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上前直接抱着初晓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她的外衣和鞋脱下,放到床上后,又给她盖上了温暖厚实的被子。
初晓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苏舒想说什么但看到初晓的表情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说道:“初晓,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初晓没有反应。
苏舒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那件外衣,起身走到门后又恋恋不舍的回了一下头,最后看了一眼初晓后,才轻关上门离开。
初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无尽的黑暗,而那黑暗中似乎总有他的影子。乔森放过她了吗?他说的话总不时在她耳边回响,像从地狱深渊传来一般。她现在真的感觉头很痛,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盖住头部,自己蜷缩在被子中。
她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夜很静,可初晓根本就睡不着。她翻了个身,感觉口很渴,于是慢慢地坐起身,摸向床头。那里有一杯水,是苏舒为她准备的。初晓叹口气,拿起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轻微的开门声。
她没有坐起来看他,但她知道他就站在门口。
“苏舒?”初晓轻轻喊了一声。那个人动了一下,黑暗中,初晓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初晓沉默着,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门响了,随即又关上了。
初晓在床头,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苏舒竟然什么也没说,他就这样离开了?初晓放开扯得生痛的头发,翻过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的感觉一样,都是一片漆黑。
“滴——答——”表在慢慢的走着。
“呼——呼——”窗外的风在猛烈的吹着。
这就是初晓所能听到和感知到的一切。
自从回来后她依旧没能从中解脱出来,夜深人静时在细小的声音都能惊醒她,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呢?
突然脚步声在她门外响起,渐行渐远。刚才是苏舒吧?他在干什么?
初晓静静的听着。
那个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时重时轻。
初晓坐了起来,侧耳仔细听着那个脚步声。脚步声渐渐小了,似乎是朝楼下走去。
初晓掀开被子慢慢地走下床,她没开灯。她摸索着走到门前,轻轻的拉开门后,顺着右边摸着墙悄悄的朝楼梯口走去,楼下的光亮刚好只照到楼梯口一小块地方。
楼下立刻传来了问话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初晓在狭窄静谧的楼上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去看她了?”
果然是苏舒的声音,他在跟谁说话?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嗯。”
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初晓起初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冷静下来之后她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没想到,贺兰鸢已经出狱了。
“不论你用什么办法,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苏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和担心。“你真的能治好吗?”
“有些担心她会抑郁,恐怕会排斥治疗,不过有希望能治好!”贺兰鸢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虽然她装的很平静,但我看得出来她受过很大的刺激。不过没关系,我会等她的心彻底平静下来的。”
苏舒突然激动起来,“算了,不治了。我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你真觉得她这样好吗?她的内心一直在受煎熬,她活的很痛苦。”
贺兰鸢的话在他心头一点一点地碾压着,难受至极,他忍不住捶着桌子。“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苏舒没有说话,贺兰鸢也没有再说话。
楼梯上的初晓却动了,她慢慢地往回走,回到房间里。回床上坐着一动不动,她不停地想着苏舒最后那句话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快要克制不住不平,伤痕累累,她伤心的哭着。
“为什么?”
这句话既像是在问谁,又像是没有问谁。无论问与不问都没有答案不是吗?
黑暗的房间,不知沉寂了多久。
强烈的光在头顶亮起,四周也都是白光向她聚拢,好像要随时吞没她似的。初晓喃喃着,不断叫着“苏舒”。
房间里衔接围成一圈的镜子里映照着她形同僵木的身影。无数条光线穿过她汇聚在一起,她感受到的也不过是一丝冰寒。
“初晓、初晓——”
贺兰鸢逆光迎面朝她走来,嘴里叫着她的名字。声音轻柔而遥远,仿佛是从另个空间传来的。
夜色微凉,月光如水。
苏舒弹奏着钢琴,月光在黑白琴键上静静流淌着,和着优雅的音符一起飘进她迷茫的心里。
一小时后,琴声戛然而止。
贺兰鸢疲惫地从房间出来,告诉他:“她已经没事了。”
苏舒知道她目光里隐藏了某些东西,似悲哀又似担忧,她好像想说什么可最终选择了不说。他也没有追问下去,把钱给了她。
她接过那摞钱,勾起了嘴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离开了。
☆、噩梦重现
那天晚上,苏舒还去看过初晓见她睡得很好,于是自己也在她身边睡下了,这么多天的疲惫和痛楚终于可以暂时卸下了。可没曾想第二天的黎明还没到来,初晓悄然无息地走了,只留下信说不要去找她。
苏舒读到中途不想再读下去,气愤地撕了那封信,冲出门去……
前一天晚上,当初晓清醒过来看见贺兰鸢的时候便毫无隐瞒告诉她,“我怀孕了。”
贺兰鸢挑了挑眉,不懂初晓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只是顺口道:“恭喜你们晋级做父母了。”
是恭喜他们,初晓和苏舒。她知道他们是恋人,理所应当就认为孩子一定是苏舒的。
初晓心头一阵刺痛,忍住羞辱道:“我怀的不是苏舒的孩子。”
出乎贺兰鸢意料,居然不是苏舒的?不过这都与她无关,比起八卦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她更想知道初晓的用意,初晓不可能突然说起这件事。“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不要这个孽种……你能照顾我一段时间吗?”初晓咬牙道。
贺兰鸢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有点想笑,没想到她有一天会给人当保姆。“可以,老规矩,给钱就行了。”
没人知道初晓心里在想什么,就连和她相处了一个月的贺兰鸢也不知道。她们自从搬到这另一个地方住了这么久,初晓到现在还没打算去医院把腹中的胎儿拿掉,她以为初晓母性泛滥了才迟迟不那么做。
当时她还问过初晓,“你是不是改注意了,想把孩子生下来?”
“没有。”
没有!她从没有要生下来的念头!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每晚都会梦魇,耳边总是响起乔森说的那句话:给我生一个孩子,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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