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白离开,范颖焦躁不安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唐信。她现在怀疑任何一个人,怀疑任何人都会对她不利。
唐信看了一眼时间,说:“范医生,秦安被绑走了,歹/徒限时24/小/时,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虽然你需要休息和安慰,但是秦安的时间太紧迫了,所以安慰的话可以省略了吗?你是心理医生,我想怎么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自己也很清楚了。”
范颖死死盯着他,嘴巴咬的很紧,看起来非常不信任唐信。
谢纪白听到说话的声音,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将杯子递给范颖,有点不赞同的对唐信说:“唐法/医……”
唐信笑了笑,说:“不用担心,人心很脆弱,但是有的时候,又意外的抗打击,不是吗?”
“那天晚上……”
谢纪白听到范颖突然开口,立刻转身瞧着她。
范颖捧着水杯,手指尖扣的发白,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说:“那天晚上,我和朋友去喝酒,是我大学的朋友,和张灵桦关系也很好的。她告诉我,张灵桦好像要出国了……”
范颖当时很惊讶,因为她根本没有听说过。她和张灵桦在同一家诊所工作,不说是天天见面,但也总比好久没见的大学朋友要熟的多了。
原来张灵桦的确是要出国了,她要去国外继续进/修心理学专/业了,还是诊所派她去的,进/修学习之后她还会回来,大约两三年的时间。
范颖当时嫉妒又惊讶,喝完酒就仗着酒胆往张灵桦家里跑去,准备找她去大吵一架。
那已经是深夜了,她打车在张灵桦小区门口下了车,然后就往张灵桦的家去,然而她醉的太厉害了,进错了楼门,拍了半天别人家的门,把别人吵醒了,被大骂着哄了出去。
当时范颖酒醒了大半,感觉很没面子,都没有坐电梯,赶紧就跑下来了。然后在她出楼门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急匆匆的离开。
“是一个穿着高档西服的男人,我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范颖回忆着说,“可能是我当时醉的太厉害了,看着那个人的西服,就觉得他是曹龙维……我当时在想,张灵桦真是好命啊,她怎么那么好的运气,男人都喜欢她。曹龙维这个人我是认识的,一个富二代,被范颖迷得神魂颠倒的,总是往诊所跑。”
范颖当时有点生气,看曹龙维那么晚从张灵桦这里离开,这两个人绝对是不gān不净的。
范颖没有去追那个男人,而是进了楼门,上电梯往张灵桦家里去了。
原来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并不是张灵桦请的阿姨,而是范颖。
范颖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张灵桦不回应,范颖觉得是她不想见自己,于是自己直接输了密码就进去了。
她气势汹汹的跑进去,屋里黑着灯,她跑到张灵桦的卧室门口,一下子就傻了眼。天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却立刻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借着昏暗的月光,范颖呆立在卧室门口,她渐渐看清了里面的qíng况。张灵桦赤/luǒ的躺在chuáng/上,到处都是血,她好像全然不知的睡着了……
但是范颖知道,她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
范颖吓得魂不附体,她连尖/叫也不会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竟然一口气跑回了自己家去。
她没有报警,当时她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已经大天亮了。
她不想去上班,她不想出门,她哪里都不想去。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张灵桦。
范颖做了几次斗/争,最后还是没有报警。
范颖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身/体发/抖起来,显然qíng绪有些激动了,她喝了一口温水,差点把自己呛着,说:“我害怕,我特别的害怕,我不敢报警,我怕警/探觉得人是我杀的……”
范颖想着,自己不报警,也很快会有人知道张灵桦死了的,毕竟张灵桦家里的门还是开着的。
谢纪白皱眉,说:“你确定,张灵桦家里的门是开着的?”
范颖点头,说:“我,我确定!”
然而在张灵桦请的那位阿姨发现尸体的时候,张灵桦家的大门是关着的,她的卧室门还是锁着的。
唐信低声问:“有人在范颖之后/进了张灵桦的家?”
“或许,”谢纪白说:“别忘了张灵桦背包里的那本书。”
对,张灵桦的背包里多了一本鱼的记忆第十二卷。
范颖继续回忆,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她很害怕,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也不去上班了。
很快的,有人来敲门了。
范颖听到敲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想着或许是张灵桦的尸体被找到了,警/探找上/门来了。
她现在开始懊悔了,因为她想起来了,小区是有监控的,警/探只要一调监控,他们会立刻发现自己半夜去过张灵桦家里。
然而找上/门的并不是警/探,而是一个穿着高档西服的男人……
“就是他……”范颖哆嗦着说:“那个魔鬼!”
☆、32|天使人偶16
“我不敢开门,先从猫眼里往外看……”
范颖她小心的趴在猫眼里往外看,看到那个高档西服的男人。
不是曹龙维!
竟然是他……
范颖说:“竟然,竟然是张灵桦的弟弟,张凯良!”
