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上的钥匙,是方启。
谢以名眼中闪过短暂的无措,外面没有了声音,他一把抓起手机打光,下床连鞋也不穿踮着脚走向门口,如果没人,说明方启碰壁灰溜溜地离开了,如果有人,就可以看见方启狼狈的模样,无论哪一种都值得一看。
走到玄关外面依旧没有半点声响,谢以名不自觉地眉头微蹙,他正欲再跨一步到猫眼前,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捏紧手机没忍住爆了句“操”。
方启在门外挂掉电话,谢以名离他很近,他迫切地贴近门低声道,“以名,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声音很哑,许是抽烟抽的许是喝酒喝的,听起来方启倒更像病重的那个。
谢以名从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刚刚的噩梦犹在眼前,他启唇淡淡道:“我不想听。”
“那我等!”方启几乎压不住音量,“就在这儿等,一直等到你想听了。”
“随你。”
方启攥紧的拳头脱力般放开,这句话至少还有余地,还可以向以名解释清楚。彻夜未眠的疲惫袭上他的四肢百骸,方启靠着门缓缓坐下,忽得想起谢以名走到门口自己却没听到声音,他侧脸贴着门柔声道:“你光脚来的吧?先穿上鞋不要受凉。”
只可惜他说这话时谢以名早已回到卧室,拨通了“前男友”同志的电话。
第39章
腹诽归腹诽,老板布置的事还是要做,陈烁阳挠挠屁股身着大裤衩子下床,刷牙时仿佛都能刚听见脑袋里的老零件重新转动的声音。
衣服只能拿出那件压箱底的漂亮小西装了,至于粥,陈烁阳喝了口水狠狠“呸”出白沫,粥店远得要死,要不我自己给他熬一锅算了。
鲁迅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
陈烁阳走进厨房准备亲自动手,掀开锅盖就是铺面而来的米香。隔壁李妈摩挲着围裙走进来,笑呵呵的很有活力,“小陈今天起得真早啊!,要不要来碗粥?”
“要要要!”
李妈屁股一扭,接了个广场舞摇摆,“切克闹~”收起兰花指和陈烁阳憨憨笑作一团。
*** ***
“到哪儿了?”谢以名的声音没有温度也就辨不出情绪。
陈烁阳歪着脑袋把手机抵在肩上,把钥匙插进小电驴,“报告老板,已经出发,快别催了。”
“太慢。”这下陈烁阳听出了嫌弃,谢以名“现在就打车来。”
“我……”
“记住,在我门口遇到昨天那个人之后要表现出……不屑碾压傲慢,注意有涵养地让他滚,”谢以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下巴,“最好还能不着痕迹地告诉他这粥是你亲自熬的。”
陈烁阳皱巴着脸把手机拿远,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他原本只以为这位老板财大气粗,现在才明白五倍工资的意思。
他不止是保镖,还是跑腿的,送外卖的,演戏的外加……
他想不到这个外加,但他已经确信自己这个小乡巴佬被人骗了,果然就像老爸说的大城市处处是陷进,卖身为奴的凄婉充斥着陈烁阳的小心脏,他深呼吸一口不情不愿得发动小电驴。
开了一路小电驴的后果就是西装上有了个抚不平的褶,陈烁阳尴尬地扯了半天最后选择放弃,勇敢上楼直面挑战。
每上一层他的心跳就加快一拍,等见到方启时已经敲锣打鼓。意料之外的是这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精英男略显狼狈地坐在门口,抬眼时双眼布满血丝,还能见到下巴胡渣的青茬,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有打理,身上隐隐有酒味。
方启从地上起身,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陈烁阳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出台词,“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方启仍是盯着他,陈烁阳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危险气息在复苏,慌张避开视线,扬起下巴试图演绎一个不屑与碾压。
“大清早的,那个落水狗一样赖在别人门口算什么?别挡着我把亲手熬得粥送进去。”
方启突然探身,在陈烁阳耳边低声道,“你不是他前男友吧?”
陈烁阳吓得连退几步,试图挣扎,“我,我是他现男友。”
方启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垂下眼显出落寞来,声音沙哑道:“我不怪他。”
“啊?”陈烁阳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小声说话。
方启回头瞥一眼门,谢以名还没察觉到动静,还有时间。
他轻轻地叹一口气,“我跟他整整五年的感情,他突然说接受不了压力要结婚,我不怪他,我只是……放不下他。”说到最后已经近乎沙哑失声,满溢的悲伤。
陈烁阳没想到会突然听到内情,瞪大眼看了看门,手捂嘴巴小声问道:“他不是那个么?怎么结婚?”
现在方启确定这位“前男友”是假的了,心中放下一口气,“形婚。”
“那他不就是要出去骗人家女孩?!”
方启抿了抿唇,“也是我的问题,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爱,我决定就在这里一直等,等到他愿意听我的告白。”方启轻轻把手放上门,仿佛在轻抚自己的爱人,“哪怕是最后一次。”
“你,你别这样。”陈烁阳瘪瘪嘴,眼圈都要红了,没想到那个斯文败类竟然这么过分。
方启回头看着他,急切道:“帮帮我好么?”
“我?”
“他已经铁了心,完全不让我靠近,你把电话给我,帮我制造机会好么?”方启慌乱无措的双眼里写满诚挚,心碎都在眼里。
陈烁阳一咬牙一跺脚交出号码,“好!不过他这样的混蛋你还是趁早放手好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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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戏台已经铺好,姑娘们可以开骂了_(′?」 ∠)_
方启——混蛋道黑段选手
第40章
小保安乖乖交出号码后方启的手机上跳出“方立凤”三个字,谢以名在同一时刻推开大门,方启果断挂了电话走向他,谢以名却后退一步,他自然的躲避让方启怔住,“以名,我……”
谢以名没多看他一眼,对着陈烁阳弯弯嘴角,“我饿了,快进来。”言罢转身进门。
门槛仿佛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山,方启跨也不是不跨也不是。
陈烁阳偷偷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无奈追着谢以名进去。谢以名冷血无情的模样与这位兄弟的失魂落魄形成强烈对比,让小保安对自己老板的人品更加质疑,却又不能多说什么,他脸上各种情绪走了一遍,落在谢以名眼里都像是便秘。
谢以名拿过他手里的粥,似乎明白了他的难言之隐,直截了当道:“多少?我给你报销。”
陈烁阳又想起门口为情所伤的男人,颇为不服气,“你这人从来都是拿钱说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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