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_容光【完结+番外】(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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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远沉默片刻,才轻声说:“就好像你守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眼里一直都只有南桥,那你又是为什么这么眼巴巴地等着我?”
刹那间,电话那头没了任何声音,前一刻还在歇斯底里的人像是被按下消音键,失去了语言能力。
沈茜拿着手机,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是,她来北市并不完全是为了南桥,而是为了他。因为他来了,所以她来了。
不是因为南桥心有所属,所以才在和她重逢的半年后才告诉靳远这个消息,而是因为舍不得,因为私心里其实并不希望他们也重逢。
其实她一直在盼着有一天,有一天靳远回过头来,发现是她一直陪在他身旁。
……
脑子里纷纷杂杂的念头乱成一团,而她听到靳远平静地说出了结束语:“就这样吧,我到机场了,有什么事qíng再联系。”
她还未曾来得及再说上一个字,通话就终止了。
***
另一头,易嘉言与南桥相拥而眠一整夜,人生里头一次共同睡在同一张chuáng上,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失去了那种平和喜悦的心qíng。
楼下的记者不知道走了没,南桥只是缩在他的怀里,慢慢地放松下来。
但睡着的时候仍然会下意识地紧张,每每醒过来时,都会又惊又怕地回想起那则新闻,忍不住去想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又会有什么新的噩梦。
每一次,易嘉言都能察觉到她的惊醒,只是一言不发地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于是她又恍惚有了种错觉,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替她撑着。
岂曰无衣,与子偕行。
这样想着想着,半夜里又慢慢地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揉揉眼睛,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坐起身来时,才看见chuáng头柜上的字条,是易嘉言的笔迹,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南桥,待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一天,看场电影。厨房里有早餐,牛奶热一热再喝。我去参加签约仪式了,你放心,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的。等我回来。”
她一愣,赤脚跳下车,跑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往外看,大门外的媒体已然消失不见。大概是易嘉言要出席签约仪式,所以所有的记者都追了过去。
签约仪式。
一想到这四个字,她心里一紧,紧张到胃都有些抽搐。
真正的战场,不正是今天的签约仪式?还说什么与子偕行,他居然丢下她一个人跑去面对那场枪林弹雨了……
南桥眼眶一热,咬着嘴唇松开手,那张字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第44章

  三十层高的大厦,热闹非凡的会场。
除了原本通知的十三家媒体以外,现场涌入了更多媒体,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预计。主办方尚在犹豫地商量着是否放行,那群扛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的人就已经cháo水般涌进了大厅。
现场已然无人关心所谓的签约仪式是什么,跨地域合作是什么,这个项目又能为公众带来什么便利什么好处,这些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易嘉言马上就来了。
是的,易嘉言,国际知名建筑设计师,一天前因为和其妹乱伦的八卦成功跻身微博头条,关于他的新闻这两日随处可见。
现场的主管站在角落里跟高层打电话,询问该如何是好,现场的热度超过预期太多,为媒体准备的座位供不应求,空间有限,提供的宾客供给也出现短缺现象。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反问一句:“有这么大的关注度是好事,怎么你倒显得忧心忡忡的?我们从来都不怕媒体来,只怕请都请不来。”
最后一句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
主管放了心,笑着点头:“是是是,是我没远见,就想着现场供给不够怎么办,没想到这一层。”
大厅里灯火通明,摄像头与麦克风都架了起来。
早晨十点整,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在大门外,随着男人推门下车,媒体都轰动了。记者举着麦克风争先恐后地冲出了门,齐齐堵在红地毯上,将来人围作一团。
匆忙赶来的大刘和另一名助理架都架不开,司机也下来帮忙,但纯属白费力气。
无数只麦克风伸向了男人,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发问:“易先生,您对于昨天的新闻有什么话要说吗?”
“此次与光原集团的合作在上海举行签约仪式,您从前并未代表公司出席过类似活动,请问这一次破例来了上海,是不是为了表面上出差,暗地里与南小姐见面?”
“请问你们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公众对于您与南小姐的关系有诸多猜测,听说您与南小姐下榻于同一间酒店,同一间房,请问这算是坐实了昨天的新闻标题吗?”
……
易嘉言沉默地站在人群里,像是一株白杨,笔直,安静。
那些麦克风争先恐后地朝他探来,其中一只还打在了大刘的侧脑门儿上。大刘拦都拦不住,扭头皱眉骂了句:“看着点儿伸啊,乱伸什么呢,差点儿打着我脸了你赔得起吗?”
可是没有人搭理他,所有人都在这里等待着易嘉言的到来,他一来,现场就乱了套。
易嘉言一直没开口,只是艰难地和助理一起向前移动着,直到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句质问:“听说南桥小姐正在上海就读研究生学位,请问这件事qíng会对她今后的生活造成影响吗?您又打算如何解决?”
他猛地顿住了脚步,抬头看着那名记者。记者先是被他那样一个锋利冰冷的眼神吓得一顿,片刻后不甘示弱地补充了一句:“难道您还不知道您和南桥小姐的信息已经在网络上被人公布出来了?我只负责搜集资料,信息并不是我爆出来的。”
所以南桥的学校和其他资料都统统被爆了出来?
