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到她最终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所谓的坑,就是要埋好给你跳,心甘情愿的跳下去,这才是挖坑的最高境界。
……
秦抒焦头烂额。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继续做她的盗版福尔摩斯,东窗事发了。
隋雨溪居然直接冲到了沈氏楼底下,明明脸色灰白,却挤出一脸微笑,跟前台的姑娘说,要找沈渊。
秦抒是理智型的冲动,在不该冲动的时候一定会选择不妄自冲动。
但是隋雨溪恰恰相反,她一般不冲动,但是到了气急了的时候,她会选择不管不顾。瞻前顾后不是她的作风,尤其是伤害到自己的至交好友,这简直不可饶恕。
等到秦抒知道隋雨溪做了什么的时候,悔之晚矣。
是田荧琪打电话来的,语气十分焦急恐惧:“秦抒,对不起,那……那件事,雨溪知道了……我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她今天不顾我拦着她,直接跑到沈氏去了……”
“什……”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到沈氏去,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氏和当时深,深度……”田荧琪偷眼看秦抒,看她没什么大反应才敢接着说,“有什么关系啊……”
秦抒瞪大了眼睛。雨溪一旦不要命起来,那真的是要出事的啊……而自己目前还处于隐姓埋名的状态,如果让那人发现自己,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只怕雨溪这回气势汹汹去了,什么好都讨不到,反而要受什么要挟。
她此时的第一反应早已不是什么当初的丑事被至交好友知道,让她心痛,而是深深的担忧她的安全。
毕竟那事过去了确实是过去了,虽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也不能这样一味的把自己搭进去……
她更没想到,隋雨溪怎么会这么聪明。
第九十五章 世界灰暗
秦抒还没来得及为了隋雨溪的下落而焦头烂额,要紧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她摆脱庞予辰,不在公安系统内部,而是借助人脉去调查那个叫徐承的人,争取找到不被记录在档案室内的蛛丝马迹。庞予辰最近接受她的请求已经习惯了,却不喜欢她言谢。他说,自己从警多年,见过的冤假错案确实不少,如果能够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尽可能减少冤案错案的发生,也是他对得起这一身警服这一个职业的称谓。
秦抒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认识几个深交的人,但是这些朋友们,个顶个的,都值得敬佩。庞予辰,无疑是其中一个,能够让她记住名字很久很久的人。
庞予辰这天给她打了电话。秦抒接起来的瞬间就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徘徊踯躅和犹豫,隐隐含着一层担忧。她放轻声音:“庞大哥,是不是有结果了?”
“……秦抒,我告诉你,你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秦抒瞬间握紧了手机。
“我通过医院还有媒体那边的朋友了解了一下。那个徐承,平常就游手好闲,曾经在多个不同的机构中挂职,听说是家境不好,人也不是很开朗。除此之外,我确定了他的自杀日期,七年半之前的五月二十三号,正巧是你父亲……秦伯伯……当初确定的失踪日期。”
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秦抒的天灵,她的脑袋里嗡嗡响,过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徐承自杀当日,就是我父亲……”
庞予辰声音很静:“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具体怎样理解,或许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是我只能查到这……剩下的,恐怕无能为力了。”
秦抒此刻的感觉就是站在万丈悬崖边上,抬头是天雷滚滚,身后是巨石轰隆,脚下是粉身碎骨……
追寻了那么久的一个答案,在孟颐川的卷宗提示下,突然掀开面纱直直地逼迫秦抒面对,这其实很残忍,她甚至短时间内只能维持一个大脑空白的状态。
……
“怎么样,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秦抒极力维持自己的思考能力,她盯着好整以暇悠闲自得的孟颐川,第一次当面说出她的质问:“那个卷宗你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我遍地搜寻只能得到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秦抒,你是学法的,不应该这么天真吧。”孟颐川端起咖啡杯,嗅着逸出的清香,神情十分轻松,那种仿佛是成竹在胸的神态,让秦抒很难受。她讨厌这样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她听到孟颐川不紧不慢地接下去:“系统和非系统,是截然不同的。我能做到的,你未必能做到。这种事,多问多错。”
秦抒觉得自己相当被动。她低头不语,缄默了很久。
孟颐川也没有急着去逼迫她,他知道,面对父母,秦抒会选择什么。
“现在有谁能够帮你,你很清楚。我希望你能想明白,给我一个答复。我相信你会收到意料之外的反馈。”
秦抒的决定几乎是瞬间就做好了。她没有再拖延下去的勇气。
“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真的很聪明。”
秦抒恍惚了一下。上一次听到人说这句话,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在戳破那人真实身份之前,他用那般温柔的语气说,你很聪明。她体会得到他透过言语传达来的真切的热情,那是做不了假的。那穿过空气,涤荡而来的震撼和羞赧,也是无法忽视的。
她为了一个不得不躲避的理由,匆忙逃离,在一日比一日严峻的形势下,选择忘记他给她带来的温暖他的照顾他的轻吻。
她突然觉得世界灰暗了下来……
第九十六章 他怎么样了
一想到那个人,秦抒就有些魂不守舍。
秦抒表面上拿得起放得下,实际上,就像沈渊说的,她爱做鸵鸟,喜欢躲避,不愿意轻易地去面对任何一件违背了她希望的事情。比如父亲失踪还是逝世,比如沈渊早在化身“元深”的时候透露出来的感情,比如现在,到底应不应该回头,再去看他一眼。
秦抒内心的心理活动,复杂而无奈。她每做一件事情,除非是意料之外的,譬如那回拿酒瓶砸了施暴者的脑袋,完全是直觉和下意识的行为……除此之外,她活得轻松却又谨慎,会再三考量,衡量利弊。也因此,面对不熟悉的人或事,面对事不关己的任何情况,她习惯性的选择漠视。
她知道潜意识里,她把沈渊看做什么。也因为她知道,所以她在恐惧,恐惧自己仅剩的理智有朝一日也会尽数交代给他,而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制胜的法宝。
她跟谁都没有说,她梦见过沈渊,而且是好几次。闲暇的时候,在发现那块罪恶的金怀表之前,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味和沈渊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没有把沈渊当做一个集团的总裁,更没有把他看做是什么和社会主流相违背的应当提防和对立的人物。他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有些能力有些势力的普通人,方家韩家江家,都是这样的人物,她似乎从来没有把沈渊置于自己的那条红色警戒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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