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名闻言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坐到桌边准备开盒吃粥。
陈烁阳小声叨叨,“斯文败类。”
“你还想不想要工资?”
一旁的手机无声两期,谢以名低头看了一眼果断把这名字拉入黑名单,头也不抬地吩咐陈烁阳,“去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陈烁阳不情不愿地过去瞅了瞅猫眼,“不在。”
说什么一直等,这个男人果然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谢以名把嘴里的粥细细嚼碎入肚,“明天跟我去度假。”
“啊?”
“把身子养好,上班。”
门外方启挂了方立凤的电话后她随即又来一通,他抬头看一眼紧闭的大门,无奈划过通话键。
“方启!”方立凤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切,“帮帮妈妈,求你了,救救妈妈!”
她语无伦次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听见“高利贷”和“毒品”两个词后方启的瞳孔急剧收缩,方立凤说着说着开始啜泣,和往日的女强人形象判若两人。
方启尽量平静地回复她,“你先不要激动,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他再次看向大门,仿佛可以透过它看见谢以名,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回身离开。
*** ***
陈烁阳曾经以为S城是他来过最远的地方,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到“三亚”这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地方。
陌生的环境让他惶恐更让他兴奋,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趁谢以名出去晒太阳时悄咪咪回旅馆拨通方启的电话,叽叽咕咕上报谢以名这两天的行踪,免得他再可怜兮兮守门。
“就是这样,还有啊,”陈烁阳明明一个人在屋里,却心虚地用手捂住手机话筒,小声道,“他这两天遇到的搭讪都给推了,你还有机会啊兄弟!”
“感谢你。”方启把手里的财务报表推开,仰头躺在办公椅上,揉了揉疲倦不堪的双眼,“我想了个办法可能还能帮我博一把,你看……你能不能帮帮我?”
方立凤的事情差不多快解决了,他该重新一鼓作气把谢以名追回来。
*** ***
方秘书怀疑自家总监最近水逆。
前几天谢总监在盛风就职以来第一次没有抢到想要的地盘,到嘴边的肉莫名其妙飞进风达嘴里。老总为这种低级失误跳脚时他本人却请了三天长假,再回来时带着个黑得发亮的贴身保镖。
陈烁阳感到很委屈,他哪里知道还要抹什么防晒霜防晒油,乐呵呵地跟着谢以名晒了几天太阳,谢以名清清秀秀来,清清爽爽走,他白白嫩嫩来,黑咕隆咚走。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说什么。老板擦完那瓶白色东西之后递给自己时,是自己嫌弃地大手一挥嫌太娘,随即一个猛子扎向大海大海。
方秘书看着这位贴身保镖,虽然黑还是可以看得出是个清秀小伙,就是还没总监高,她甚至怀疑这人能不能打得过自己。
总监各项行为一下子变得太过玄幻,方秘书有点害怕,连扫地烧茶煮咖啡这种平时的小活谢以名也不让她做了,全包给陈烁阳,让方秘书专门给他搜罗要的资料,似乎有要大干一场的意思。
与他们的忙绿相对的是陈烁阳的清闲,谢以名是个坐办公室的,贴身保镖本就多余,他做点杂活还能打发时间,同时也明白第五倍工资是为了啥。
午后他站在咖啡机前等着谢以名的咖啡,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上次方启的请求他自然是答应了,但那之后方启就一直没什么动静,这次也是……短信到来的声音响起,陈烁阳眼睛一亮,来了!
第41章
方立凤慌慌张张丢了个雷给方启——她被人威胁了。
说出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方立凤慌了神,这种时候能想到的求救对象只有儿子,这个褪除一切还有血缘相绑的人。这些年方立凤没有再婚,但是位置站得高自然有人主动扑上来,她被寂寞冲昏头脑的时候和一个小白脸厮混上了。
她在小白脸身上砸了不少钱,原来以为破产后他就会离开,没想到他牵着自己的手说会一直陪着自己,还在她最失意的时候给了她一支好东西,那根白烟吸进嘴里浑身酥麻,果然一扫压力和烦躁,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时已经是想得发疯。
这是贵得吓人的高级货,方立凤没有钱能买,好在还有不离不弃的床伴,这男人让她不要怕,自己会有办法搞来的,方立凤握着他的手神志不清地喊宝贝,直到嘴里重新尝到到熟悉的销魂滋味。
有了方启谈下的那笔生意和立行的小小支持,风达开始回血,慢慢重新运作起来,方立凤欢欢喜喜买了礼物给床伴,没想到床伴张口要了一个天文数字,说是前些落魄日子里给她买“烟”向高利贷借的钱。
方立凤意识到自己落进陷阱时已经来不及了,床伴拿出她“吸烟”的照片威胁,说是明天之前如果不给钱高利贷就会上门,还会让她坐牢。方立凤最后落荒而逃,坐在自己房间里哭哭啼啼打电话给方启。
彼时方启还守在谢以名门口,无奈去收拾她这档子破事。
方启处理的方法很简单,这种狗咬住人就不会轻易撒嘴,他只给对方一个选择,拿一笔钱滚蛋。至于照片,就算真花钱买也是个无底洞。
方启风轻云淡地告诉这位看起来还没自己大的小白脸,先不说他这几张照片能不能有用,方立凤不进牢里也要进戒毒所,无所谓他闹不闹大,到时候他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容易惹一身骚。
小白脸没想到自己会惹上这么雷厉风行的角色,其实真要报警打官司什么的这几张照片判不了刑,但这些蒙在鼓里的往往看见自己曾经丑恶的一面被纪录下来就已经吓软了腿,这老女人倒好,直接搬来个外挂。
他咬牙切齿地答应下来,明明是陪睡这么久又处心积虑讹来的钱,倒像是方启施舍的。
戒毒所是方立凤自己提出要去的,走到这一步,昨天的还一胸腔的逞强就像梦一场。方启送她回到家后自己着手收拾行李,方启原是想立刻赶回谢以名那儿,方立凤却执意留他,说是想做顿晚饭给他。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强硬,方启回身见她匆匆抬手抹脸,叠衣服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年轻的姣好轮廓,有几分颓败。
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自己在讨厌她的同时也成了不称职的儿子。
方启沉声应下,方立凤难掩喜悦,衣服也不叠了出门去买菜,烧菜的架势简直像要砸厨房,还偏不让方启帮忙。
方启拿起筷子时还有些恍惚,完全记不起上一次她给自己做菜是什么时候了。
“我要强了半辈子,到头来……”方立凤喉间哽住,她的手微微颤抖,闭上眼叹道: “对不起。”
对面的方启停住筷子,半晌后夹了一筷子菜,刨饭前淡淡开口:“你个当妈的厨艺怎么这么差,等戒了毒回来我烧给你尝尝。”
方立凤的眼泪一滴接一滴滚进碗里,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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