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紧绷的弦松缓了大半,他说的,她都信。
*
话说开了以后,陈欣怡就被勒令搬进医院,免得整天来回两头跑。徐若茶又过上了吃食堂的日子。
自从上次楼道里的事,鹿煦与她已经有一阵没讲过话。他还是那副样子,班上的好人缘全在他这里,老师喜欢同学待见。成绩好运动好,乖巧不惹事,满分学生。
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猜想彼此间应当是心照不宣的。
日子平静如流水,静静往前淌,没有波澜也没有惊喜。
陈欣怡按部就班的接受治疗,虞沉三天两头翘一次课,也不说自己去哪里。她埋头学习,每天四点一线,放学跑医院,定点回虞沉公寓照看猫狗,其余时间就在学校和家里两头跑。
月考成绩出来却有点惊讶。
她稳稳保持了近两年的年级第一,终于让了位。这次第一名躺着的名字不再是徐若茶,白纸黑字替换成了鹿煦,总分差距足有十二分。
不出意外的,下了第一节 课就有同学来传达老黄的意思。徐若茶拿着卷子敲门而入,老黄正端着大水杯喝茶。
“来啦?先坐吧。”
他砸吧了砸吧嘴,不紧不慢,磨蹭了好一阵才捡起桌上的成绩单眯眼看。
“这是上个月的成绩单,你看看。”
她接过瞥一眼,自从鹿煦转来这个班参与第一次考试,就顶替了原本第二名的位置,相当稳。
上个月依旧是他们两人拿了第一第二,她总分589,鹿煦560,将近三十分的成绩,不过一个月就被反超。而这次她只有574,闭着眼也猜到班主任想说什么。
要说老黄也算坚持不懈,三番两次被她下了面子,还是没有放弃她的成绩。把纪律与教育分的很清楚。
他拍了拍桌子,一贯的装模作样高深莫测:“相信你也看出这个对比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题的难度不同,判卷标准也不够严谨,实际上十分左右的分差完全可以忽略掉。但老黄坚持上纲上线的,她有些头疼……
“这次的数学题有些难……”
他“哦?”一声,放下手中夸张的保温杯,侧目盯着她瞧:“你觉得仅仅是因为这个问题?”
徐若茶迟疑着点头。
“唉……你这个孩子就是倔。若茶啊,不要嫌我唠叨。你年龄还小,不知道未来都在自己手中握着。你现在的选择与将来的每一步都息息相关。它决定你会接触什么样的群体,处于什么样的阶层。
我不知道你最近经历了什么事,但很显然,从上个学期开始,你的心思就不再完全的放在学习上。老人们常讲态度决定一切,这可不是无根据的大道理,是多少前辈的前车之鉴!
你以为这次的成绩只是偶然?我告诉你,若是你的状态一直这样,这十二分的差距就仅仅是个开始!”
她低着头沉默,老黄只当她受教了,继续语重心长:“我还是那句话,不到三个月你们就要升入高三了,这关键的时刻可一点也马虎不得,期末考试也是分班考试,高三进不了实验班,你的学习环境就会大不一样。
叫你来不是为了训你,是要给你提个醒,各科老师对你的期望都很大,不要让他们失望。”
*
鹿煦坐在座位,给周围的几个女生讲题。
其中一个听着听着就起了岔子:“鹿煦,你的成绩这么好,做什么老选最后一排的座位呢?”
他笑:“最后一排也很好,我习惯了。”
那女生鄙夷的扫一眼徐若茶的桌子,又回头说:“和那样的人坐在一块儿,我都膈应。”
这话题开了个好头,女生们仿佛很感兴趣,你一嘴我一嘴叽叽喳喳说起来,“虞沉怎么还没腻她啊,木头娃娃一个,也不知道哪里好。”
鹿煦眯了眯眼:“别这么说,她人很好。”
靠着最近的女生登时露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她也只会对男人献殷勤吧,不折不扣一个绿茶婊!从开学以来一直都是那个样,你没来的时候不知道她,有次对媛媛——”
“董筠!你不要命啦!”热闹听到这儿,女生吓得脸色都变了变。
那个叫董筠的似乎胆子最大,不屑的“呿”一声,到底还是乖乖住了口,“自己做的事干嘛还不许人说了……”
有女生拍她的手臂:“也说不准呢,上次不是说看到虞沉和陌生女生走一块吗?”
“哪个哪个?我怎么不知道?”
“就八班那个杨莎莎,学跳舞那个!”
“我怎么听说她是去表白的,结果被虞沉给拒了?”
“哎呦胆子不小,还没分手呢,也不怕徐绿茶报复她~”
“最近都没走在一起,昨天好像都没讲过话,说不准真的分手了。”
鹿煦低头专注于课本,不知怎么忽然来了一句:“也许吧……”
董筠兴奋起来,用手肘怼身边的女神:“元紫,要不你去试试吧!虞沉不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看徐绿茶,再看杨莎莎,你不是喜欢他很久,总不能一直憋着不给他知道吧?”
元紫脸颊染上红晕,有点娇羞有有点惆怅:“怕他不接受我。”
鹿煦一笑,抬眸看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董筠等人原本都息了声,一听他的话,立时附和:“失败不失败的,总要试试嘛,勇敢一点,把他抢来!”
……
徐若茶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老师都进了教室,董筠几个目光齐刷刷投向她,意味不明,匆匆看了几秒就跑回自己座位。
下了一上午课,虞沉的电话在敲响下课铃的第一秒打来。
昨天临走前闹了一点不愉快,他们养的小布偶生病了,凌晨送去了医院,虞沉在医院呆了一晚上。徐若茶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他把豆浆的吸管插好,放在她面前,轻描淡写提了一句。
她顿时就吃不下饭了,心里牵挂着,想着午休时间去看一眼。虞沉不许,硬是要她午睡。最近照顾陈欣怡,两头跑的确实累。他不同意,她连医院都找不到。
最后顺了他的意,徐若茶也有点赌气,憋着一下午没讲话。
现在打来电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子昂说他有几张周末画展的票,有没有兴趣?”
徐若茶不会画画,更不懂附庸风雅,非常识趣:“我不太会欣赏名画,留给子昂吧。”
电话那头他低应一声:“我晚上就回去。”
“那明天来学校吗?”攒了几道数学大题,就等着他了。
“去,今晚不用去医院了,早点回家休息。”
她应下,虞沉又说叫子昂带她去吃饭,让她直接去校门口找人。说了两句,他那边似乎也忙,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收拾书包,桌前忽然覆上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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