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宁慢慢的,绽开个灿烂的笑容,她轻轻咳了几声,小心翼翼地开口:“既然都是不小心,那就相互扯平了?”
易禾煦眯了眯眼,觉得这只小奶猫欠揍得很。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扯平。”
没关系,以后逗猫的机会还会有。
温时宁很高兴,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打开门钻进去,露出个小脑袋,抿唇笑的可爱:“那,晚安。”
易禾煦轻笑了几声,他低着嗓音回答:“晚安。”
等到整栋房子彻底安静下来,易禾煦才从自己房间将画架和一系列工具搬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他在想要不要和小孩商量一下,直接把这块地方让给他。
已近深夜两点,他如往常一般毫无睡意。
养成半夜画画的习惯恐怕一时间改不过来,易禾煦也不太想改,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发泄方式。人总要有一些消磨时间的兴趣才不会被内心巨大的阴影吞噬,他向来不会给自己机会在梦魇萦绕间去回顾往事。
底稿打好,易禾煦拿着笔刷试了试前段时间淘回来的颜料,觉得还不错。
他开始上底层色。
电话震动的时候,刷子一顿,画布上立刻晕染开来,易禾煦轻轻蹙眉,也不理那电话,等到把那片失误的地方修改好,他才放下笔刷,从旁边的小台子捞起手机接听。
“先生,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助理江湛从硕士毕业便一直跟在他身边,早就熟悉他的作息,其实语气里丝毫听不见半点愧疚,易禾煦歪头打量着眼前的画,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事?”
“总公司那边需要您出席视频会议。”
“接通。”
他将手机支在一侧,不一会儿视频里便出现了个棕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此时他离镜头极近,蹩脚的中文有些好笑:“Levi,你什么时候回法兰克福?”
“给你们十分钟结束会议。”舌尖与齿龈轻轻碰触,他挑了挑眉,说出一口流利的德语,却没有回答那个男人的问话。
视频里的外国男人举手作投降状,一退后,便出现一张五米长的会议桌,一行人正等着。
易禾煦伸脚将画架踢远了些,对着手机开了个短会。
会议结束,江湛事后又拨了电话过来:“先生,温家那边正在派人寻找温小姐。”
他蹭了蹭左耳的耳钉,淡淡回道:“都给我处理好了,别让无聊的人在小孩面前乱晃。”
“是的,先生。”
……
穆木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很认真地发呆,顾仁瞧见,忍不住拍了拍她肩膀,语气诚恳地说道:“你知道傻子长什么样吗?”
穆木:???
顾仁:“就长你这样。”
穆木微笑:“你是找死吧?”
“那你发什么呆?这么多委托信还没整理。”
穆木瞥了眼地上堆积的信件,干脆一把扫开,拉着顾仁坐下,掰着手指头疑惑地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仁学她盘腿坐着,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回答:“什么不对劲?”
“小公主啊。”
“具体点。”
“你记不记得那天在酒吧外面和警察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顾仁黑了脸:“哪里来的男人?”
穆木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那和小公主有什么关系?”
“昨天我们不是在警察局和小公主碰面了吗?做完笔录后,小公主被人接走了,车里坐着的男人就是我说眼熟的那个。”
顾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那男人有问题?毕竟我们跟在小公主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着她身边有人。”
“得查一下,”穆木习惯性地咬了咬手指:“毕竟小公主要成年了,太多人在找她。”
“行。”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油画里的三个少年
前言出自日本心理学家诧摩武俊的《嫉妒心理学》,这本书写的很好,很值得一看。
☆、油画里的三个少年(2)
温时宁的右手受伤让很多人感到慌张,临近高考,身体出了一点儿问题都有可能将三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不过她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手臂被划伤,手指还是可以握笔写字的,所以在刚受伤时就去医院确认伤口不算严重后,就去上学了。
高三最后的那段时间过得尤其快,离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天起早上学,看到落地窗那又多摆了一幅画,温时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监护人在早上起不来了。
天天熬夜画画,起得来才怪。
原来温时宁会做好早餐,再骑车去学校,但是手受伤之后,她就只能去霖安街的早餐铺买包子豆浆,然后提回家,当看到客厅还是没人时,温时宁气得咬腮帮子。
她上了二楼走向最里面左边的房间,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床上的男人依旧躺着睡得正香。
温时宁抓狂得很,自从手受伤之后,他不给她骑单车她能理解,关键是连公交车都不给她坐,义正言辞地说要送她上学却没一天能起得来。
她踢了踢他的床角,提声吼道:“易禾煦,你给我起来!”
床上的一团动了动,被子里露出一只健壮有力的小臂,男人闷在被子里,嗓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沙哑和低沉:“再睡一会儿。”
温时宁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瞧见他只穿着一条灰色运动裤,上身裸着,立马转过身闭上眼睛大叫。
这家伙睡觉怎么又不穿衣服?!
她被他气得脸都红了:“你快起来!我上学要迟到了啊!”
易禾煦困顿地睁开眼,右手搭在额上挡住房间里刺进来的阳光,微微偏头,便看见穿着黑白校服的女孩背着他站在床头。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这小女孩的纵容,前段时间,他早上起不来送她上学,便给了她进他房间的权利,只有他心里知道,放她进入自己的领地,对于他来说是多特别又危险的行为。
易禾煦下床,伸手搭在她头发上狠狠揉了揉,懒懒地说道:“早安。”
温时宁胡乱挣扎地扒下他的手,咬牙回答:“已经不早了,监护人先生。”
他心情颇好地勾起嘴角笑笑:“下去准备吧,马上送你去学校。”
温时宁转身就走。
等两人坐上车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儿,温时宁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有十五分钟就迟到了。”
易禾煦敲了敲方向盘:“十分钟就能到学校。”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她微笑地反驳。
“那是因为早上塞车。”
“那你祈祷等下不要塞。”
话语刚落,车子转弯驶进那段繁忙的马路,两人顿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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