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_颦安颦安【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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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蒙古,巴丹吉林。”

  ……

  得到陈长垣的赏识让他在圈内的名气大增,手头上的邀约也变得多了起来。两天在家,他处理之前手头上留下来的事物,听经纪人花姐在电话那头一边骂他一边给他汇报行程。

  两天之后他启程去往内蒙古。在同剧组遇见了很久没见的大学同学,人称潘大头。

  虽然毕业两年未见,但回想起来大学里一起通宵打游戏,帮着对方追女孩儿,一起手舞足蹈地拍着表演课的作业,见了面还是格外有亲切感。白天陆安骑在骆驼背上演一个年轻的探险家,和潘大头演的偏执的老教授唾沫横飞地对骂,晚上在剧组住的小镇上找个烧烤摊子两人勾肩搭背地喝酒撸串,喝高兴了哆哆嗦嗦披件大衣躺在沙地上看星星。

  沙漠里的星星格外硕大明亮,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笼罩在其中,一直弥漫到暗蓝天幕的尽头。他想北京从没有这么好的星空,真该让钟铭来看看。

  “宇宙那么大,有那么多星星,人在其中连蚂蚁也算不上。“

  陆安一听就笑了,反手抓了一把沙子扔过去。“装你妈逼文艺。”

  “我操,你这么还这么没心没肺啊……”大头委屈。

  “哈哈哈哈哈……”

  也许我真的是没心没肺吧。陆安想。他尽情地和潘大头吃吃喝喝,笑笑闹闹,在剧组上蹿下跳,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一个月后他收到花姐和陈长垣的短信,让他回北京参加《北京北京2012》的首映礼。

  陆安和记者打打太极,和陈导贫贫嘴,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插科打诨。除了全程没看一眼钟铭之外,他觉得自己表现得还可以。

  一直躲到电影开始首映,他才不得已按照座位坐在钟铭旁边。

  四周灯黑下来,大荧幕灯光亮起,陆安坐在第一排,不敢偏过头去看钟铭,正经得脖子都僵了。

  荧幕中的每一幕都翻开这些天陆安努力想要忘记的东西,像一阵狂风卷起所有掩埋的土,像一种酷刑一丝丝地剜掉他的整个心脏。

  一直看到两具躯体交缠在床上,镜头却以一个非常隐晦的方式表达了□□的过程。陆安拍的时候就知道过不了审,果然最后剪得什么都没有。他想我可是为这场戏喝了好多酒啊最后还真的□□了一顿啊可恶!越想越气最后索性跑到厕所旁边的吸烟室躲一躲。

  他熟练地点起一支烟,吸上一口。抽烟这是他这么多天唯一学会做的事。空气里弥漫上香烟的气味,熟悉的尼古丁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然后有个人走了进来。陆安回头看过去,是钟铭。

  看到对方,两个人都是一愣。

  然后钟铭到他面前。陆安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抽,吸了一口烟,凑到钟铭面前,把一口烟吐到他脸上。

  钟铭皱了皱眉头,一把抽走陆安手里的烟扔在地上。

  目光交接,片刻的沉默。陆安盯着钟铭那双黑色的眸子。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从钟铭一开始进门就在抖。他浑身的细胞都想扑上去抱住这个人,同时他的每个指尖又都藏着克制的颤抖。

  钟铭忽然拥住他,吻上他的嘴唇。没有入侵,只是意乱情迷地摩挲着,吻过他的唇瓣,吻过他的嘴角。熟悉的气息喷到他脸上,又炽热,又慌乱。手上的力气大的几乎要把陆安勒得喘不过气来。

  陆安深呼吸一口,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连最后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逃走了。

  晚上庆功宴的时候钟铭没有来,这多多少少让他松了一口气,所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喝醉。他跌跌撞撞回到酒店房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忽然又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疼痛排山倒海般地袭过来,洪水冲垮堤坝把他整个淹没其中。心脏疼的厉害,他张开嘴大口的喘息。

  扶着墙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那一盆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过来的十字星锦,他走过去,把花盆一把扫到地上。花盆应声碎成数片。

  然后他看到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于是意识到自己哭了。

  他忽然跪下去,把花盆捧在手里,握着碎片试图把碎片拼上去。但是后来他意识到自己抖得太厉害了。

  他握着花盆,把额头贴在花盆上,终于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到一更,抱歉……

  第13章 第 13 章

  那件事过去之后,陆安颓了好一阵子。他从北京飞回内蒙古,顶着一顶鸡窝头到剧组,满眼血丝。一到休息就幽魂一样整个剧组乱逛,要不就坐在沙地上猛抽烟,烟屁股连起来能绕他自己两圈。连潘大头都问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跟沈诗蕾吵架了。陆安抬起头看潘大头,半晌说一句:“你说什么?”

  后来导演看不下去,就给他放了三天假。于是他又躲在房间里睡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他来到剧组,就看到钟铭站在一堆工作人员中间。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再多两百来号人也能一看看见。

  他浑身一震,问潘大头:“他怎么来了?”

  “哟,你终于开口说话啦?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陆安没有理他。潘大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钟铭啊。小张临时有事,那个背包客的角色就交给他演了。反正戏份也不是很多。你们不是才一起演过戏么?应该很熟啊。”

  陆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收回视线,低头踢着脚底下的沙子。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感觉心里好像有一锅煮开的水不停地吐着热泡泡。

  这次总不能再躲着了,总要拍戏。他觉得自己活像一个怀了春的少女,躲着暗恋的人又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时刻都觉得对方在看着自己,于是越发容易出糗。在全剧组人的注视下在地上跑着跑着摔了个大马趴,把“喝口水消消气”说成“喝口气消消水”,还在换服装的时候还把衬衫袖子卡在在了皮带里面,毫不知情地在片场溜了一圈,居然没有人提醒他,一度成为沙漠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皮带里把衬衫拖出来地那一瞬间,陆安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瞟到钟铭也在一群偷着笑的人里,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晚上回到宾馆又开始睡不着了。钟铭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他辗转,他反侧,他把被子卷成一坨麻花,他坐起来,又躺下去,他在客厅里踱了两圈,打开电视,不停换台,然后关了电视,踱步,躺会床上,辗转反侧,把被子卷成麻花。

  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起身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突然看到钟铭站在他门口。

  “站在这里干嘛,吓我一跳。”陆安说。

  “你要干什么去?”钟铭说。

  “不干什么。没见过人开门关门玩么?”陆安心虚地说着,退开一步。钟铭走进来,关上门。

  “是不是要去找我?”钟铭搂住他的腰。

  窗户外面远远地穿来狗吠,厕所里的水龙头在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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