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肚子也已经不痛了,只剩来大姨妈的酸胀感。
从床上坐起时,热水袋从肚子上掉下来,温度还比较烫,好像是有人在她睡觉时刚给她换过热水。
佟羌羌敛了敛瞳眸,下床去洗手间换卫生棉。
再出来时,她准备去行李箱拿一身干净的衣服,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剧烈的震动声。
佟羌羌闻着动静循去自己的包。
正是自己的在震动。屏幕上显示着晏西的名字。
同时也瞥见现在的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了。
佟羌羌连忙接起,听筒里晏西朗润的嗓音拨着她的耳廓。
“到哪了?”
佟羌羌的眼眶当即发红发烫。
按照行程,她本该中午离开匹隆岛,前往猎人谷的。可现在……
“我还在酒店。”
晏西敏锐地察觉她嗓音里的哽咽:“出什么事了?”
佟羌羌仰起头试图将眼泪忍回去,道:“肚子疼。”
“又痛经?”
她的大姨妈很不准,调理了很久都没能调理好。这点晏西是知道的,所以才她一说他就猜到。
“嗯。”佟羌羌咬了咬手指头,“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多住一个晚上。别着急回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明知他看不见,佟羌羌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旋即道:“我很想你。特别想你。”
晏西笑了一下:“好好休息。我保证,睡一觉起来你就能见到我。”
“嗯。”佟羌羌握紧电话,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
073、欢迎参加我们的婚礼
挂断电话,收好,佟羌羌转过身。
果然是韩烈回来了。
大概是没料到她已经自己起来了,乍一见她悄无声息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神色清冷,韩烈微微一怔。
他的后头跟着一个推着餐车的酒店服务员。
在韩烈的示意下,服务员把餐车推至沙发前,礼貌地躬身之后,退出了房间。
韩烈走上前,把餐车上的吃食一样一样地搬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多是一些具有补血功效和缓解痛经的的食物。姜炒猪肝,蒜蓉菠菜,老姜红薯汤,香蕉,等等。
“来吃饭。”
说不清楚他的语气。好像很温柔,可措辞和句式又隐隐带了命令。
佟羌羌一时站着没动。
韩烈抬头看她,挑眉冷笑,薄薄的嘴唇勾着:“你从中午开始到现在都还吃过东西。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样。”
佟羌羌抿抿唇,像是要反驳他的话似的,坐进沙发里。
韩烈这才端出了餐车上的最后一个保温盒。
一打开,房间里即刻弥漫开米香。
佟羌羌瞥了一眼保温盒里的白瓷碗。
小米粥,熬得烂烂的,米粒都快融化开。
韩烈一手端着白瓷碗,一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小米粥,低头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佟羌羌的嘴边要喂她:“小心烫。”
佟羌羌的脑海中闪过曾经见到过韩烈在病房里给曾好喂饭的模样。大抵便是如此。她心下不由冷嘲,自己是何德何能也可以享受到如此待遇?
“韩先生这样,我受不起。”佟羌羌略一别开脸,伸手去接白瓷碗,“我自己来。”
韩烈却并没有松手。
两人一人触一边的白瓷碗,一时陷入僵持。
数秒后,见韩烈仍旧没有要松手的迹象,佟羌羌干脆先松手,兀自拿起筷子,去夹其他食物。
她确实很饿。
反正总要吃东西,既然韩烈已经送来现成的,那就吃吧。
确实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的无所谓,显得韩烈的坚持忽然地就特别地可笑。
“铛”地一下,韩烈重重地把白瓷碗扣到佟羌羌的面前。
力道略大,白瓷碗底部和玻璃桌面碰撞在一起,像是要两败俱伤地裂开似的。
当然,最终没裂。
佟羌羌抬起眼皮子瞥了瞥韩烈冷寒的神色,一声不吭地捧起白瓷碗,夹着菜放进碗里,和着小米粥,慢条斯理地咀嚼。
韩烈就坐在与她成直角的椅子里,长腿一叠,直挺挺地往后靠着椅背,眼睛带着冰雪一般的凛然,眸光锐利无比,静静地审视她。
若是换作以前,没两分钟,佟羌羌肯定战战兢兢地缴械投降。
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她始终把他当做空气一般,熟视无睹,仿佛桌子上的饭菜比他的存在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静谧在两人间流转。
韩烈恍惚记起以前,她也曾安安静静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细嚼慢咽。
眼前的情景,不就和彼时如出一辙?
仿佛三年的时间间隔并不存在。
她还是她。
韩烈不自觉地渐渐放缓所有的冰凛,问:“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佟羌羌似乎也不再抗拒回答他的问题,道:“很好。”
简单直接的两个字。
韩烈感觉心里头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轻轻折起:“三年前就来的澳洲?”
“是。”
“一直没离开?”
“是。”
“你怎么来的?”
“不是偷渡。”
“那是怎么来的?”
“反正不是偷渡。”
韩烈被她的口吻激得眉心隐隐跳动,压下火气:“你的所有证件明明都还在家里。”
佟羌羌似完全未察觉他的火气,依旧平和:“那是佟羌羌的证件。不是我的。”
“那你用的是谁的证件?”
“我自己的证件。”
韩烈应声微顿,捋了捋她绕口令式的回答,板着脸:“你那所谓的‘ericaliang’?”
他刚刚特意去调了资料,然而给到酒店这边的她的信息根本没多大价值,除了她的英文名和一张电子证件照。他已经让澳洲的朋友帮忙查了,可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
佟羌羌没吭气,算作默认。
韩烈微微眯起眼:“有人帮你?”
“是。”佟羌羌毫不避讳。
“谁?”
佟羌羌又一次不吭气。这一次显然是不愿意说。
“你不说我也早晚能查出来。”韩烈挑眉冷笑,“为什么突然一声不吭地说走就走?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为什么不回来?”
佟羌羌觉得他的这个问题特别地好笑,反问:“你觉得为什么?”
他是得了失忆症吗?完全忘记了他对她做过什么吗?还是又来他的那一套明知故问?
“韩烈,我得有多犯贱,才能让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呆留在你身边被你当猴子一样玩弄!”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话钉在墙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平方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