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傅斯晨不说话,张德亮又继续说道:“这些画的价值有目共睹,我是不会轻易让出去的。现在委托人的情况不明朗,画像肯定是没法拍卖了。而《神秘女郎》画像的事经过两次中止停拍,已经弄得全城皆知。这第三幅画的事现在就你知我知,先别放出风声,等联系到委托人,我们再亲自上门签订合同。在这之前,这些画,就暂时先放在你的办公室里吧。”
傅斯晨有些意外,这些东西一向都是放在藏品的专用仓库里,现在却要放他这里,说明一定有人跟张德亮打探过这些画,并且张德亮觉得有必要防备一下,才会把画放到他的办公室里。至于是谁打探的,傅斯晨知道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既然张德亮不说,傅斯晨也就不问。这些画放他办公室里,他正好可以看着这画中的人,好好回忆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张德亮给傅斯晨的杯子满上茶:“对了,这次去乾市的拍卖会,有没有看到什么好东西?”
傅斯晨顿了顿,想起那只瓶子,跟张德亮说了下情况,张德亮兴趣很大,如果真如傅斯晨推测的那样,那将会给古德带来非常不错的收益。
等傅斯晨离开,张德亮立马给公司另一位拍卖师张大奇打电话。他在这个方面比较专业,还跟一位国内鉴定哥窑比较出名的宋老师有点亲戚关系,张德亮想等这次的海瑞拍卖会结束后,让他请宋老师来帮鉴定一下。
张德亮亲自交代的任务,周大齐拍着胸脯保证:“老板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给您办好了。”
傅斯晨回到办公室之前,在楼道又碰到白小米。白小米刚想打招呼,他莫名又想到今早的梦,黑着脸快速走开。白小米朝他背后做了个鬼脸,刚转头,就碰到了秃头刘。
白小米暗叫不好,赶紧把手上的早餐放进包包里,喊了声:“刘经理好。”就想赶快溜进办公室,刚走了两步,就听秃头刘在后面喊了声:“等等。”
秃头刘一脸疑惑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白小米,问“小白啊,你今天……是坐地铁来的?”
白小米转过身来,迅速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容解释:“经理我知道我今天来晚了,主要是地铁人太多没挤上正点的车,不过我拿了传单就出发,不会耽误时间的,三百张,今天一定发完。”
秃头刘心里纳闷,她真是吴奕杉的女朋友?要真是的话,她还用得着天天挤地铁?可要说不是,那昨晚这么多人都看到吴奕杉送她回家,这到底什么情况?
秃头刘不愧是个老油子,想了两秒,忽然咧嘴一笑:“小白啊,你今天不用再发传单了。”
“嗯?”白小米一脸疑惑,半信半疑地看着秃头刘。
“你就留在办公室跟其他同事们学习一下。傅老师之前不是说了吗,近期会有个考核测试,这个测试将会作为你们能否留下来的考量依据。剩下的时间,你就在公司里好好准备一下吧。”
其实实习生在办公室里跟老同事学习做事,做的也无非就是在办公室里帮大家跑腿打杂,但这也比白小米在外面发传单要好上千万倍。
秃头刘安排给白小米的办公室杂事包括但不限于维持办公室环境,比如摆放图录、开关电视、给各界名人寄送图录、收发快递、买咖啡买水等等,其中最让白小米觉得有难度的,就是收发邮件。
虽然办公室的员工都是中国人,但是大家发邮件都用英文,这让白小米这个学渣着实忙了好一阵子。从刚开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查意思,到后来基本能看懂整封邮件并回信,又过了好几天。
白小米学东西挺快,很快这些便做得游刃有余。但这些都是杂事,眼看这考核就快到了,她心想得再找点什么正事来干,不然想在这里留下根本就是扯淡啊。
她一脸诚恳地去找别的同事,想帮着干点活,可自从看到白小米上了吴奕杉的车,办公室里谁还敢明目张胆地让她帮着打杂?大家拒绝得都颇为礼貌,这种陌生的客气让白小米心中越发不安,觉得前途渺茫。
忙完杂事便无事可干的白小米撞上忙了一上午才抽空上了一次厕所的苏梦,两人面色如常地相视一笑,内心却波涛汹涌。
自从看到同事们对白小米的态度转变后,苏梦就危机感暴增,加上傅斯晨最近被神秘画像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心情不佳,自认为是准助理的她自然也忙得昏天黑地提心吊胆。每天要从各种渠道打听那位死去的画家种种。虽然毫无头绪却又每天都做,无非就想大海捞针,找到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来讨得傅斯晨欢心罢了。
然而这事本来就扑朔迷离,神秘女郎的身份并不好找。谁都知道现在的傅斯晨没有好脸,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干脆都交由苏梦送上去。碰了几次冷脸,苏梦也打怵了,生怕加分不成反倒减分。既然这个时候谁去都要碰钉子,她灵机一动,看到在办公室无所事事的白小米,拜托道:“亲爱的,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沓文件送到傅老师的办公室签字?”
白小米这些天回了办公室,对公司里的汹涌暗流总算是略知一二,大家都在暗中猜测神秘女郎的身份。特别是傅斯晨在拍卖会上公开说过《神秘女郎》画像再出现中止的事就不再上拍卖台后,白小米显然也对《神秘女郎》产生了兴趣。但公开拍卖时她被支去发传单,等她现在能回公司了,古德已经吃了《神秘女郎》的两次亏,张德亮早已让人把所有关于《神秘女郎》的画像都撤了下来,她根本没有亲眼目睹真迹的机会。适逢公司流言四起,张德亮更是严明事情没有清晰之前,本公司员工不能散播和发表任何关于这幅画的言论,白小米也听不到关于这两幅画的内幕。现在实习时间即将结束,白小米更是没精力和闲心去关心这起神秘事件了,对她来说,想办法留下来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看着大家好像都挺忙,貌似就她自己闲着,白小米就算不乐意去看那张冷脸,但为防止秃头刘巡查的时候说她游手好闲,只能乖乖拿着这沓海瑞拍卖的资料给傅斯晨送上去。
在门口敲了几声,里面才传出沉闷的男音:“进来。”
白小米推门进去,傅斯晨头都没抬,脸埋在一堆资料里:“东西放桌上。”
白小米撇撇嘴,嘴里不发出声音只做嘴型地学着他的话。把东西一放,转过身来刚想走,眼角忽然瞥到沙发后面的画架上,并排架着三幅女人的背影画像,转头的角度逐渐变化。白小米听闻有两幅画,可为什么这里有三幅?
她好奇地凑到跟前,想仔细看看这几幅名噪一时的神秘女郎真迹,当看到最后那幅全侧脸的时候,白小米心中忽然一紧,脸上全是震惊之色。
神秘女郎……竟然是汤敬筱?
傅斯晨久久没听到关门声,抬头一看,这才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立在几幅让他焦头烂额的画前,他眉头一皱,怎么是她?
傅斯晨不悦的冷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白小米震惊的瞬间已经过去,此时的她沉默地看着画架上的三幅画。画中的这个女人,让白小米的整个童年和青春都过得鸡犬不宁。白小米在父母的争吵中,曾经无数次地希望画中的女人和她的母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虽然理解了感情无法勉强,却一直没法原谅汤敬筱母女介入她的家庭、让她的父母最终分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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