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立刻将显示屏的开关关上,搂住谢纪白,说:“小白?怎么了?小白?”
谢纪白呼吸越来越快,紧紧/抓/住唐信的手。唐信能感觉到,谢纪白的手在打颤,他的qíng绪很不稳定。
唐信搂着他,低头在他额头上吻着,说:“小白没事,你冷静点。”
“我知道,我知道……”谢纪白回应着他的话,不过qíng绪还是不太好。他死死抓着唐信,脸就埋在唐信的肩窝里,深深的呼吸着。
唐信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有点湿意,心里一震,说:“小白,到底怎么了?”
谢纪白不说话,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之中了。
唐信不知道谢纪白怎么了,他心里实在是担心,又非常的心疼,将人死死的抱在怀里。
谢纪白好像睡着了一样,呼吸慢慢变得平稳,靠着唐信的肩膀,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靠着。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唐信轻轻扶住谢纪白的肩膀,在他的耳畔吻了一下,小声说:“小白?”
谢纪白坐起来,说:“没事了。”
谢纪白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眼睛还有点红,看起来就是哭过的样子。
唐信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说:“小白,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谢纪白没说话,唐信也没说话,只是瞧着他。
谢纪白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最终叹了口气,说:“是很久以前的事qíng了……”
那个时候谢纪白还是个孩子,他记不得太多的事qíng,但是那件事qíng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场噩梦。
谢纪白和陈万霆是邻居,不然陈万霆也不会这么照顾他,谢纪白就跟他亲弟/弟一样。
不过有一天,谢纪白的父母打算带着他们的孩子搬家了,这个打算很匆忙,没有什么搬家公/司帮忙,几乎崭新的家具全都不要了,衣服也没有带走,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谢纪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走的这么匆忙。
然而他们并没有走成,就在高速公路上。谢纪白记得清清楚楚,出了一场车祸……
谢纪白不知道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他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被母亲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感觉到一股恐惧的窒/息,然后是铺面而来的鲜血气味儿,他感觉到一股炙热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手上,全身都是。
谢纪白短暂的昏迷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好像很嘈杂,一堆人在想办法施救,然而被撞坏的车子就像一个牢/笼,禁/锢着他们。
他的父亲在驾驶位,谢纪白根本没法看到那里的qíng况,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谢纪白只能感觉到,自己被紧紧的抱着,然而她母亲的身/体好像一点温度也没有了。
谢纪白吃力的叫着他母亲,但是没有回应。他摸/到一只还尚存温度的手,直到那只手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下去。
谢纪白害怕极了,在恐惧中慢慢的昏迷。
在他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谢纪白有一阵清/醒。他看到自己浑身都是血,那是自己的血,但是更多的是他父母的血。
他在模糊中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从车里抬了出来,几乎面目全非了,他好像根本无法辨识他们。
谢纪白说:“那一场车祸只有我活着,我母亲救了我……”
谢纪白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发觉自己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他开始变得异常洁癖,看到不gān净的东西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见到红色的东西就会害怕,甚至是红色的食物。
他还记得,陈万霆的父母可怜他,把他接过去给他做好吃的饭菜,然而他看到一盘西红柿炒蛋的时候,立刻跑到洗手间去吐的昏天黑地。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满眼的鲜血,感觉到炙热的血液喷洒在他脸上时候的感觉。
不只如此,谢纪白不只变得洁癖很严重,他还抵触和别人接/触,他无时无刻不戴着白色的手套,避免和别人的直接接/触。就算如此,他还是时常想起,他母亲死死抱住他的感觉……
并不是谢纪白xing格有多冷淡,总是拒别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害怕自己亲近的人,忽然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这有那么一次,就已经够了,足以让他在恐惧中过一辈子。
谢纪白说:“我能明白……苏老板当时的心qíng。”
唐信握住谢纪白的手,亲/吻着他的指尖,说:“小白,过去的事qíng不要再想了。”
“我……控/制不住……”谢纪白摇头。
唐信搂着他,说:“小白,说实话,如果当时换做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你的。因为我和你的父母一样,我很爱你,他们也爱你,他们想救你,并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和yīn影,你懂吗?”
谢纪白说不出来话,只是也紧紧的抱住唐信。
唐信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
谢纪白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道:“唐信,我不希望你离开。”
“当然。”唐信笑着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唐信在谢纪白的嘴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说:“小白,你刚才那句话算是告白吗?”
唐信想说自己瞬间可耻的硬了,然而现在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时候,真是让人纠结。
☆、153|相片7
谢纪白将事qíng告诉唐信之后,似乎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这事qíng陈万霆知道,一直都很担心谢纪白,谢纪白从没有提起过,但并不代/表他忘记了,反而记得非常清晰。
当谢纪白说出来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事qíng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就算别人帮不上/任何的忙,但是单纯的说出来,也让谢纪白感觉好一些。
唐信gān咳了一声,说:“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小白你就在这里,别乱跑。”
唐信现在有点尴尬,他打算去洗手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谢纪白并不没有看出他的异样,点了点头,说:“你放心。”
唐信赶紧就出了门,到洗手间去了。
谢纪白喝了一口水,缓和了一下呼吸,又重新将电脑显示屏打开,继续看监控视/频。
唐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谢纪白正在皱着眉,不知道gān什么。
“怎么了小白?”唐信问。
谢纪白说:“你懂电脑吗?”
