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带来潮气,海浪的声音带着冷湿。于城在海风里沉默了会儿,他说:“我其实对你心动过。”
☆、第 24 章
海风还在呼呼吹着,海边的浪也卷得很大声,闻昔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他说什么,他对她心动过吗?
闻昔说:“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于城没有忸怩,他坦荡地笑了:“你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不吸引单身男人的目光。”
等等——单身?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闻昔觉得自己可能被海风吹成了傻子,她不是幻听了吧?
她轻咳了一声,决定再次确认:“你是说,你单身?可是你不是已婚吗?”难道顾泠有孩子是假的吗?传言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是单身了。”
闻昔几乎是激动地颤抖起来,于城说:“你很冷吗?我们换个地方,这里风太大了,那边有个小亭子可以挡一挡。”
闻昔头重脚轻地跟着于城走,她觉得不冷,反而很热,她的心在狂跳,于城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早在年前离婚了,”于城说,“是和平分手,结婚之前我们签过协议的,孩子跟着妈妈,我会每月付一笔钱。”
竟然已经离婚了,闻昔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堆快熄灭的火开始狂烧了。这次来旅行,她几乎是已经做好了做个结束的念头,可是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她最出乎意料的转折。
闻昔心里最后一个顾虑是——吴戈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还爱着她吗?”闻昔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问。
她以为于城会解释会说谎,可是他没有,他承认了。
“我爱啊,”于城有些落寞地笑着,“我爱了这么多多年,可是她爱的是女孩,我不能强迫她。我们彼此尊重,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心里的火又凉下去,闻昔大口喘着粗气,一惊一乍,她觉得的自己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心里有风暴,闻昔使劲吸了口气,她看着于城:“你愿意,接受我吗?”
给我个痛快吧,让我早早结束,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于城说:“我试过,我试着接受你,可是……对不起,我可能让你受伤了。你跟吴戈很好,如果你们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
闻昔突然觉得自己离于城好远,不是几步的距离,是隔着一条河的距离,跨越时间的河,无实体,无法淌过。
给予希望,又让其失望。如果害怕失望,就不要抱太大希望。闻昔一语不发,默默转身往回走。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听。
于城在后面叫她:“闻昔?我觉得这样对你我都好,如果伤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法律和警察是用来看的吗?闻昔攥紧了外套。
她返回去还给他,于城没有接。他明白,他已经做了最伤人的事了。
闻昔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眼泪无声滑落:“还给你,我不需……”
于城不忍,伸手拉过她,把她的话堵在唇里,热切地吻她。
他吸吮着她的唇舌,撩断了她的弦。
闻昔抬手搂住他的腰,迎合他,那么温柔,那么软,那么好。她不会忘记这个吻的。
海浪很大,潮水声掩盖了心跳声,也掩盖了脚步声。
吴戈浑身都湿漉漉的,顺着头发向下滴水。吴戈抹了一把脸,海水苦咸。
“吴戈,你的鸡翅都糊了!还有茄子,都成黑炭了!”
吴戈站起来,把糊掉的几串狠狠扔进垃圾桶。
“你这是怎么了?”王舰在边儿上,就在刚刚,吴戈还拿着几串烤好的东西去找闻昔,人没找到,似乎是下了海里一趟,浑身湿漉漉的,剩下的几串也都糊了。
吴戈看了她一眼,王舰看出他眼里的厌恶情绪。凭女人的直觉,王舰觉得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好了。
她当即站起来,把吴戈拉过去,走到礁石边儿上。
“我问你,你出去看到什么了?”王舰觉得吴戈周身的气场都变了,他几乎是一头发怒的豹子,此刻一个□□就能让他爆起来。
吴戈恨恨地看着她:“你知道的是吗?你们都在玩我是不是?我在你们心里就是傻子吗!啊!”
眼神决绝,语气倔强,王舰也有点慌了。
“吴戈,你听我说。”
“我不听!”吴戈大吼一声,几乎是带了哭腔,王舰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像一头愤怒又绝望的豹子。
“没什么好谈的!”吴戈一转身上了马路。
“你去哪儿啊!”王舰有点急,吴戈到底看到什么了?难道——不能想下去了,她得找闻昔问清楚。脑子里一团糟,转头看公路上,哪里还有吴戈的影子?
于城放开闻昔,给她擦掉眼泪。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温柔。我并不是圣人,也不是懦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你很好,你需要很多,你要的我给不了,我没有那么多感情,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一点。”
“我不……”
“听话。你可以恨我,可是我不能让你再这么下去了,我以为冷落你会让你好受点,可是我错了。你要走出来,你真的可以的,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多机会,遇到更好的人。你不要继续哭了,你再伤心下去,我会忍不住的。”
“我知道了,”闻昔抹了一把脸,“我会好好忘了你的。”
于城淡淡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一擦吧,脸都哭花了。”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
于城捡起落在地上的外套。
“谢谢,杀人不见血,真的太痛了。”
从没深爱过,怎么会有这么痛的领悟?是自己的盼望太多,爬的太高,所以掉的时候摔得特别疼。
——
我不知道的是,吴戈正在回去的马路上,走的痛彻心扉。
苍月高悬,洒落一地玻璃,扎心的明。
关于这一晚,谁都没有说。王舰来找我,她说吴戈已经走了,我说去哪了,她说飞回去了。
我觉得我可能真伤到他了。
“所以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王舰不说还好,说的时候我都不直达该找什么理由。
我把昨晚溃烂的情绪翻出来,说:“我失恋了。”
现代人的伤痛都不会直接体现出来,都是在心里结一个疤,溃烂的时候心里痛,还得笑出来,表现出自己没事的样子。
王舰仔细看了我的眼睛,问道:“于城?”
“嗯。”我点头。我们都没有睡在沙滩上,因为预报明天,也就是今天,有雨,此刻我刚醒来不久,眼睛肿的厉害。
“你昨晚真的吃了很多药。”王舰看着空掉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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