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记_马蹄声凌乱【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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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无论中国还是越南普通人民群众来说,这些岛屿基本上和海外仙山也差不多,听过没见过。

  阿杨很认真地量了量,用手一比:“就这么大,就这么大你们都要抢!120海里,兑换成公里也就一百吧?离越南陆地领土一百公里的地方被你们占领了。开车也就一个钟头的事儿!”

  黄凤不服:“第一,你开不了那么快!我开还差不多!第二,离一百公里就是你们的,你让欧盟那些放个屁两边儿闻着臭的邻国怎么办?你们就说一头儿的官司,我们还说这地儿从头儿就是我们的呢!对,就连越南都是我们的过!”

  阿杨脸都红了:“有国际法!我们是独立的主权国家!”

  黄凤说:“你们就是为了规避国内矛盾,出来挑动民族仇恨!”

  阿杨气急败坏:“你胡扯!你们说和平崛起都是骗人的!你们七十年代末就侵略过我们!”

  “你们先出兵打柬埔寨!”

  “红色高棉政权算人吗?我们是保护越南侨民!”

  “越南汉朝的时候就是中国的!”

  “汉朝时你们的版图还没有现在的中国东北呢!”

  ……

  盛年托着腮帮子看着这两个吵得眼珠子都红了的小伙子,跟许大爷说:“把咱们的人都拢回来。看看还有多少吃的,车里有油么?我晚上去接吴祈宁。”

  想一想他专门嘱咐了嘱咐宝姐:“不要开门,不要做生意。装作你不在。”

  古老的国家,难免有领土争端问题。

  时代迁延,世事交替,每个国家都有一本血泪的冤屈账,长久居住的邻里街坊还难免有心事郁结,家家都觉得自己吃了亏,清官难断古来事。

  平心而论,这段海洋是离越南本土很近,然,划定疆域这事儿从来也是时也运也命也,看历史看法律也看谁胳膊根儿粗……

  我堂堂中华难道为了领土就没有屈心的过往么?

  换个角度看:这些地球上亘古就有、存在了上亿年的海洋、陆地,如果开口能言,对这些才说明白了五千年人话的哺乳动物为争夺自己而大开杀戒的率性行为不知作何感想。

  天何言哉,百物生焉。

  自然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盛年骨子里是觉得邓公英明: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说句俗话:好日子,要好过。

  左右无事,盛年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施施然地和许大爷去厨房,做个水馅儿丸子粉丝汤。翻译阿生和阿梅帮忙洗米做饭。

  过了一会儿,闻着香味儿的黄凤和阿杨颠颠地跑了进来。

  盛年叹了口,给小哥俩一人盛了一碗:“去,吃,吃饱了再接着打!”他横了他们俩一眼:“打死最好,就跟你们俩说了算似的……哎……给吴祈宁留点儿!”

  那天晚上,他们收到消息,有台资工厂被砸毁。

  幸而吴祈宁平安回来了,让盛年松了一口气。

  好歹洗了个澡的吴祈宁甩甩头发走出房间,她实在是睡不着,今天在杂货铺睡太多了。

  不期然看见盛年安慰地坐在大厅里,喝咖啡,安闲镇定,虽然斯斯文文,但是很爷们儿的处惊不乱。

  他横她一眼,样子很帅。

  吴祈宁走过去,坐在盛年身边,静了好一会儿,吴祈宁问:“盛总,你怎么看这事儿?”

  盛年叹口气:“砸了容易,再修上难。出气容易,找工作难啊。爱国是个好东西,不当吃喝啊……”看看睡在厅里大沙发上的阿扬,盛年也改了句口:“当然,在人家看来领土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么。也许是值得的……”

  听着很乱,吴祈宁搓着爪子问盛年:“盛总,那你说值得么?”

  盛年很顽皮地笑起来:“杨威利同志说过:我学过一点点历史,人类社会的思想潮流可以分成二种。一说世上有比生命更有价值的东西;一说没有。在战争开始之前,前者是对的,在战争停火之后,后者是正确的,几百年来,几千年来,都一直都是如此的……”

  吴祈宁不掩崇拜地看着盛年:“哟,您还看过《银河英雄传说》哪!我以为您是看着毛主席语录长大的。”

  盛年满脸愠色:“滚!我哪有那么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越南工作了三年。仰面,笑,这个地方总的来说很好玩。电视台里播很多很多大陆连续剧,频率超级高的是还珠格格。他们用一种剽悍的方式播出,无字幕,无分角色配音,甚至中文原声都没抹掉,就是个调小了而已。一个音调轻柔的大叔,从头到尾,一会儿是威武的皇阿玛,一会儿是活泼小燕子,一会儿是容嬷嬷……我看着可精分了……

  一个发展中国家的粗糙感觉。

  但是它们也有比较可爱的地方,寺庙不收钱,医生不开大处方,上网不翻墙。

  我曾经和越南同事认真地讨论过领土,曾经的战争问题,各有个说法,各有各委屈。就是一个事实也有很多观点。

  但是不妨碍大家一起赚钱吃饭。

  我骨子里很希望大家一起好好的赚钱吃饭。呵呵呵……

  第49章 重逢

  次日,八点,一帮中国人坐在宿舍大厅里大眼瞪小眼。平常吧,这就该上班儿了,该出货出货,该生产生产。现在工人也没有,活儿也没法儿干,干点儿嘛呢?

  盛年表面上面沉似水,不慌不乱的。实质上嘴角儿泡都起了四个了,不上班儿,没产能,不交货,没回款。

  一帮人指着他发工资呢,工人是他放假的,不给钱合适吗?何况这是什么日子口儿?外面乌洋山响地喊口号:“打倒中国剥削者!”

  越南人民打了鸡血了,群情激奋地憋着烧了他的厂。

  也不是各个都恨不得就此砸锅卖铁大伙儿不干了。一大清早儿,几个岁数大的老员工就来哭了,问:“什么时候上班儿?”

  盛年沉默无语。

  会计姐姐潘世锦都快哭晕过去了,开玩笑,潘世锦姐姐小儿子有病,一家子老小还等着她工资吃饭呢。这姐姐一辈子老实本分,除了上班儿真没有别的进项儿。明火执仗的抢东西也是门儿本事,哪能各个都会?

  再说,抢一家儿少一家儿,抢一点儿少一点儿。

  被抢劫的主儿也属于不可再生资源,且不能重复利用。所以抢劫这事儿比较高端,不是有个脑袋就能干的,没有普及的可行性。

  盛年这一早上过的就是一脑门子官司。

  吴祈宁想了想,决定去做点儿早饭:水煎包、牛肉萝卜米线,放一点儿国内的鲜红枸杞。

  热腾腾,香喷喷地端上来。吴祈宁骨子里是恨不得让盛年败败火的。

  盛年端着这碗米线,苦笑出来:“以前千刀万剐了刘瑾,据说中间儿他还吃得下去一碗小米儿粥。吴祈宁你真是……什么时候都吃得下去……”

  吴祈宁抱着肩膀头儿:“您就是饿死,越南人也不能回心转意。我们邻居王奶奶说得好,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别往心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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