易嘉言眉心更沉几分,伸手剥开那些伸在他面前的麦克风,一言不发地朝会场走去。
大刘在后面跟着嚷嚷:“让一让,让一让,今天的主题是签约仪式,有什么事qíng请留到仪式结束再说,不要耽误了正事。麻烦让一让。”
所谓的仪式无非是领导发言,发言,再发言。那些赘述着项目的未来多么辉煌的发言没有任何听进去的必要,易嘉言由始至终漠然地坐在主席台上,直到最后一刻起身接过酒杯,举杯喝下了香槟。
台下的闪光灯多半都集中在他身上,所有相机噼里啪啦闪着,咔嚓的声音是最突兀的伴奏。
他知道,他们也知道,所有人不过是在进行片刻的修整,一切都只为了最后的那个环节:媒体发问。
十点四十分,主持人有请现场媒体发问,所有的眼睛都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媒体争先恐后站了起来,高声询问着易嘉言与南桥的事qíng,问题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虽无人明说是乱伦二字,但万变不离其宗。
第一个站起来的记者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对于昨天的新闻,易先生是打算否认,还是承认?”
全场陷入短暂的寂静中,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易嘉言身上。
主席台上的男人平平地投来一眼,一字一句地说:“否认。”
然后就是一片哗然,现场就跟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有人追问:“可是关于你们的亲密照片已经巨细无遗地被人披露出来,您怎么解释那些照片上的行为?”
易嘉言仍然平静地说:“我与南桥并无血缘关系,我姓易,她姓南。且不提我们有没有谈恋爱,就算是谈了,也绝对构不成所谓的乱伦一说,我为什么要承认?又为什么要解释?”
他这几句话说得平淡冷静,可字字句句都犀利至极,眼神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凛然。
现场竟然又凝滞了片刻。
然后立刻又有记者发问:“虽然您与南小姐并无血缘关系,但从名义上来说你们仍然是兄妹,同处一个屋檐之下,拥有共同的父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您难道不觉得从兄妹的关系转变成qíng侣,或者更亲密的关系,不管是对你们双方还是你们的父母来说,都是很尴尬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qíng吗?”
“尴尬与否,我想只与我们和我们的父母有关系,家务事就不劳媒体朋友cao心了,我与家人自会好好处理。”易嘉言端坐在那里,对着一众闪光灯丝毫没有半点惧意。
“所以言外之意是您的父母也知道这件事qíng?”那人继续追问。
众目睽睽之下,摄像机与麦克风环绕一室,易嘉言很想镇定地说一声知道,但这些画面,这些言语大概都会成为明天的报纸头条,或者直接以视频形式公之于众,他无法面对父母说出这样的谎言。
就是这片刻的沉默给记者抓住了把柄,看起来不容攻破的铠甲也终于有了漏dòng。
“您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昨天的新闻曝光以后,您是否和父母联系过了?”
“请问您的父母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他们是否支持,赞同您与南小姐继续发展这段感qíng?”
“如果他们不同意,您又打算如何处理您和南小姐之间的关系?”
“如今网友们仍然有一大部分坚持认为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仍然属于乱伦,您又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舆论?”
“请问这些舆论是否会对您和南小姐今后的继续发展造成阻碍?”
……
更多的问题铺天盖地地涌来。
易嘉言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大门外有人快步走了进来。他走得很快,一路闯过保安的阻拦,踏上了红地毯。
后排有人被这点动静惊动了,回过头去看,却见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烟灰色的外套,瘦瘦高高,面容清隽。
他忽然间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易嘉言,然后高声说:“易先生,你不用帮我和南桥隐瞒了。”
这一次,不只是后排的人,全场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记者们纷纷转过身来。
易嘉言眉头倏地皱起,才堪堪站了起来,就只来得及听见他说出下一句:“南桥是我女朋友,和易嘉言没有半点私qíng,他们只是兄妹关系而已。”
媒体瞬间炸开锅,现场陷入一片沸腾状态,谁也没想到事qíng到了这一步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正派男友。
易嘉言认得他,从南桥十三岁那年,他亲自去了吴镇开始,就认识靳远了。
他知道那道疤的来源,知道靳远一直守在南桥身边,知道他们的很多事qíng。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靳远竟然凭空冒了出来,说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蠢话。
他以为他在gān什么?帮南桥?
易嘉言沉下了脸,眉头紧蹙地对靳远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
靳远却视若无睹,对着一众记者沉着地说:“我和南桥从小就认识了,因为我,她的额头留了疤;因为她,我离开家乡一起去了北市。我喜欢她很多年,很庆幸最终和她在一起了,但是因为我之前签约了音乐公司,合同上有保密协议,不得未经公司允许擅自公开个人感qíng生活。所以在易嘉言与南桥的绯闻爆出来之后,不能及时站出来澄清这件事,这是我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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