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如昔_澜问【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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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大概景澄已经出院了吧,看他的样子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最多下次少气他就是了。

  小患者的情况比较简单,因此手术在十一点刚过就结束了,倪澈送走病人,又在办公室里笼中困兽似的转悠了好几圈,最终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跑去VIP病区,她要查看下患者术后的意识恢复情况。

  责任护士十分不解风情地对她说,“倪医生你放心吧,我这边会随时监控孩子的情况的,有需要第一时间联系你,你就别总来回折腾了。”

  不折腾怎么知道景澄到底怎么样了呢,她又不好直接问,这边的护士都训练有素,关于患者的情况一律闲人免问,问了人家也不会说。

  倪澈点点头,转身垂头丧气地往外走,电梯都下到一层了,她才反应过来错过了回办公室的楼层,又莫名其妙地在电梯间晃悠了几圈,终于忍不了自己呼呼往外冒的傻气,一扭头钻进打开的电梯里决定回去慢慢反省。

  里面的一位本来正打算往外走,被这冒失的女医生先抢进门来,不怒反笑。

  景澄抬手拉着倪澈的胳膊又将她从电梯里带了出来,“这么巧?”

  倪澈错愕地抬头,看见是景澄,心里先是一沉,他怎么还在这儿,没出院吗?

  随即见他穿的根本不是病号服,而是很休闲的一身T恤短裤,而且气色没有任何异常,帅得那位开电梯的小妹妹一直偷偷瞄着他看,又略放下心来,“我……正要出去吃午饭。”

  景澄点点头,带着笑上下打量她一番,“那一起吧,你好像没带钱夹。”

  倪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下来了,除了手机和一串办公室的钥匙之外,什么都没拿。随口扯谎果然是会遭报应的,“我,上去取一下。”

  他又不经意地拖着她的手肘将她往外带了几步,“不用了,跟我吃饭不需要你付钱,还想吃第一页那些吗?”

  这人可真讨厌,装得挺大度,一张嘴就扒小肠儿、拆老底儿。

  难得找到机会跟她一起吃饭,景澄也没想真气她,俩人就近找了家店,景澄按着记忆点了几个倪澈喜欢吃的菜。

  她特别喜欢吃海鲜,但十分不愿意摘刺儿剥壳儿,很不巧,这两件事景澄也不喜欢做,于是就点了无骨的香煎银雪鱼和一品蟹黄堡。

  景澄盯着菜单上浑身披甲的皮皮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份儿清蒸的,反正欠她的,给她剥一次壳也没什么。

  菜上齐,倪澈就不客气地认真祭起了五脏庙,真的是特别合她胃口,若不是景澄总提醒她再吃些青菜就更美好了。

  他剪开皮皮虾两边的硬壳,将虾肉翻出来递给她,“你在国外的时候是不是吃不上饭?按照你这种吃法,可不该是现在这个体重。”

  “功课比较忙嘛,一天就吃两顿饭,也经常有一顿的时候……而且我没什么时间打工赚钱,当然要省着点儿花,保证不会饿死自己就可以了……”其实她还想装得忆苦思甜一点儿,可惜面部肌肉不太配合,若隐若现地勾出一抹笑意出来。

  倪澈只好偷偷低了下头将笑场这条遮掩过去,却看到景澄捏在手里的皮皮虾抖了一下,随即一滴血珠从他拇指上冒了出来。

  倪澈迅速地抽出纸巾按在那处被虾壳刺破的皮肤上,幸好晕血的这位刚刚在发呆,反应过来的时候血色已经被纸巾吸掉了。

  “别剥了,我就说吃这个实在太费劲了。”

  景澄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空盘子,自己这边堆了一座小山似的虾壳,没觉得你吃得有多费劲啊。他随意将手指上的血抹干净,染了鲜红的纸巾就丢在一边。

  “倪澈指着血迹问他,你现在不晕血了吗?”

  “这么一点有什么好晕的?”

  “那我昨天擦破的地方还没这个出血多呢!”倪澈抬手给他展示结痂的手肘。

  景澄赶忙敬谢不敏地摆手,“还是不用看了……我晕你的血,不论多少。”

  ☆、你要多少(01)

  我晕你的血,无论多少。

  他这句话一出口,倪澈顿时觉得自己给一口唾沫噎住了,这才感觉出饱来,“我吃好了,你快吃吧。”

  “还生我气吗?”

  “我应该生你什么气吗?”倪澈茫然地摇摇头,“你还没出院吗?你……”

  景澄大口地扒饭,吃得很香,没有半点病容,“昨天他们非让我做一堆检查,有几个结果还没出来,先住着呗,住在这里不用上班。”还能经常见到你。后面这句他就着饭咽到了肚子里。

  “你的检查结果,到时候可以给我看看吗?”她提这个要求的时候有些心虚,你当自己是谁呢?

  “可以,”景澄答得倒是很痛快,“小澈……你以后不用担心我会骗你。”

  倪澈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对他并不是那种一朝被蛇咬的警觉,而是屡教不改的犯傻,又何必用这样的话来安慰她呢。

  解围的手机铃音响起,并不是熟悉的斯卡布罗集市,倪澈举起手机接电话,景澄心想,那首曲子,是他的专属铃音吧,自己对她来说到底还是特别的存在。

  “……您放心,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我理解……”倪澈像是在努力同对方解释什么,又像很难插上话,眉心越锁越紧,“……这样吧,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孩子,您先别着急……我马上就到……”

  她挂断电话长叹了口气,“你慢慢吃,我得先回去一趟。”

  景澄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一起走,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患者家属可能太紧张了,我去跟他们解释一下。”倪澈面上难掩无奈,上午那台手术的患儿在麻醉药效过了之后苏醒过来,但是表现得有些嗜睡和精神萎靡,其实这些都是刚刚恢复知觉后的正常反应,患儿家属实在太紧张了,非说是孩子因为全麻影响了神志,逼着小护士给麻醉师打电话讨说法。

  景澄随着倪澈刚转入VIP病区的走廊,前面堵在护士站的几个男女老少就一股脑围拢了过来。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珠光宝气的女人率先发难,差点儿就把手指戳到了倪澈的脑门儿上,扯着嗓子大声质问,“你说我们好好一孩子,做个手术醒过来怎么就变这样了啊?

  原来我那外孙可聪明了,不到两岁就会背床前明月光,现在喊他他都跟没听见似的,是不是你们这麻药给上多了啊?

  大夫不是说心脏手术很成功吗,要是我外孙脑子坏了,有个好心脏又有什么用啊?

  我跟你说,这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出事了你们谁赔得起啊?”

  横是倪澈肚子里有一车话,愣是找不到机会插嘴。

  女人身后跟着的几个亲友也随声附和,好像他们家孩子真的已经变成了无药可救的白痴,一个个横眉立目都要讨说法。

  “麻醉过后,患者从苏醒到神志完全恢复正常,大概需要6至12小时,”倪澈艰难地在好多张嘴中间见缝插针地解释,“我可以以我的职业道德保证,您孩子目前的生命体征和反应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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