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说话。
突然一阵彩带在身上乱飞。
“操,什么东西。”
江垣帮苏阿细挡了一阵。
接下来几分钟,就忙着把身上的碎屑清理干净。
大夏天的,这玩意儿抖衣服里还真难受。
苏阿细帮江垣在角落里弄。
在那边唱歌的人有人站起来拿着麦吼:“垣狗跟他媳妇儿来了。”
江垣很严肃:“别乱喊。”
“好的,江老板,老板娘。”
苏阿细站在他身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江垣也笑了笑。
这个KTV包厢超级大,苏阿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屋,内心感叹,不愧是土豪。
他们过来劝酒,苏阿细在旁边掐着江垣,他一滴也没敢碰。
大家熟络地聊天,互相聊工作,聊市场行情。
问到苏阿细,她有点反应迟钝。
江垣替她说:“她不上班了,准备嫁人了。”
明知是玩笑话,苏阿细还是觉得心里一暖。
话题转到别人身上,江垣低头看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孩,轻轻笑着,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高加宇站在前面深情款款地唱歌的时候,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牵着他交往了一年半的女朋友,唱着甜甜的情歌。
女朋友很普通,放在人堆里就会找不到的那种普通。
可是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浓浓的爱意总是羡煞旁人。
有几个女同学讨论高加宇女朋友,觉得太平凡了,不像是高加宇这风流债主的菜啊,苏阿细静悄悄地看着她们。
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怎么会懂爱情呢。
江垣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他真是直的。”
苏阿细转而看他。
江垣不敢说话了。
苏阿细揪他耳朵:“当年你俩干嘛了?”
“没没没,没干嘛。”
“说啊!”
“真没!”
她松手,扇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苏阿细待在这群人中间又尴尬又无聊。
江垣跟高加宇说了声准备走了,高加宇拖住他逼他唱歌。
江垣说他都八百年不唱歌了,找了很多借口推脱。
高加宇急了:“cnm啊,不唱歌来干嘛?”
江垣看苏阿细。
她扬了扬下巴,“唱呗。”
江垣点了首老歌。
苏阿细在变换的光影间坐下了。
看着电视上的字幕。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
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
谁又在乎你的梦 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
谁为你感动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
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
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
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
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
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
新学期,江定决定住宿了。
他一个人收拾好了行李箱,拖着箱子下了楼,在江垣的练鼓房停住了。
推开门,里面一架落了灰的爵士鼓,岁月静好地坐在那里。
江定知道,以前江垣离开家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把这间屋子锁起来。
但是后来他常年不回家,为了方便阿姨打扫,他就不太经常锁门了。
江定进去,用一块毛巾给他把鼓上上下下擦了一遍,白毛巾变成了黑毛巾。
他们家男人多,从爷爷,爸爸,哥哥,再到自己,江定常常幻想自己是黑手党家族的子嗣,动不动掏家伙出去火拼。
可时至今日,在江定踏出家门的最后一步,当英雄的梦想没有实现,就已人去楼空。
江定抚摸着门口的石楠,唉声叹气。
妈妈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准备送他去学校。
骑着电瓶车的齐阿姨突然飞快地过来了。
江定站住脚。
齐阿姨停在他脚边,把头盔卸了,“少爷住学校去啦?”
“嗯。”
“在老家带回来的红枣干。”她从包里把一袋东西拿出来。
江定接过齐阿姨递过来的红枣干,笑说:“谢谢阿姨,别叫少爷了,会膨胀的。”
齐阿姨哈哈笑,拍拍他的肩膀,“去学校好好听课啊,聪明孩子。”
江定点点头。
简单的告别过后,她便离开了。
江定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做题和画画。
枯燥无味,却十分充实。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学期丑东西竟然没来上学。
江定起初以为是他身体不好休学了,没有多问。
后来听身边的女生嘴碎,说陈延礼把人打伤了,进了少管所。
从此梁小满又恢复了自由身。
于是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江定面前。
梁小满各种招都使过了,江定还是不太乐意搭理她。
有一天,她端着一杯水路过他的课桌,强行摔了一跤。
滚烫的热水洒在地面,有几滴溅到她裸。露的小腿上。
她扶着腿,几乎要落泪。
江定把笔一摔,拽着梁小满的胳膊,把她拉到门口走廊。
指着学校对面的排排大楼:“看到那边没,都是机关事业单位,去那儿摔,别在我面前演!”
梁小满楚楚可怜:“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对,在我眼里你就是这种人!哭哭哭,你哭也没用!”
江定把她放开,回自己位置了。
梁小满没想到江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
自那以后,两人陌路。
五中是国家级重点高中,住宿条件算是一流了。
住在学校里,感觉比在家里环境还要好一点。
最起码有人说话,有人谈心,只不过衣服要自己洗,被子要自己收拾。
渐渐地,江定也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状态。
他也认清楚,自己从来不是贵公子,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
江定的几个舍友都是学霸,就他一个还在吊车尾。
刚入学那阵子,因为认床,他晚上睡不着,玩手机玩到两三点,也毫无困意。
有好几次想给钟灵打电话,或者发消息,但都忍住了。
见不到面的时候,有很多想说的话,都会被憋回肚子里。
再过了一阵子,手机就上交了,江定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迟疑。
那天在临城的游乐场套到的小猪佩奇最终还是归了他,因为钟灵当他是客。
江定把小猪佩奇放在枕边,看着看着就能入睡。
教室的位置在窗边,他常常会看着对面的高三楼走神。
那边的学生,不要说玩乐,就是连课间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是奢侈。
来年春天,这些师哥师姐会去全国各地参加艺考,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为了一个理想而大江南北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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