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雀_礼若蕴【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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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动钱,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那个装满了钱的信封叫我心绪恍惚了一阵子,我以为李树池可能会来找我,但是没有,或许那笔钱只是他恰好存放的,或许他也没有注意到户口本不见的事。

  打起精神继续做独立的大人,我低头看了看那崭新的身份证,我已是名副其实的成年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居民,保持万岁!

  做成年人有烦恼是必然,最近的一个烦恼是尤安歌,她常常给我发一段很长的短信,将她和阿恒的过往都告诉了我,我不想看,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看完后,便难受。

  通过短信里的文字,我这个未来者仿佛看了一遍他们人生的初次恋情,由懵懂到萌动,何尝不羡慕尤安歌在阿恒落魄青涩的时候陪伴了他?

  今日她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这回的短信简短极了:只要我有危险,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我。

  我不予理会,将手机塞进了裤包里。

  凌晨下班,阿恒如常来接我,他想让我重新找一份作息规律的工作或者在家休息,他说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坚持要在铜雀门继续做服务员,一来独立,二来白天有时间可以和他相处,两全其美。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熬夜不是什么大事,少男少女们皆是如此,到衰老了才明白,身体安康是最重要的。

  阿恒牵着我走下台阶,手机铃突地响起,他摸出手机接听,我靠到他肩膀上偷听电话,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女人的慌张求救声,声音很大,是作妖的尤安歌!

  阿恒的脸色顿时微变,他没挂电话,仓促地对我说:“你先打车回去,我临时有事。”

  他捏紧了手机,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我立即挡在他面前,咬唇道:“阿恒!我知道你要去找谁,是尤安歌对不对?她只是想骗你过去!”

  他不理会我的说辞,没有停下脚步,安抚道:“苜蓿,我知道你最听话了,你先去回家等我,乖。”

  我搜出手机把尤安歌的短信给他看,他粗略扫了一眼,没有犹豫地上了车,我想开门进去,他提前锁上了门,还打手势示意我回家。

  我拍着墨色的车窗,生气地大喊:“阿恒!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你要是去了,别回来!”

  阿恒没有下车哄人,没有回答我。

  他极速地飙车,飞驰而去,我甚至能想象他踩油门的力度有多重。

  我追着汽车跑了一会儿,等没了力气,我蹲在路边失望无助地哽咽,蹲了很久,脚都麻了,一辆机车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戴黑色头盔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后座,他流里流气地说:“美眉,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家啊。”

  我偏头看了向岛一眼,沙哑道:“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在后面看见老大走了,我就去骑机车来载你啊。”向岛将粉红色的头盔戴到我头上来,我打开他的手,自己慢吞吞地戴。

  冷风仿佛通过衣服和皮肤,直灌进了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心中。憧憬的生活有了一丝裂缝,我不准备放弃,也不准备包容,所以我对向岛说:“把我送到苏珊家去。”

  “哈?你跟老大真的吵架了?”向岛贱贱地笑,“说出来分享一下啊。”

  “机车男!别那么多废话,送我过去就好了。”

  向岛有些苦恼,“我怕老大削死我。”

  “那停车!我自己打车去!”我实实捶了一下向岛的肩膀,他装模作样地叫痛,“啊!这么凶干嘛啦!知不知道很痛欸,我载就是了,你别跟老大说是我载的就行。”

  我马上转变了态度,帮向岛捏捏肩膀,他叹惜道:“最近和生姜吃香喝辣,饮食不规律,多食多餐,肚子有点不舒服,要是有人帮我揉一下就好了。”

  看在他半夜当我司机的份上,我伸出一只手帮他揉了揉,并沉吟道:“那个,姜春最近怎么不太理我?好像有些疏远我,奇奇怪怪的,忽冷忽热,哎…生姜心,海底针。”

  “噗嗤…生姜心?你倒是会顺着外号说话,我怎么知道她疏远你,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语毕,向岛再次叹息,“一只手感觉不到力度,要是有人用两只手帮我揉肚子那就好了。”

  我一头黑线,勉强用两只手帮他揉肚子,他微热的手掌合上了我的手背,关心道:“你冷不冷?冷的话把手放进我衣包里。”

  我才反应过来,在替他揉肚子的同时,我已经环上了他的腰。忘了他头上有保护罩,我赏了他的头盔一个爆栗,痛得我直甩手,我骂道:“你又耍我!你的流氓还是留给苏珊用吧!”

  向岛装疯卖傻,扮无辜,“你在说什么?什么流氓?我肚子是真的痛啊。”

  懒得跟他争辩,我将双臂横抱,把手塞进自己夹肢窝底下取暖。

  二十几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向岛没想上楼去坐坐,他掌握着机车掉头,提醒道:“你上去注意点,楼道里的灯还是坏的。”

  “嗯,谢了。”

  “谢个鸟,永远别跟老子说谢谢。”向岛挥手道别,骑着机车潇洒地走了。

  我摸着墙上楼,苏珊是和别人一起合租的房子,两室一厅,温馨整洁,她的室友不讲卫生,几乎都是她在收拾房子。

  我半夜到来使苏珊很诧异。

  我询问能否在她家住几天,她吐了两个字,废话。

  苏珊没问我为什么要来住,她找出一套温暖的冬日睡衣,叫我先去洗澡。

  我洗澡还算利索,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但是苏珊进厕所快两个小时了也没有出来,我担心她或许出了什么事,于是敲了敲厕所门问:“苏珊?在吗?”

  “嗯?怎么了?”她的声音很朦胧。

  “没什么,我以为你洗澡洗晕了。”

  浴室里传来苏珊的轻笑,她说天气冷,叫我上床盖好棉被,小心感冒。

  我回房间前,坐在沙发上剪脚趾甲、看韩国肥皂剧的汪小姐撇嘴道:“她洗澡会泡几个钟头,不用管她。”

  “为什么泡那么久?”

  “鬼晓得。”

  汪小姐被肥皂剧里的搞笑情节逗乐了,笑得像一头驴子在叫,我再跟她说话,她好像没听见,或者没想搭理我。

  苏珊泡澡的确要很久很久,久得我快睡着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亮屏的手机,这是阿恒打来的第十八个电话,我隐隐有一种报复的小快感,手机早已开成静音,无论他如何打,我也不接。

  阿恒拨过苏珊的电话,我当即就把手机送过去请苏珊帮忙打掩护。

  有点意外的是姜寒也打过电话来问我在哪里,她的语气很担心,我报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

  苏珊沐浴后,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我看着她窈窕纤瘦的背影,裹了裹身上暖和的被子,眨巴着眼睛与她闲聊,“你为什么要泡那么久的澡?不怕伤皮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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