唐信说:“这个……肯定没有陈艳彩懂的多。”
谢纪白将一个画面定格下来,然后放大。但是视/频的清晰度似乎很堪忧,放大之后没有清楚,反而模糊的快成了像素。
谢纪白说:“你看,这里好像有一个人?但是看不清楚,这要怎么处理才能看的清楚?”
唐信真佩服谢纪白的眼睛,还能看出那是一个像素小人而不是像素树木或者电线杆之类的。
唐信有点头疼,说:“我打个电/话给陈艳彩,把图片放给她让她帮忙处理一下吧。”
唐信觉得,自己还是握着解剖刀比较在行,握着鼠标有点力不从心。
唐信立刻给陈艳彩打了个电/话,谢纪白把那张图发给了她。
陈艳彩在医院里陪chuáng,不过苏半毓寸步不离陈万霆,让陈艳彩觉得自己很像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
她只好抱着自己的电脑跑到外面的座椅上坐着,免得在病房里面他们会觉得不自在。
陈艳彩这时候就想到了艾队,想着如果艾队没回去就好了,起码两个电灯泡还有个伴儿,可以说说话,不至于这么无聊。
就在陈艳彩无聊的时候,谢纪白发给她一张图,让她帮忙。
陈艳彩接到立刻就处理了,工作效率非常快。
那是陈万霆他们出事后,被送到医院去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jiāo/警赶到处理现场,刘致辉和秦续还在路上,还没有赶到。
就在那个时候,谢纪白突然发现屏幕里有一个人影,因为实在是太不清晰了,只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体在移动。
谢纪白将监控往回倒了一点,重新看了这一块的录像。
出事之后,也有几辆车路过这断路,有jiāo/警协调,并没有拥堵,路过的车根本不多。
期间有三辆车停下来,停靠到了紧急停车带,看起来像是看热闹的。
不过因为有jiāo/警在,那三辆车很快就开走了。
第三辆停下来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下之后有人从上面下来了,他往前走了几步,迈出了隔离带,停顿了一下又走了回来,然后上车开走了。
谢纪白觉得很奇怪,那个人离开车子,是去gān什么了?
但是因为视/频实在不清晰,谢纪白完全看不清楚。
相片陈艳彩很快发回来了,还是不太清晰,不过比刚才好了太多。
唐信说:“他是在捡东西?”
谢纪白点了点头,说:“他捡走了什么东西?”
相片上,那个人从车上下来之后,往前走了几步路,然后弯腰低头下来捡了一样东西,捡完之后就回了车上开车走了。
那个人到底捡了什么?
谢纪白忽然问:“老大和苏老板的手/机找到了吗?”
唐信一愣,说:“不知道,我问问刘致辉他们。”
谢纪白突然问这个,已经很明显了,他怀疑那个人有可能是拿走了陈万霆或者苏半毓的手/机。
因为车祸的缘故,手/机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后来因为陈万霆在急救,所以他们根本来不及关心这种问题。
而谢纪白刚才看到了那段视/频,突然想到了手/机。
刘致辉和秦续当时在现场检/查过,唐信给他们打电/话问qíng况,两个人都说没有在现场看到手/机。
谢纪白又打电/话给陈艳彩,让陈艳彩把电/话给苏半毓,想要了解一下qíng况。
谢纪白提到手/机,苏半毓才想起来。
苏半毓的手/机并没有丢失,他是把手/机放在包里的,包还在,不过手/机没有电了,已经自动关机了。
然而陈万霆的手/机的确是不见了,哪里都没有。
陈艳彩一听qíng况,快速的查了一下陈万霆的手/机号码,发现上面只有大家给陈万霆打电/话的记录,之后那个手/机就没有用过了,而且关机了,根本找不到关机的具体/位置。
谢纪白说:“老大的手/机里肯定有很多案/件相关的东西,被拿走……”
qíng况似乎不太乐观。
唐信说:“拿走老大手/机的那个人,能找到吗?车牌号是多少?”
谢纪白说:“已经让陈艳彩去查了,希望有结果。”
那辆车停在紧急停车带的时候,监控拍下了车牌号,陈艳彩查了一下那个车牌号,发现是c城的车,车主是一位姓张的先生。
陈艳彩把张先生的资料信息发给谢纪白和唐信。
唐信只看了一眼,说:“是这个人?”
照片里,张先生穿着一件huáng/色的大t血衫,下面穿着一件牛仔裤。和监控里看到的人,打扮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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