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园嫌吵上去直接把挡在他们中间碍眼的艾睿掀走,然后拍了拍白寒的肩膀说:“这件事待会儿再说,你们先说说为什么来找我?”
白寒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想起路园刚刚的问话立刻一五一十地把他们来的原因告诉路园。
路园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问他:“你相信我没有抄袭?”
白寒毫不迟疑,坚定地点点头。
路园又看向苏舒和桑水生,虽然他们从头到尾没说话也没表态,但路园看见他们的眼神和白寒此刻望着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这件事我明天亲自去学校证明,你们现在请回吧。”路园侧身让出到门口的路,并掐了把还拧着脾气一脸不甘心的艾睿。
白寒呆呆问道:“那钱……”自己说的后面都底气不足,说不下去了。
路园笑眯眯地告诉他,“这玉其实是赝品,根本不值钱。”
原来这琳琅满目的收藏店里还有赝品啊!走出门口没回过神的白寒是这样想的,不过跟在后面的桑水生和苏舒可没白寒那么笨,自然知道路园为什么这么说,桑水生踏出去前,转身对路园郑重道了声谢才离开。
等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路园扬手关上门把身后艾睿叽叽喳喳的唠叨不满的话全关在里面。
“路园,你为什么要说这是赝品啊?这玉佩可是你的传家宝,你最喜欢这个玉佩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不难过吗?”
“难过又能怎样?再说了,玉佩还在只不过是不值钱了而已又能怎样,比起冷冰冰的知己,我更欣赏那些不聪明却很真诚的人。”
“那又怎样?”
“这样的人不多,至少我今天看见了三个。”
艾睿还想说些什么时冷不丁地被路园瞪了一眼,于是把后面的话全吞回肚里,不敢吭声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道:算了,路园最大,她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晚上。
天空被墨染了一般,连明亮的繁星也变得深沉起来。
从路园那里回来后白寒立马给初晓打了电话,告诉她苏舒在学校的事,初晓在电话里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也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
白寒对他们的反应感到很不解,明明一个很关心另一个,而一个也担心着另一个,可是在听到对方的消息时,怎么都无动于衷呢?按理说久别重逢的爱人听到对方的事情,应该很激动才对吧……
从外面跨进来的桑水生,一抬头就看见白寒对着电话发呆,他把手上的书放在书架上,然后才问他:“你在想什么?”
大概想的太入神了,都没注意到桑水生进来,还被对方的声音吓到,白寒微微一噎思索片刻,故作深沉道:“我在思考什么是爱情。”
桑水生眼角上挑打趣道:“你谈恋爱了?”
“没有,这是我朋友的事。”
“你朋友怎么了?”
“他们之前失散了,好不容易有了彼此的消息,也明明关心对方,可是又不愿见对方,你说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害怕吧。”
白寒愣了一下明显他是没想过还有这个答案。他听桑水生这么一说,才感觉似乎是这样的,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往事,也是真的让他们现在还无法面对,白寒又想起,如今他们中间又多了一个人……唉,真是乱上加乱,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还没等白寒想明白,隔壁寝室爱玩闹的同学,过来嚷着拉他打牌,白寒盯着桑水生不满鄙视的目光豁出去一般上桌洗牌,跟他们打了几圈。
见桑水声也没赶人大家玩的越发不亦乐乎,时间越来越晚,等把他们一一送回去后,白寒才发现桑水生早已经睡了,不过应该没睡着,他们闹得那么大声怎么可能睡得着,白寒也不啰嗦洗漱完上床、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重新召开学生会,重要干部和之前涉及在内的人都来到现场,大家都很惊讶居然在这里见到深居不出的路园。
苏舒自然也在旁看着。
路园带上原手稿,亲自来学校,与散播谣言的同学当场对质,手稿上巨细无遗的修改之处和备注,无一不是最有力的证据,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桑水生还证实之前那本先出版的《未到花深时》仅是盗版书而已,书其实是在路园的书上架半年后发表的,上面的日期却动了手脚,关于自己名誉被人恶意污蔑是否要上诉的这件事,桑水生尊重路园的意思并未多言干涉。
可琳他们在路园面前当场表演了一场,路园很热心地给他们指出不对需要校正的地方,并且亲自帮他们修改剧本,因为得到路园的帮助他们的表演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
路园拖着懒散的步子走到白寒旁边坐下,没想到白寒竟然对她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
“你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
白寒坐在观众席上看向舞台,大家还忘我的投入演戏,看着舞台上对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要求精致到位的同伴,他们对话剧严肃和敬畏的态度,引发白寒对表演的深刻思考。
突然其来的清冽夹杂着感性的嗓音,让白寒下意识回答道:“我在想什么是表演。”白寒扭头对上路园促狭的双眼,耳尖一红有些微微尴尬,慌忙道:“我就是没事瞎想而已。”
经过昨日发生的事情,即使白寒再迟钝,也该想明白一些事情了,面对路园这个人白寒是真的不敢奢求和她有交情。在白寒心中,路园和芮凡一样都属于深不可测的一类人。
芮凡的性情有些古怪,一直冰冰冷冷不愿让人靠近,它的眼睛有一种说不清的能摄人心魄的感觉,仿佛在她面前没有人能说半句假话,这种人总令人敬而远之。但是白寒知道,相处久了他才发现,其实芮凡那如同冰冷的岩层的外表下,藏着一抹动人的柔情,目前也只是对他、初晓和爱花才会这样。
路园和芮凡不同。
作家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总能细腻而敏感地发现别人所不能发现的事情,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可能隐藏的秘密;而他们的笔比寒冷的刀更加锋利,直白、露骨、毫不留情将一切在白日下展现出来,把世间深埋在黑暗中的东西,全部大胆地揭露出来,深入剖析。
无论是情感、还是人性都用令人震撼的文字表达出来。
白寒沉默不语,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路园瞧见了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现,脸上的淡笑并未减退,依旧谈笑风生:“表演不过就是一些人把故事表演给另一些人看。”
白寒有些迷糊了,“就这么简单?”
“嗯。”
掷地有声地一个字!
路园望着舞台的眼神中,有些许迷离和沧桑,她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演绎着她写的故事,心里充斥的不是满足,反倒有一种不足与外人道的寂寥之感。这看戏看久了,何止是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提出问题,就连其他人也多多少少会生出一些感触。她的写作之路走了多少个年头了,故事越写越多、越写越好,这心里的分量也随之越来越重,质问自己的心声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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