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三岁_罗再說/罗再说【CP完结】(57)

阅读记录

  这声音一出,行骋下意识捂住手臂,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宁玺穿着一件白短袖,脚上穿着行骋给他买的那双篮球鞋,站在应与臣身后,盯着傻愣住的行骋。

  他进场子的时候就看到他弟弟了,半胳膊的血印子,几乎快刺痛了他的眼睛。

  应与臣下意识挡在行骋身前:“玺啊,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宁玺皱了皱眉,言简意赅:“打车。”

  应与臣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只得问:“你不是说坐公交过来?”

  今儿下午他约了宁玺过来找他玩儿,没想到刚好碰到出来接活儿的行骋,而且结合之前的那一次偶遇,看样子,行骋在这里赚钱,宁玺是根本不知道的。

  宁玺眼神就没离开过行骋。

  他回答道:“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觉得心慌,选了打车。”

  这句说完,他还是没忘记行骋在这儿,追问道:“行骋,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今天下午跟任眉他们玩儿桌游去了?

  行骋心里一咯噔,咬了咬嘴唇,在他哥面前撒了谎,今儿估计得交代在这里了。

  他绕过应与臣,深呼吸一下,说:“我来打球。”

  宁玺看了他一会儿,应与臣根本不敢说话,只见宁玺慢慢蹲下身子去把鞋带系紧了些,问他:“谁把你手弄成这样的?”

  行骋慌了,他哥这是要上场去把场子找回来呢,可是他这就是给人打活儿,能计较这些吗!

  他伸手去把宁玺揽过来,小声地哄:“就一点点,你就别上场了,要高考了,万一伤着个什么……”

  应与臣在旁边儿看得心惊胆战,这他妈简直修罗场啊。

  他知道宁玺这人矛盾得很,一颗心又软又狠,可现在那眼神,要把这场上的人全给solo一遍似的。

  宁玺是什么人,吃盐都比行骋多吃三年,眼看着这架势,这儿刚刚干了什么,他能不清楚吗?

  被行骋牢牢锁在怀里,宁玺怔愣着,也不挣脱,耳边的呐喊声叫好声还在持续着。

  三月的暖意已将两个人之间升高了温度。

  就着这个姿势,他盯着行骋锁骨上自己昨晚咬的印儿,道:“你别跟我解释。”

  行骋舌头都快咬着了:“哥,就一小比赛,我帮朋友打打……”

  宁玺一听他还不承认,快红了眼睛,也顾不得应与臣在旁边儿站着,猛地一抬头:“你别骗我!”

  行骋还在辩解:“我没骗你。”

  宁玺不说话了,直接伸手去摸行骋的裤兜,行骋还来不及躲,里边儿两张一百的掉出来,落到场地上。

  宁玺慢慢蹲下身子去捡起来。

  站在一旁的应与臣看得暗自乍舌,这事儿他根本插不上话。

  拼了一下午的命,行骋这牛逼的球技,才他妈赚两百块钱?

  这要是两兄弟,他早劝上了,可这明明就两口子,他能掺合个什么劲儿?

  跟他哥哥和嫂子似的,偶尔在家里吵个架,鸡飞蛋打的,他躲在房间里不吭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哥永远没表情,他嫂子永远有一万个理由。

  行骋眼瞧着瞒不住了,宁玺那眼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那两百块钱被宁玺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把折叠的边角抚平。

  他沉默着不说话,把钱塞回了行骋的口袋,垂着眼,吸了吸鼻子。

  嘈杂的背景声,似乎都已经听不清,已经模糊了。

  宁玺问他:“多久了?”

  行骋老老实实交代:“半年了。”

  他总算明白,行骋平时给他花钱为什么能花得那么大方,确实都是自己赚的,那能不大方吗。

  他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拒绝,这些可都是血汗钱。

  行骋看着他哥站在场边不说话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以前校队每次赢了球赛,宁玺都累得不行,也是这样,站在场边儿低着头。

  他自己,为了想去抱抱他,在场上大出风头,下场之后拥抱了整个球队。

  每一次抱住宁玺时,行骋都觉得像在加油站加满了油,能够还在场上跑下来好几节。

  宁玺哑着嗓子问他:“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对我好吗?”

  行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点点头,说:“嗯。”

  那时候的行骋,什么都不懂,自顾自地野蛮生长,以他最愿意的方式,去做着所谓的他觉得为了宁玺好的事情。

  宁玺叹了口气,太重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不觉得行骋有什么错,只觉得,反倒像他伤害了行骋。

  宁玺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绪,抬头入目,便是应与臣和行骋担忧的神情。

  行骋的眼神里有自责,愧疚,以及心疼。

  这些情绪,与此同时,在宁玺眼里也看得分明。

  他根本半个不是也说不出来,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行骋做的不对。

  宁玺故作轻松地笑笑,手臂紧张地放在身侧,带着心理复杂的感情,他开口了。

  “行骋,你要喝红石榴汽水儿吗?”

  第二十八章

  行骋愣住了。

  他想过宁玺会指责他,会让他以后不要再这样,或者是冷战,哪怕是大吵一架,都完全有可能。

  但是行骋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候,宁玺会轻轻地问他一句,要不要喝汽水。

  语气里带着小心,以及懊悔。

  那天下午的锦江区街球场上,行骋就这么站在阳光底下,手上猩红的血印子发着热,他却似乎已感觉不到疼痛。

  他上前一步,低头去看宁玺眼睫下投出的一扇浅浅的阴影。

  行骋忽然觉得,好像在世界上的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宁玺扔下一句“去买汽水”,转身就走。

  回来的时候,他捧着三瓶红石榴汽水儿。

  应与臣一瓶,行骋一瓶,宁玺一瓶,三个半大的少年喝得直打嗝,一边吹口哨一边笑。

  下半场,宁玺在场下监督着行骋打完了。

  他哥在场下边儿面无表情地盯着,行骋不敢造次,更不敢为了多拿点钱去耍点什么招式,在最后一节用运球消耗了比赛时间。

  突分、换防,行骋手臂发力,一个后仰跳投,结束了战局。

  跟应与臣一起在街边儿的面馆里吃了晚饭,道过别,行骋在路边儿挑了两辆共享单车,背着自己的黑书包,一路慢慢地,跟在宁玺后面。

  傍晚的滨江东路,车水马龙,廊桥上餐厅的灯光做得金碧辉煌,映得府南河面波光粼粼,一不留神,好似碎玉落了其中。

  沿路杨柳依依,春风拂面,吹散了这个城市冬日最后的寒冷。

  宁玺今天一直憋着话,骑得飞快,行骋卯足了劲儿跟上,边骑边喊:“哥!你慢点!”

  “你跟上我!”

  难得任性一回,晚风吹乱了宁玺的发。

  行骋抓紧了把手:“你说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罗再說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