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死者的脸部毁坏成这样,是在发泄自己对死者的私怨。当然,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妨碍警方查明死者身份的作用。”他把照片推远,“你们市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狂?”
徐宵探询地看着吕骄阳,从他的眼神里,吕骄阳更多看到的是:你们就为这个来找我?
别人或许觉得这不会是徐宵的作风,但吕骄阳和他在大学里朝夕相处了四年,早就把对方的脾气摸透了。
男人看着温和谦逊,内里却有着骄矜的小性子。
吕骄阳就喜欢他这种性格。
“我也不想为了这个麻烦你。”吕处长拖长了音调,“但这个人是你们垚江的。”
“哦?”徐宵这下被勾起了兴趣,“死在了你们市?”
吕骄阳摸摸鼻子:“我觉得你说被抛尸在我们市更合适一些。”
他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人都看向了他。
吕骄阳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死在了你们市里其他的地方?”徐宵皱眉。
对方的能力他清楚,即使不在自己之上,也绝不会低于自己。如果没有什么证据,吕骄阳一定不会贸然下结论。
“抛尸他的人被监控拍到了。”吕处长抱起了手,“从垚江一路到淼岭,再到抛尸现场,他们几乎就没有躲过监控探头的时候。”
“听起来很傻,对吧。”他耸耸肩,“我最初也这么觉得。”
“不过,当我们把他们从河里捞上来之后,就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傻了。”
他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灼灼如烈日。平白生出一种斐然的神采。
“河里?”徐宵一怔。
吕骄阳点点头。
“他们把死者抛尸后,开车到了淼岭的郊区,然后投河自杀了。”
监控录像显示得一清二楚,这两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把死者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巷子里后,就驱车到了淼岭最大的一条河边。
一路上,他们走的都是大路,根本没有任何躲避探头的意思。
等到了大桥边,他们停下了车。
两个人从车里下来,往四周看了几眼。
凌晨的淼岭郊区,除了袅袅绕绕的晨雾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两个人从容地走进雾中,然后一前一后地跳进了河里。
等到吕骄阳的手下和消防员一起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两具尸体并排放在河岸上,眼睛无神地望向天空。
“我干这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自杀这么从容的。”吕骄阳的脸色不太好,“说实话,我第一个想的可能是洗脑一类的精神控制。”
徐宵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他们身上的证件都还在,包括死者的,全是垚江户籍。”吕骄阳顿了顿,“所以,我想请垚江市局协助我们调查一下这个案子。”
徐宵看了看桌上的照片,默默地点点头。
敲定了正事,吕骄阳一下就放松下来。
他和徐宵在学校里的关系本来就好,此刻,会议室里都不算外人,于是他调笑到:“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个性子,别人拜托你做事,你从来都不拒绝。”
“分人。”徐宵扫了他一眼,对他的调侃不以为意。
这简单的回答显然让吕骄阳心情极好,他得寸进尺:“这次来得急,还没定宾馆,我能住你那儿去不?”
一直老老实实没吭声的裴久川抬起了头。
“不行。”小少爷的动作被徐宵看在眼里,“我家住不下三个男人。”
当着下属的面,吕骄阳即使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周宏你一个人去住宾馆”这样的话。不过他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撇撇嘴,揭过了这个话题。
“这么多年,又和你合作,真是……”他似乎有些感慨,话锋一转,“你的伤还好吗?”
他望向徐宵,那双总是透着威严的眼里,此刻蕴着淡淡的流光。
“……不碍事。”
徐宵没想到吕骄阳会挑起这件事,一时有些意外。
他本来不打算多说什么,但抬头一看,他的下属们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其中,裴久川的眼神简直能把他烫化了。
“以前在缉毒队时的旧伤,”徐宵轻描淡写,“没什么的。”
他垂下眼,佯装不察小少爷的视线。
裴久川凝视着男人平静的侧脸,突然感觉自己离对方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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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缺(02)
吕骄阳这次来, 当然不可能只带周宏一个。
在他的地盘上死了两个人, 又抛尸一具, 死状还那么凄惨。这么恶劣的案件, 早把他惹毛了。
人如其名, 吕骄阳天生就是骄傲的性格。
他的眼里,容不下和他认知相悖的东西。只不过自小生长在官宦家庭, 为人处世的一套早就吃到了心里, 面上多多少少也要装个样子。
但人毕竟不能时时都端着, 时间久了, 难免露出一二。于是, 一直跟着他的下属, 把自己上司的脾气学了个全套。
在淼岭, 吕骄阳上有老爹庇护, 下有能力打底,也算是个出风头的人物。下属们沾了他的光, 行事也就不那么谨慎。
这样的风格或许在淼岭行得通, 但在垚江,没人会买吕骄阳的账。
更不用说, 他们面对的, 是从不知道好脾气三个字怎么写的王之衡了。
“你说你是淼岭市局的,我就要信你?”王大胆根本不搭理面前几个警察, 从小楚手里夺过对方的煎饼开始大嚼,“你们处长呢?怎么不见他来?瞧不起我这个分局的队长?”
被他这么一挤兑,吕骄阳的手下当场就黑了脸。本想立刻与对方争论, 又想起有事情得拜托对方,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我们处长在和市局的人接洽。”尽管如此,被吕骄阳派来询问死者信息的警察,也没有一点求人的自觉,“王队要是不想妨碍我们办案,就给我们行个方便。”
王之衡长这么大,一向只有他堵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教训他。除了徐宵,那是他有求于人,他也认了。
但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
心里这么想着,王大胆嘴上更不可能放过他们:“哟,这还没开始呢,先给我扣一顶大帽子下来了。”
“来来来。”他把吃了一半的煎饼往小楚手里一塞,然后把自己的手伸到那几个警察面前,“刚好在警局,把我一拷,随便找间屋子,你们就能慢慢审我了。”
捧着半拉煎饼的小楚:(微笑)又犯病了。
“你!”面前的警察被他呛得脸都红了,正要怼回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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