飞燕嘴角抽了抽:“刘熙……你……你知道了……”
刘熙假戏真情,拿出来手帕纸擦了擦眼角儿,抽泣了起来。这一番委屈,倒不是装出来的。
屋子里一时寂静了下来。
三个女人,各自想着一番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马飞燕说:“什么单子啊?拿出来让我看看。”
吴祈宁看了看马飞燕,慢慢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马飞燕的脸色登时好看了许多。
从马飞燕那儿出来,坐回到车里,刘熙才问吴祈宁:“你还真要给她单子做?”
吴祈宁说:“现在员工都在她那里,叫又叫不回来。这就是当年看小说儿杨过把郭襄扔给李莫愁的段子了,她不来帮我,只好我去帮她了。如今还有什么比拼出去詹爷爷单子更重要的事儿?”想一想,吴祈宁笃定地说:“其实长远想来,这样也不错,她养着人工出着场地费,我们掌握上下游,只要控制好质量就行了,咱们这些年人工费是打着滚儿地往上爬,要是真能把这一块甩出去,干脆成全她给咱们做OEM。也不算坏事儿。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们的地皮被翘走了,咱们还能心安理得地拿着拆迁费产业外包,把买卖继续做下去。”说到这儿,吴祈宁叹口气:“只要她不胡闹,我还真有心拉拔抬举她。”
刘熙不信:“她就那么听你的话?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吴祈宁想了想:“这就看咱们的本事了。入股能把她圈到彀中,只做咱们的单子,就不怕她不低头。”
刘熙很稀奇地看着吴祈宁:“你准备怎么办?”
吴祈宁启动了汽车:“讲真,我还没想好。见步行步吧。”
话是这么说,吴祈宁已经暗暗地默念了一串号码,仿佛白少爷的妈当初给她留的就是这个联系方式吧?不过这手儿比较狠,不到万不得已,吴祈宁也不想用。
次日一早,吴祈宁和宝姐在公证处碰了头儿。宝姐真金白银地把支票递给了吴祈宁,吴祈宁代表灵周科技接受了宝姐的入股。然后俩人就手拉手去会计师事务所带着行政许可中心办相关注资手续了。
双方签字画押完毕,吴祈宁给宝娜娜看了刘熙委托律师提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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