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精神病暗恋我_阿辞姑娘【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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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水袋?”郁裴听到这三个字时愣了一下,因为洛长洲之前就经常带个云朵状的热水袋去学校,他第一次看到热水袋就觉得奇怪,因为按照洛长洲的性格来看,他不应该会买这么一个软萌的热水袋啊。

  洛母说:“对,他说上课骑自行车手冷,要拿热水袋去捂捂,每天早上都起来烧热水袋呢。”

  原来洛长洲一直给自己带的热水袋是他姐姐的啊,郁裴感动地看向洛长洲,洛长洲勾了勾唇角,抬手揉揉他的后脑勺,把串好的肉串放上烤架上,先给郁裴考了一串蜜汁酱五花肉。

  郁裴夸了一句这种酱料好好吃,洛父马上就又得意地说这种酱料是他自己做的,让郁裴晚上回去的时候带两瓶回去吃。

  郁裴推辞不下,走的时候就背上了两瓶洛父特制的蜜汁肉酱,连枫糖浆也带上了一罐。

  夏季南方的黑夜来得很迟,日落时漂亮的晚霞和黄昏总能维持很晚,郁裴吃饱了离开洛家时,太阳才坠到地平线底下,但天边还残留着明亮的绮丽霞光,把他和洛长洲的影子拖得很长。

  他和洛长洲走得很近,十指紧紧地交握着,地上的影子也紧密地靠在一块,像是他们在一起时就能拼凑完整的灵魂。

  送他离开的路上,洛长洲问郁裴说:“今天在我家玩的开心吗?”

  “很开心!”郁裴脸上的笑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或许是洛父洛母的热情,又或是洛长洲时刻陪伴着他的温柔,郁裴觉得他好像就是洛家里的一分子一样,第一次感受到名为“家”的温暖。

  他们住的房子虽然不大,院子也没有郁宅的花园宽敞,可是却比豪华却孤寂的郁宅温暖。

  只是郁宅在郁父去世,郁母离开之后,不管他和哥哥再怎么努力,想要维持表面的宁静,却也再也无法将破碎的郁家拼凑起来。

  想到这里,郁裴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然而下一刻,洛长洲却用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脸,扯出一个微笑来: “开心的话,阿裴要每天都要笑着。”

  郁裴仰起头,望着洛长洲看向他的蓝色眼睛,他眼里有着碎碎的光,也许是他身后天幕上启明星的倒影,那些星星曾经默默地见证过他甜蜜又有些苦涩的暗恋,也凝视过同一片夜空下他和洛长洲的牵手走过的每一段路。

  “好。”郁裴笑开,很认真地承诺道。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洛长洲靠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随后他又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张叔来了,我真想亲你一下。”

  郁裴转过身,果然在路旁看到停住的熟悉黑色车辆,郁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就低头在自己手心上亲了一下,然后抬手盖到洛长洲的嘴唇上,说:“这样就算是亲过了。”

  洛长洲一愣,笑着摇摇头说:“不算,以后再补上。”

  “那周一见。”郁裴对洛长洲挥挥手。

  洛长洲也说道:“周一见。”

  地上交缠的两道影子终于舍不得地分开,郁裴一边朝车旁走去,一边留恋地回头向洛长洲望去,而洛长洲始终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坐上黑色的车辆。

  “阿裴。”

  郁裴刚刚坐进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的声音就惊住了他,他抬头朝后视镜看去,在镜子里看到了郁卿的熟悉的脸庞。

  第45章 往事。

  郁卿坐在驾驶座上, 身旁的车窗开得大大的, 有凉爽的夜风灌进来, 吹得人头脑清明,他从后视镜望来的目光深邃又幽暗,像是藏着无数未尽的话语。

  他们两兄弟其实长得还是挺像的, 虽然郁裴初中的时候渐渐胖了起来,可是在小的时候,他几乎就是翻版的郁卿, 即使他们不是孪生而是间隔了十年的兄弟, 即使郁卿长得偏向于郁父的硬朗,郁裴偏向于郁母的柔和, 但只要他们站在一起,旁人就能轻易地知晓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两兄弟。

  所以郁裴一直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长得更像郁母的他,在宁静兰的眼中, 他却不是她的孩子。

  郁卿工作一向很忙,郁裴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此次忽然见到他熟悉的脸庞, 郁裴先是一愣, 随后陡然一惊,从脑门一路凉到了脊背,连手心也生出了湿滑黏腻的冷汗。

  第一反应是猜想他和洛长洲亲昵的景象是不是被郁卿看到了。

  他本来是想走到路旁再给张庚打电话让他来接他的,结果接他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郁卿。

  他还没有做好出柜的准备,也不知道该如何和郁卿解释他和洛长洲在一起的事, 更不知道倘若郁卿不赞成他和洛长洲在一起,他又该怎么办。

  郁裴不安地扣了扣掌心,最后也只是虚弱地在脸上挂出一个僵硬的笑,轻声说道:“哥哥……怎么是你……”

  “怎么,看到哥哥不开心吗?”郁卿从后视镜里望着他,沉默了几秒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发动汽车。

  “没有。”郁裴见郁卿什么都没问,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到,登时松了口气,放松绷紧的身体道,“只是哥哥平时不是都很忙吗?”

  “再忙也得过一下周末呀。”郁卿轻笑着,“哥哥又不是铁人,明天哥哥可以在家休息呢。”

  心头的惊疑渐渐散去,郁裴听到郁卿明天能在家里,能和他一起吃顿午饭,和亲人相聚的喜悦冲淡了之前的惶然无措,他也笑了起来,问郁卿道:“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郁卿笑着回答他,声音很温柔。

  他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郁裴,镜子里少年眉眼含笑,苍白脸颊因为开心而微微泛起一层薄红,衬得他整个人终于有了点鲜活的气息。

  和之前待在疗养院的他完全不一样。

  郁裴一开始并不是待在疗养院里的,他只是正常的住在医院里养病,因为一次严重的哮喘发作,他四肢都产生了严重的痉挛状态,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已经休克了,在抢救室里待了两个小时才渐渐缓过气来,郁卿去看他时他还闭着眼睛躺在监护床上,手指上夹着监护器,鼻子里也插着氧气管。

  那时他还没有瘦下来,胖胖的整个人陷在床榻里,五官都被肥肉挤得有些难看,口唇和指甲上都因为缺氧而有些发紫,那模样说实话确实让人生不出多少怜惜。

  郁卿只来得及匆匆看他一眼,知道他脱离危险之后就离开了医院,让庄叔照顾他,他得去处理郁父去世的事情。他得应付警察,因为他的母亲宁静兰调换了郁父的哮喘气雾剂,郁父拿走的是个已经空了的气雾剂——是宁静兰从郁裴手里骗走的气雾剂。

  宁静兰一心只想要郁父死,完全不顾没有了气雾剂的郁裴发病时会不会也会跟着死去,或许在她的眼里,这个不是她的“儿子”的少年死了会更好。

  郁卿至今也不敢去问郁裴那天哮喘发作,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宁静兰拿走了他气雾剂的缘故。

  那件事成为了他们身上一道外露张狂的疤疮,永远沉默地流着浓血,不能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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