范颖当时很震惊,昨天晚上那个匆匆离开的人,竟然是张凯良。
她心里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害怕的瑟瑟发抖。她不敢开门,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以防张凯良闯进来。
张凯良站在门外,彬彬有礼的样子,按了门铃,说有事qíng跟她谈,让她开门。
范颖不开门,喊着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了,会告诉警察是他杀了人,骂他丧心病狂,骂他是恶魔。
范颖说:“我当时其实并不能肯定张凯良杀了张灵桦,那只是我的设想和直觉,然而他……他竟然承认了!”
谢纪白和唐信一愣,说:“他承认了?”
范颖很肯定的点头。
范颖也没想到,张凯良很轻松的就承认,张灵桦是自己杀的。
张凯良嫉妒张灵桦,他们是姐弟,然而张灵桦却比他优秀,从小到大,别人都拿他们做对比,他永远也比不过张灵桦。
张凯良说那种痛苦,范颖应该是懂的,因为范颖也生活在张灵桦的yīn影里,恨不得张灵桦死一万次。
范颖回忆到这里,已经失声痛哭起来,说:“我,我没有……我是讨厌张灵桦,我真的讨厌她……但是我没有恨过她,我也没有想过让她去死。”
这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心理战术而已,范颖那会儿的jīng神太过脆弱了,张凯良是心理医生,他懂的如何让范颖qíng绪最大化的波动。
张凯良在门外一直说着,用话语刺激着范颖。
范颖跌坐在地,失声痛哭,紧紧握着手里那把菜刀。她几乎觉得,她想要立刻打开门,冲出去用这把菜刀杀了张凯良,那样子,张凯良才会闭嘴。
范颖举起菜刀,用力的砍在门上,大门上留下了很多锋利的痕迹。
范颖说:“张凯良还说……杀人的感觉很好,这只是一个开端,并不是结束。他威胁我,如果敢透露出一个字去,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范颖几乎jīng神崩溃了,她被吓得要死,张凯良离开了,然而她的心里却留下一片宽广的yīn影。
她不敢睡觉不敢出门,以至于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敢说。
就像张凯良说的那样,很快就死了第二个人,然后是第三个……
谢纪白等范颖说完,说道:“你最好跟我们回局里,这样我们好保护你的安全,你在这里肯定不安全的,张凯良早晚会找上你。”
“好……”范颖迟钝的点了点头,好像还被困在噩梦一样的回忆中。
“我们会尽早破案的。”谢纪白说。
谢纪白和唐信把范颖送到了局里,让人安排保护范颖的安全。
唐信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说:“你觉得范颖说的是实话吗?”
“是。”谢纪白点头,很肯定的说:“她当时的表qíng和语气,不可能是在说谎。”
唐信点了点头,说:“所以接下来,我们去找张凯良杀人的证据?”
谢纪白皱眉。
他们的确要找到张凯良杀人的证据,然而掳走秦安的灰色风衣男人,到底是不是和张凯良一伙的,秦安又在哪里?
唐信喝了一口咖啡,说:“放轻松一点,队长已经带人去追那辆车了。刘致辉说他们从jiāo通监控中查到了那辆无牌照车的行踪,已经派人追上去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秦安的踪迹。”
谢纪白说:“陈艳彩那里分析的怎么样了?”
两个人一起去找了陈艳彩,陈艳彩还在忙碌。
他们之前拿到了灰色风衣男人的清晰视频,这样可以对那个男人进行一次彻底的分析,从身高到体重等等。
他们还拿到了一段电话声音的音频,陈艳彩将音频无限放大,去掉gān扰提取了其中有效的声音进行处理分析。
他们并没有找到和灰色风衣男人声音匹配的人,而且更糟糕的是,那个灰色风衣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陈艳彩说:“灰色风衣男人两次出现在监控录像中,都是非常清晰的。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两次从相片中提取出来的数据是完全不同的。从身高到体重都完全不同。”
谢纪白忍不住抬手,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揉了揉太阳xué,说:“所以这条线索,是他故意留下来的?”
“恐怕是的。”陈艳彩说。
“他想给我们提供错误的目标,混乱我们的视线。”谢纪白说。
谢纪白沉默了一下,说:“艾队他们还在吗?我需要带几个人,去把张凯良先扣下来。”
……
秦安从昏迷中醒过来,他感觉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身充斥着一股疲软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嘴巴上贴着胶条,手脚被绑在一张木板chuáng上。他能看到一个常年无人打扫的房顶,还有……
一个输液器。
一瓶很大的透明溶液挂在输液器上,尖锐的针头就吊在上面,一直垂下来,垂到了chuáng边上。
秦安想要挣扎,但是他完全动不了。
“嗬——”
他用力抬起头,忽然就看到一张白银色的脸,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猛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几乎将秦安的心脏吓得裂开。
“不要白费力气。”
一个稍显的苍老的声音说。
戴着面具的男人,披着灰色的风衣,他还戴着一顶帽子,把自己捂得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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