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记_马蹄声凌乱【完结】(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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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娜娜过目之后,吴祈宁当着她的面儿,叫来了FEDEX,一封专递,寄到了老挝。

  要说花钱总是能给女人带来莫大的快感,宝姐这大手笔的买东西,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可比双十一收快递来劲多了。

  不过宝姐也忙,眼瞅着就要上位当正宫娘娘了她也有一堆运筹帷幄,没有多大功夫和吴祈宁废话,只是拉着她的手甜蜜蜜地说一句:“有情后补。”就要走人。

  不提防,吴祈宁忽然拽住了她:“哎,你上回说,韩毅对我有心思,真的假的?”

  宝姐就愣了:“祖宗,你要干嘛啊……”

  吴祈宁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天回办公室的时候,吴祈宁顶着天大的干系,签了十张支票给刘熙:“姐姐,十五天之后再陆续地提,我这可是把投资人的投资坐支了,这里面的利害,你懂得……”

  刘熙挺感激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没你和灵周科技的担保,这钱我还真要不下来。你这是帮我,我知道。”

  吴祈宁叹了口气:“你为了娘家,也是不容易。不过我也劝你一句,好歹给自己留个后手,别那么老实,都交出去。”

  刘熙擦擦眼泪:“摊上这个爹,有什么办法?当儿女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当初我又不是没沾过他老人家的好处。我还有什么后手?跟着你守着这摊儿买卖上班儿混后半辈子吧……”

  吴祈宁精疲力竭地寻思:您可真看得起我。我后半辈子还不知道指望谁呢……

  不过她还是捏了捏刘熙的手:“我说句不怕你不爱听的,你老爹贪的时候可没都给你,盛川还小呢,你怎么也得给儿子留点儿。”

  刘熙一愣,一脸失魂落魄地拿着支票走了。

  走了三步,她忽然想起来:“小宁,你去越南的飞机票订好下来了。明天走,仓促不仓促?”

  吴祈宁坐在老板椅上打了个寒颤,她嘟囔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仓促!”

  刘熙说:“你说什么?”

  吴祈宁走进佛堂,斜歪在罗汉床上摆了摆手,意思你先出去吧,我累了先歇会儿。

  看着刘熙心事重重地关门出去了,吴祈宁一挺身坐了起来,她喃喃自语:“韩毅……韩毅……”

  第93章 姐弟

  这年头儿,其实女士被某个人惦记,也不算奇耻大辱,甚至得说有三份与有荣焉。唯有人惦记,才能做出来点儿文章。譬如盛年恐怕就要恨不得活活掐死吴祈宁,那么别说求他通融,只怕吴祈宁没事儿在他眼前晃悠,都得算失心疯。

  吴祈宁想了想,拨了黄凤的电话。

  电话响足了八声,黄凤才迟疑地接起来:“师姐……”

  吴祈宁微微地愣了愣,心里隐约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但是事已至此,吴祈宁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她貌似很安闲地跟黄凤扯着工作上的闲篇儿:“你那边儿进度怎么样?最近平安无事吧?越南人没再闹?”

  黄凤笑得志得意满:“师姐你放心,有我在呢,哪能出事儿?咱们现在和平阳省的公安局好得穿一条裤子,只要两国不开战,咱们这边儿就不会有问题。”说到这儿,黄凤冷哼了一声:“别说像那年似地砸厂,谁敢罢工我都算他有种……”那个狠辣地劲头儿,吴祈宁就算没看见,也能描摹出个大概其:少年得志么。

  吴祈宁顿了顿,心里苦笑,虽然不是十分认同黄凤的手段,但是,回忆起大陆改开头十来年,牛气冲天的亚洲外企欺负大陆工人,虽然吃相难看,但是就比温良恭俭让的欧美企业劳动生产率高三成不止,大家闷声发大财也就是那几年。

  吴祈宁觉得这是事情肯定都有发展的阶段,虽不合情,但是也不能抛弃合理的一面儿。然而此法难以长久,如果能够坚持去行政化的市场调节,那么工人终究会因为某家企业的特别严刑峻法而跳槽求去。黄凤此刻的威风只能说明越南本地的劳动力供需比,用人企业还占着上风。

  当然,如果此间掺杂着本地政―――府这只看不见的手,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黄凤的所作所为,在一定程度上,路子不能算错。

  忽然对自己这个小师弟有了三分新的认识,吴祈宁和他说话也多打起了七分的精神。

  她貌似不太经意地问了一句:“盛总这两天不在平阳把?”

  这才是重点,如果盛年守着老窝,那就算韩毅对她垂涎三尺,她也没法儿做出大事儿来。吴祈宁其实已经有点儿疑心,这句埋伏打得不够好,今日的黄凤绝对能猜出来点儿什么了。

  果然,电话那边儿的黄凤很矜持地沉吟了一下儿。

  气氛就有点儿尴尬了。

  吴祈宁慢慢地咬了咬牙,但是她也沉默着,有的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坚韧地不退让。

  一分钟之后,黄凤叹了口气:“师姐,从什么时候起,你连我也不信了?”

  吴祈宁想了想,心说,从您的微信朋友圈开始啊。黄凤这两年混地风生水起,毕业不到五年,岁数不到三十,俨然一代封疆大吏羽翼丰满。

  雄姿英发,羽扇纶巾。正是应了那句:成名要趁早。

  虽然他本人没有明显地张狂外露,可是家里的妈妈妹妹可没这份儿城府。眼看着南宁市里已经买了房子,小姑娘儿的朋友圈也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发送。

  吴祈宁就有三分心知肚明:就凭黄凤那一个月小几万的工资,估计这孩子肯定有灰色的收入。越南本地的采购商可都是一体巴结着他呢。

  再说以他和越南本地公安的交情,那说大笔真金白银的公关费用也肯定说不太清。

  这事儿吴祈宁明白,自然盛年和穆骏也清楚。

  然:黄凤胜在压得住场面,拎得清业务。六百多人的工厂,进货出货业务报关本地人的管理,这么多繁杂琐事。这孩子居然扒拉得清清爽爽,给盛年向外拓展提供了一个超级稳定的大后方。正负面儿一比,这孩子无疑是加分的。

  那么这些事儿,也就不算事儿了。

  水至清则无鱼。

  挽救大明王朝的从来都是张居正,不是海瑞。折腾出来中兴气象的,从来都是李鸿章不是翁同龢。

  企业是最讲利益的地方,员工和老板的关系无外乎也是利益分配的关系。只要员工能保证让老板挣大钱,那么老板一般也不拦着员工发小财。

  所以盛年嘴里黄凤可从来都是治世之能臣。黄凤这两年对盛年也是忠字当头,以他私人班底自居。黄凤不傻,以他的资历学历,离了盛年这颗大树,他在别处恐怕也无法吃得这么开。

  吴祈宁就是时常掂量着自己跟黄凤的旧情,再想想盛年如今给黄凤的恩典,所以才渐渐跟这个师弟疏远了。

  她是厚道人,不愿意黄凤为难。

  可是今天,她实在是山穷水尽了。

  停了停,黄凤终于开口了:“盛总不在。盛总现在每个月回来两次,看看账,听听汇报就差不多了,基本上不管我们这边儿的事情。”顿一顿,他别有深意地说:“很多往来的款项和业务都是我签字就能做的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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