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与枪_欲雪饮杯/初禾【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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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排是我常用的卡。”程故说:“不常用的在家里的抽屉里,一会儿回家后我拿给你看。”

  谢征微怔,不明白程故这是干嘛。

  “我这几年用退伍金做了投资,这个你知道。”

  “嗯。”

  “我,我运气好,赚了些钱。我父母不用我养老,我和瓜瓜也花不了太多钱,大部分我都存起来了。”

  谢征看着那一排卡,忽地想起曾经跟程故装过穷,说是炼钢厂职工的儿子,厂里效益不好,父母可能熬不到拿退休金。那时程故怎么说的来着?

  ——特殊行动组的成员在脱下军装之后会拿到一笔非常可观的退伍金,给你爸妈养老没有问题。

  谢征眼眶酸了,重逢之后,他没有刻意隐瞒身份,但也没有挑明。程故没有心机,记得他当初的谎言,大约见他每日忙碌,认为他用退伍金接济了父母,如今独自一人在祈城给人打工。

  进入家族企业后,他一直很低调,第一次来岸舟庭时是拜会老师,开的是最普通的车,之后多多少少给了自己一些心理暗示——开这辆车才遇见程故,于是只要不是需要撑排场的场合,都不换其他车,也从未带着司机、秘书、助理出现在程故面前。

  程故大概认为,他是个努力工作,背着车贷房贷的小中层。

  果然,程故说:“你如果需要钱,就跟我说。我们一起生活的话,钱就共同支配吧,我不用给父母养老,以后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你父母接到祈城来。你,你……”

  谢征掌心温热,覆盖住程故的手背:“我什么?”

  程故说:“你不用那么拼。”

  下一句大概是“我可以养你”。

  但程故没说。

  谢征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是当真没想到,程故看似疏离的这些日子,居然一个人想了那么多。

  在他还在思考如何把程故绑在身边时,程故想的是怎样平平凡凡地与他过日子。

  程故在问他要一个家,他怎么能不给?

  云层散开,月光再次大盛,谢征扣住程故的后脑,温柔地吻了上去。

  19

  观景平台在半山腰上,一眼望去,能俯瞰小半个祈城。月光如洒落的银灰,勾勒着拥吻的两人。

  山顶有个视线更佳的平台,站在那里几乎能看到祈城的全貌。但程故没有带谢征上去。

  因为整座灯火辉煌的城市,也比不上烙印在眼中的彼此。

  下山的路,谢征牵着程故,先是捉着手腕,而后握住手,最后十指相扣。

  活动中心热闹非凡,衬得青山格外宁静,快要从宁静步入喧嚣时,程故与谢征几乎同时开口——

  “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今晚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说完皆是一愣,程故最先反应过来,偏过头笑,谢征收紧手指,心像沉入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

  程木瓜在活动中心玩得高兴,结束时兴高采烈地跑到门口,特得意地显摆自己给佳佳妹妹瑶瑶妹妹赢了多少糖果和小玩偶,说完冲程故张开手,意思是“我这么厉害,程帅帅你得抱抱我”。

  程故假装不懂,连腰都没弯一弯。程木瓜又看向谢征,不大好意思让谢征抱,但那眼巴巴的神情已经泄露了他的想法。

  谢征笑着将程木瓜抱起来,程木瓜立即说:“谢先生,你真好!”说完伸手抓程故的衣服,喊:“程帅帅!”

  “嗯?”

  “你不是问我谢先生哪里好吗?”

  程故想捂住儿子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抬眼就撞到谢征沉沉的眸光,只好解释道:“我跟瓜瓜聊过你。”

  谢征了然,但笑不语。

  程木瓜大声说:“谢先生会抱我,程帅帅,你身为瓜瓜的爸爸,能跟谢先生学学吗?”

  谢征问:“程帅帅平时不抱瓜瓜吗?”

  “抱还是要抱,但很少。”程木瓜说:“只有想显示爸爸力的时候才抱,就像上回你看到时那样。”

  程故打岔:“你又不是女孩儿。”

  “但瓜瓜是宝宝。”程木瓜窝在谢征怀里,像找到了靠山似的:“程帅帅,你可珍惜珍惜吧,以后瓜瓜长大了,不是宝宝了,比你高比你壮,你想抱瓜瓜都抱不了了!”

  程故早习惯了程木瓜这张嘴,甚至可以说程木瓜歪理这么多,都是受了他的影响,所以并不觉得奇怪。谢征却被逗乐了,由衷道:“瓜瓜太可爱了。”

  程故看出谢征是真喜欢瓜瓜,情不自禁地低头笑了笑。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不知他的一颦一笑,都被谢征如珍宝一般收入眼底。

  程木瓜到底是个孩子,在小姑娘面前逞够了威风,现下又被谢征抱着,突然耍起了人来疯,要程故给他买冰淇淋。

  小区外就有个24小时便利店,走过去也方便,但程故不许程木瓜晚上吃太凉的东西。程木瓜就盯着谢征瞧,仿佛知道谢征会站在自己这边。

  谢征说:“我们去便利店看看吧,晚上不吃冰淇淋的话,买个小蛋糕也成。”

  程木瓜很开心,程故也接受。但走到便利店门口,程故却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谢征和程木瓜堵在外面,含糊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谢征很快猜到程故要干什么,但再一想,发觉日子不对。

  程故离开之后,他将年月记得格外清楚,照程故那三个月一次的周期,今天正好是危险期的第一日。

  几分钟后,程故从便利店出来,左手提着一个不透明的口袋,右手拿着蛋糕,冲程木瓜道:“不下来就不准吃。”

  程木瓜果断从谢征怀里溜出来,接过蛋糕,美滋滋地吃起来。

  当着孩子的面,谢征什么都没说,事实上,如果程木瓜没在身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口袋里装的应该是润滑油与安全套。上次程故说痛,那么润滑油就是必备的;程故以前不喜欢用套子,但今日是特殊日子,那么安全套也是必备的。

  但即使准备充分,谢征还是心有余悸。

  不想让程故再承担怀孕的风险,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要。

  谢征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如果不做,程故一定会问为什么,他总不能说“我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可如果不这么说,该怎样拒绝?

  恐怕任何答案,都会让程故误会。

  谢征的顾虑在回家看到口袋里的东西后更甚,那里面居然只有润滑油,没有安全套。

  程木瓜被教育得好,回家自己洗漱换衣服,到时间了提醒程故要早睡,然后就乖乖回屋关上了门。

  看着尚未开封的润滑油,谢征推翻了晚饭时对程故的判断。

  其实程故一点儿没变,还是如当初一般坦荡磊落,前些日子的抗拒与疏远只是因为还未想好,一旦打定了主意,就再无扭捏之态。

  但他要如何承受这份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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