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之后_常闲【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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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想知道遗书里都写了什么,问了雷烨,雷烨说,“让我撕了。”

  袁苗不相信。

  雷烨说,“当时那种情况,我看了万箭锥心,怎么还会留着?”又看着袁苗,“怎么?你怪我?”

  袁苗摇头,“我只是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真要选择,我一定会选择爸爸。”

  “你那么爱他,养女儿是图什么?不就为了嫁人么?”

  袁苗的泪流了下来,“妈。”

  “你爸说,终究是欠人家的,能解脱也好,否则,一生良心不安。还说,既然已经知道诸一珩是谁,总会觉得欠他的,万一将来他欺负你,我们也不好吱声。不如这样还回去,平起平坐,无论什么时候,你脊背都硬朗。”停了停,雷烨说,“你爸还说,他信得过诸一珩。有了这件事,诸一珩会终身都觉得对你愧疚,会对你好。”

  袁苗心里又酸又痛,“爸爸这是何苦?我其实不需要的,离开他就离开他,没什么。”

  雷烨叹了声气,“做父母的,哪个不是这样?你爸爸希望你一生都好好的。我就恨诸一珩,明明知道两家的恩怨,干什么这是?”

  袁苗抹了下眼泪,“那他都这样了,我能和他好好的吗?”

  雷烨气愤地说,“这就是我生气的。道理我都懂,你爸心里有愧,这么多年,我都知道。要是他不是你的丈夫,还了也就还了,我还不至于不明白这点道理。可是,他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娶你你?他要寻仇,可以找我们啊。他当年直接和我们说,也都不用耽误你,该还给他还给他。他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一定要弄成这样?”

  “妈!”

  “你爸说他有良知,会对你好。但我转不过弯来,我没你爸大度,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妈,他有良知不好吗?”

  “好?他现在知道后悔了?但你的清白呢?你爸的命,你爸有嘱咐,我们硬硬气气,什么也不怨。我就问你。你这一辈子,本来好好的,现在呢?连头抬不起来,还怎么做人?”

  袁苗无言以对,她草草地说,“我知道了。”

  一天心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鼎湖又生出了风浪,它忽然转发了走心的声明,只说了三个字:明天见。

  这是有实锤的节奏。

  袁苗心里一沉。刘乐冰也沉不住气,却一个劲儿地说,“虚张声势的干什么?”

  袁苗没说话。

  鼎湖所谓的实锤,真的就是袁苗的释放证明。

  鼎湖发的也很艺术,只发了一张图片,隐去了名字,官微配文却是:看图不说话,无名却有实。

  袁苗看着那图片,心里麻木的连反应都没有。

  刘乐冰的声音里倒都是慌张,“是你的吗?”

  “嗯。”

  “名字都没有,怎么看出来的?”

  袁苗回答的言简意赅,“时间对。而且,我的东西我认识。”

  刘乐冰很吃惊,“那他们是怎么拿到的?”

  袁苗的声线里听不出一丝紧张,“怎么拿到的,有关系吗?反正是真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隐去名字?”

  “不知道。”

  刘乐冰终于忍不住了,“袁苗,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事啊?怎么不见你有一点紧张?”

  电话似乎送来她的一点笑声,“紧张有用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久了?我不是第一回遇到,习惯了。”

  “也许你是习惯了,但我不习惯。反正我不同意你就这么离开走心,”刘乐冰愤愤,“但论英雄,莫问出身。你什么水平,大家看不看得见?你对大家怎么样,大家看不看得见?这个节目没你的创意,还不知道今天的走心是什么样儿呢。就连投资,也是你搞定的,他们说什么?”

  袁苗沉默了会儿问,“你没问问张总监,其实咱们的作法,对鼎湖也没有什么伤害,只不过蹭了他们的光。同属于仲文投资的企业,仲文能不能做点协调?”

  电话那边罕见的沉默,刘乐冰没有回答她,倒是问,“那个诸总,你不是认识他?你自己——没问问看?”

  袁苗的心里咯噔一声,像湖面上裂出了一条小缝,“是她不肯问,还是?”

  “她也没说不肯,只说鼎湖是仲文投资的,而走心是那个诸总个人投的,他们领导的风格是公私分明。”

  袁苗没有说什么,倒是刘乐冰继续说,“我觉得都是借口。难道,他们想看着他们老板投的企业被人掐死?”

  担心果然成真,却也坦然。

  过了会儿,袁苗说,“你们把我开除吧,就说我说了假话。”

  “不行!”刘乐冰说的斩钉截铁。

  “这不是你的公司。”

  “老欧也不希望你离开。”

  “你能代表他?”

  “我……可是,这样是不公平的。”

  “这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公平?为我一个人拖累了整个团队,更不公平。”

  刘乐冰气结,“袁苗,你不要这时候表演高尚好不好?”

  “不表演高尚要怎么样?难道看着走心这样?”袁苗的声音里有淡淡的自嘲,“你放心吧,我这表演不是发自内心的。我是被逼无奈。”

  “怎么就被逼无奈了?有谁规定不能雇佣刑满释放人员了?如果都这样,那世界还有什么新生?还教育改造什么?不如有人犯罪就直接枪毙好了。”刘乐冰说的很激动。

  袁苗听得心里温暖,“乐冰,”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管怎么说,能认识你,我都很感动。你是挺仗义的,当初在鼎湖,你我还不熟,你陪着我就裸辞。这几回,你都力挺我,”她轻轻笑了下,然后以半调侃的语气说,“要不是我已经是孩子他妈了,我还真会动心去追你。”

  刘乐冰让她说的不好意思,嘴上不见软、语气却已经放了下来,“我也不是为了你,做人要有原则。当时那回事,是鼎湖不地道。”

  袁苗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场相遇。恍若隔世。正是那次的相遇,让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问,这些都算不算?

  泥泞一路,当时各种怨恨。回头看,倒似也生不出更多的怨。也可能怨和恨都已经发挥过了,如今这些事,也没有什么。前途漫漫,才找到一条看起来有希望的路,又断了,她在去哪里找到一条生存之路呢?

  她一时失神,听见刘乐冰在电话那头喂喂了好几声。她回过神来,“啊?还有什么事?”

  “那个诸总……你不能自己再去求求他?”

  袁苗回答的轻松,“我是谁啊?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凭什么去求人家?”

  “可是那几次,不都是他帮的忙?”

  袁苗笑了,“你想多了。即便是他,他也未必是看着我。即便是他看着我,当时看着我,现在也不一定愿意看着我。我反正是不会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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