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她来过_占步思【完结】(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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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牧厉声道:“警察!”

  四哥看到陈牧的枪口,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蹲在地上抱住了头,靠着窗口的金明则直接拔出匕首直冲而来。

  王韶峰对陈牧道:“交给我!”

  王韶峰和金明激烈胶战时,陈牧利索地将四哥和毒龙拷在了桌子腿上,几乎没来得及思考,便闯进了内室,第四个人已经不见了,落地窗被人从外面上了锁,有人从这里钻窗户逃了出去,走进了茂密的红瑞木林内。

  陈牧“啪啪”几拳头下去,将两页玻璃砸成了几瓣,然后不顾流血的手,猫起腰钻了出去,姹紫嫣红的红瑞木重三叠四,辉映着墨色的夜,像一片暗红色的血海。

  两眼一抹黑的丛林内,陈牧磕磕碰碰,靠着虚匮的手电筒光,寻找着可能出现的目标,灯光被林木层层拦截,可视范围有限,他索性关了手电筒,靠着听觉辨着对方,既然以他的体能要走出丛林都是个难题,那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

  果然,关闭手电筒不久,他就听到了前面传来了深重不均的脚步声,吃力而凌乱。

  陈牧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站住!”

  前面的影子跑得更快了,陈牧在后面追赶着,和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伸手可及时,忽然停了手,他们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块峭壁处,对方就踩在山崖的边沿上,陈牧若再往前多走一步,很可能把对方吓到失足落崖。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领他的情,更没有因为他停下而跟着站住,而是如履平地一样,大步一迈,纵身跳下,陈牧反应神速,他猛地跃起,“嘭”地一声往前卧倒,两手抓住对方的脚踝,硬是把对方从死亡线上抓了回来。

  对方被他一扯,重心失衡,跟他一起摔倒了地上,皮包飞了出去,砸在一颗大树上,又重重地掉落在地。

  “你这是以身谢罪,还是用命一拨?”陈牧看着背对着趴着一动不动的人,忽然说道,“杜靓妮小姐?”

  杜靓妮笑着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土:“是陈警官啊,早知道我就不用跑了。”

  杜靓妮说着去捡皮包,被陈牧拦在了身前。

  陈牧望着地上的皮包,目光幽沉:“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你是毒龙什么人?上线还是领导?”

  “听不懂陈警官在说什么,”杜靓妮淡淡地笑,“我来买木材,忽然听他们说有人抢劫,我就跑了……”

  陈牧打开皮包,果然看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偷龙转凤调包了,换成了普通的木材样板。

  杜靓妮摊着手:“陈警官,我可以走了?”

  “杜小姐,你好像忘了,嫌疑人这三个字,”陈牧抬起一只手,横在她面前,“你可以不回答,除非你把指纹烧残了,再或者把赃物毁尸灭迹了,我只要找到一件,就知道杜小姐是不是信口雌黄了。”

  “陈警官不用这样吧,是多巴不得我是犯罪分子?”杜靓妮“切”了一声,“凉薄啊,有了新人,旧人就彻底忘了。”

  这句话提醒了陈牧,他忽然一把掐住杜靓妮的脖子:“她在哪儿?”

  杜靓妮因为窒息而咳喘着:“陈牧你神经病吧?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我都这么久没见她了,她死了活着跟我有毛关系?”

  陈牧手劲骤然一紧,险些把杜靓妮掐晕过去:“她要死了,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杜靓妮忽然心口犯疼,指着受伤的地方道:“你以为我骗你,它会骗你吗?”

  陈牧猛地松开了她,一拳打在了杜靓妮身边的一棵皮色艳丽的小红瑞木上,小树晃了一下,又缓缓恢复原状。

  杜靓妮摸着酥疼的脖颈:“她怎么了……”

  陈牧冷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的意思,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王韶峰打来了电话。

  陈牧刚接通,就听到王韶峰激动地说:“老大,快去西岭河,方小姐在那儿。”

  ☆、第62章 秘密破晓

  方琛在西岭河的消息,是王韶峰从打给毒龙的一个电话里听到的,对方把接电话的王韶峰当成了毒龙,催促他赶紧把货处理了,带着钱款去西岭河集合,还说等他们安全撤离后,会送一份大礼给陈牧。

  陈牧并不确定这一消息的真实来源,是对方说漏了嘴,还是请君入瓮候着他?但事关方琛的生死,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会义无反顾。

  王韶峰回过神,觉出不对味,让陈牧三思,等市局的人来了再一起动身,但陈牧已经等不及了,他把杜靓妮一起交给了王韶峰,让王韶峰自行联系陆军的人接应,而后只身一人,租了一辆摩托车,赶去了西岭河。

  西岭河位于延吉市依兰镇西部十公里的地方,布尔哈通河与海兰江汇流处,同属图们江支流,河宽八十多米,水深两百余米,因为尚未开发,被人们称为野生河。

  河岸有一片红河滩,河水日积月累地侵润着岸边的盐碱地,在不断的涤荡与积沉中,里面的盐碱成分逐年渗透和浸润,因而造就了宛若朝霞的自然奇观,在这片绵延百余里的滩涂上,密簇的碱蓬草如同沙漠里的仙人掌,疯狂成长着。

  每年的七八月份,是西岭河涨潮退潮期,潮汐类型为混合潮型,有些日子出现两次满潮和两次干潮,但潮差相差较大,涨潮和落潮过程的时间也不等。

  陈牧查过了,今天是七月十一号,满朝的时间为早上六点二十分和十八点二十分,干潮的时间为十二点二十分和次日零点二十分。

  摩托车在红河滩寸步难行,他走了没多远,就把车和鞋子丢在了岸边的沙土路上,然后赤脚下了松软的沙滩地,经过之处,均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

  也不知走了多久,陈牧手搭成凉棚望向远方,环顾着望不到头的河水,寻找着方琛的影子。

  周围清风拂面,草叶飞舞,却不见半个人影。

  是被耍了吗?

  天微微亮起,随着涨潮的哗哗水声,陈牧的心一点一点地悬了起来。

  她会在哪儿呢?

  惊动对方就惊动吧,打草惊蛇,只要蛇肯动,都要比阒寂无声好。

  陈牧望着茫茫河水,放声高喊:“方琛!”

  然而回应他的仍只有无尽的水声,陈牧溟茫地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似乎已经溃不成军。

  “陈……牧……”

  就在他颓唐不已的时候,他忽然听到碱蓬草的那边传来了低低的声音,咕噜咕噜地像是被水泡过一样。

  陈牧连忙朝前面狂奔,拨开连片的碱蓬草,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的方琛。

  她被绑在了一根木桩上,因为涨潮的缘故,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胸前,并不断灌进她的口中,她看着陈牧,一边吐水,一边试图和他讲话。

  “陈牧……”

  陈牧衣服都没脱,直接扑了过去,朝方琛的身边游去:“别怕,我来了。”

  等他来到方琛的身边,摸到她泡在水下的手时,才发现她全身被捆,每一处都打了死结,而枪支在水里完全失效,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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