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物招领_桓欢【CP完结+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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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纯安忙反正过来,赶紧追上他离开了洗手间。

  何衹宁是真的不认识他,虽然觉得他奇奇怪怪,但还是很礼貌地和他告别,说自己要往另一边走了,又委婉提醒道,你好像还没洗手。

  裴纯安假装没听见,低下头,用力用力看自己的脚尖好久,终于两眼一抹黑,三两步追上已经走开的何衹宁,握住他的手臂,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何衹宁:“……”

  何衹宁:“在厕所门口说吗?”

  裴纯安怕自己攒不起第二次勇气了,胡乱点头道:“必须现在就告诉你。”

  何衹宁真的停下了,认真地转过身看着他,等着听他说:“那你说吧。”

  于是万千涌动在这一刻一并作怪,让裴纯安口干舌燥,一下忘掉了来时背好的情书。

  空气里悄悄游动着薄荷清新剂的味道,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口哨和哄笑,时机、地点、条件,无一不是最糟。但裴纯安看着何衹宁的眼睛,沸反盈天的心绪就慢慢平静下来,慢慢慢慢,沉到最低的地方去。

  他密封四年的情衷,一千多个日夜,让他此刻小心翼翼地接近,小心翼翼低下头,在对方唇心慢慢地,慢慢地落下了一个生硬、冰冷,却又隐忍克制的吻。

  他不知道别人告白时世界是不是也是放了减速的。

  何衹宁好像傻掉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裴纯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又很认真,低声对他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而下一句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用同样郑重的口吻告诉他:“不是开玩笑,是想每天都和你睡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何衹宁:“……”

  裴纯安一身的酒味,看来醉得不轻。

  10.接吻练习

  何祇宁从前在西雅图那四年里,常常是白天上课,晚上打工,通宵温书,一天只睡到三两个小时,有一段时间精神严重衰弱,又舍不得钱去看医生。后来回国后才慢慢好些,却落下一个失眠的后遗症,总难入睡,且睡时极浅。

  但从昨天到现在,他好似把这个月的睡眠额度都用尽了。他只不过躺着同裴纯安讲了两句话,说着说着竟睡过去,醒来时针水已经挂完,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刚刚醒过来,另一个握着他的手,低头很认真帮他按住输液贴的正心。

  何祇宁手指轻轻动了动,有些不太自在。

  裴纯安抬头看他,问:“你醒了?睡得好吗?”

  何祇宁之前已经挂过水,只不过补第二瓶,想来不会很久,但他一想到裴纯安可能一直坐在这里,就有些紧张。他没有起床气,但起床的傻气是不可避免了,大脑走得慢吞吞,怕装得不够镇定,只好挑简要的问:”几点了?“

  裴纯安看了看表,告诉他:“九点十分。”

  何祇宁是六点来的医院,他没想到自己睡得比想象中更久,还梦到了从前的事,现在醒来想,可能是因为当事人就坐在身旁。他问:“裴先生不回去吗?”

  裴纯安站起身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应了一声:“嗯,一起走。我送你。”

  何祇宁还没从梦的情绪里挣出来,只好道:“不用麻烦了,我开车来的。”

  裴纯安:“何先生身体吃得消?”

  何祇宁给他一个放宽心的微笑:“不要紧,低烧而已,我家离这里也不远的。裴先生还是早点回去,纯一的电影下个月就要进组了吧?”

  裴纯安问他:“何先生到时会来吗?”

  何祇宁:“开幕式自然是要去的。”

  裴纯安也不勉强他,想着慢慢来吧,点点头准备要走,想起什么,又折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粉色的片贴,好似偷了别人的手脚,很不自然地放下在何祇宁手边,说:“下雨了,开车小心些。”

  然后大步走了,很有点劫道递了情书落荒而逃的意味。

  裴先生做这类事情永远好似十八岁,甚至还不如真正十八岁时的有勇气些。

  何祇宁拿起来看了看,是一片散装的暖宝宝。他边咳边笑,笑着笑着又有点失落。他梦里真正十八岁的裴纯安被他收藏起来,很多年里只敢在睡最深处时回想,怕拿出来就要与空气腐化了。如今再拿出来时,却发现原来二十八岁的裴先生同样是那么好,且只比从前更好。

  他当初放弃进修学业,回国向老头子妥协,唯一要求就是留给他一年时间。结果连找都不必找,他落地的第一场接风宴就同裴纯安撞见。二十三岁的裴纯安眉眼深刻,已经初见后来不苟言笑的端倪,看人的眼神里带一点咄咄逼人的凌厉,藏都不屑藏,锋芒毕露,是最耀眼的模样。

  但那时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何祇宁甚至不知道自己配不配算他一个旧念。原本以为一年太少,原来却是宽裕了,宽裕到他整整一年里都在假作陪伴他,和他听同一节课,走他走过的道,读他喜欢的书。后来发现自己是很多余的,这些事已经有人陪他在做。

  原来那时候他给过他的机会,他不小心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那天裴纯安亲完他,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裴纯安自己却先脸红透了。何祇宁心跳得很快,他早早置办好了一切手续,那天狂欢结束后一早就会有订好的航班在等他,同样等待他的还有未来新篇章的无数可能。

  他唯一舍不掉的就是裴纯安。可裴纯安并不认识他,只有他一厢情愿,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何祇宁准备好告别和心意,却猝不及防收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裴纯安嘴唇很冷,只会嘴对嘴贴着他,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真的太笨。何祇宁应该是开心的,可他又有点想哭。

  而那时的裴纯安是真的想哭了。他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都得怪姜思诚一直在和他讨论睡不睡的事情,何祇宁看起来被他吓了一大跳。但姜思诚做的坏事显然不止这一件,那两盏清酒入口清甜,后劲现在烧起来才叫他知道后怕,却已经烧的口干舌燥了。

  他只好不受控制地继续说蠢话,他听见自己告诉他:“何祇宁,你真甜。”

  何祇宁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离得很近了,闻出何祇宁身上的酒味比自己身上要重得多。他们开派对自然不会点清酒这样的小家碧玉,想来何祇宁这样不用上学成绩却很好的讨厌家伙,是要被一杯一杯灌到趴下的。

  裴纯安希望他喝得很醉,最好每一杯都是五十度的烧白,能醉到不记得自己今天糟糕的表现。但这个念头只冒出来一瞬,又马上被他自己否决掉了,何祇宁不记得不认了怎么办?既然亲过,就是戳了盖章的关系,再说他刚刚淋过雨,身体恐怕着了凉,再乱喝酒,会不会感冒发烧?

  果然何祇宁要醉得比裴纯安还彻底些。何祇宁仔仔细细看了他一会后,居然轻声笑起来,他比他稍矮两三公分,主动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与他交换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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