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估摸您也没少上下活动。所以……我想问,您这样的都知道上蹿下跳的活动关系,我才19怎么就不能拼个爹了?”
侯岳骂人不带脏字,埋汰的张钧一张脸都绿了:“你……”
“我还就拼了,我现在要出门上香,给我亲爹亲妈求个长命百岁,怎么样,一起来吧!”侯岳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钧两鼻孔一扇一合,俨然已经动怒,定定看着侯岳几秒,转身往外走。
呼啦啦一帮人进来,呼啦啦一帮人又都挤出去。
事了,侯岳还没来得及怕,先开始心疼的是被一帮畜生推残的两扇四米宽的对开门。
开酒吧的钱,花的全部是他自己的,简直是在一根根薅他的猴毛!
这么下去早晚薅秃了!
他咬牙切齿的回头吼:“还站着!看看门坏了没!”
小二:“哦!”
小四:“好!”
侯岳:“玛德!门坏了,我讹死他个畜生!”
刘五在他身后憋笑憋到现在,低头拿酒盘挡着脸笑。
笑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动静,他以为侯岳走了。结果酒盘一撤,一张脸近在咫尺,拧眉问:“笑屁!”
刘五笑着看他,一双平时不多见的月牙眼一直弯着。他现在嘴里还在回甘,抬胳膊学侯岳那样,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随后手指点在侯岳肩上,学着那拽上天的口气说:“我的!不许动!”
侯岳呼吸一滞,身体僵住,眼珠都不动了。
下一秒,刘五笑喷了:“噗~!”
“操!”侯岳转身走人,气势汹汹,急吼吼的,像是要撵上张钧大干一场似的。
刘五见人出了酒吧,笑容慢慢收起,前后不过几秒,一张清冷的脸恢复如初。
他想,他是不是原本就不属于,那摊恶臭腐烂泥泞中的混合物?
迟疑一瞬,走出酒吧。
最近这段时间,每到傍晚六七点酒吧开始上人的时候,侯岳都会背着一个斜挎运动包出去,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候满身大汗的回来。
古文化街,街道两侧栽种两排银杏树,且都是几十年树龄的老树,葱葱郁郁。
彩霞满天,树影摇曳。
侯岳的包斜挎在身后,耳朵上挂着大红耳机,他记得他们第一次在火车站相遇时侯岳带过这个耳机。
这种颜色,跟他这个人一样,很显眼,过目难忘。
看样子,侯岳一直没想起来,那个钻进他车里的人是谁,拿走牛奶和巧克力的是谁。
两人中间始终隔着两棵树的距离,一前一后,慢行在夕阳下。
百年古建筑给人以沉稳庄重的感觉,可是此时的他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坠在云端,既美好又危险。
恍惚间,刘五想起海子的一句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街口,侯岳拐弯向右走。
刘五站在原地,夕阳已落,霞光褪去,他眼前金光大盛的太阳也消失在拐角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海子《夏天的太阳》
请假条:1月27日更新推迟到24:00。
第20章 炒面
意式风情建筑,修缮保存完好。落日余晖朦胧笼罩下,仿佛回到这里还是意租界的年代。
侯岳侧靠在墙上,食指的指甲很短,此时指甲缝里扣墙扣的塞满红土。越扣越心急,他琢磨着,这人走再慢一分钟也该跟上来了?
一撮卷毛率先伸出拐角,随后是一双眼睛。
刘五站在银杏树阴下,垂头看着地面,像是罚站,又像是在反省。慢慢消退的彩霞把他半边身体照了个色彩斑斓。就连脖子上系的那个荧光绿的领结,骚气的也格外好看。
侯岳不由自主的已经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依旧斜靠在墙上,一条腿斜斜伸出去,好像两三米宽的变道都放不下他的大长腿,另一只脚勾着脚腕上,很闲适自在的姿势,他扭头眯眼正对西面。
“嗝!”
侯岳见人发呆发的要立地成佛了,于是用舌头打了个响。
刘五突然抬头,眉峰锐利,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显示此人很紧张,甚至有些恐慌。
侯岳慢慢站直身体,他怕是天暗了,自己看的不够透彻。一个人的情绪反差怎么会如此大?
只是几秒,刘五恢复如常,不笑的时候,从来都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侯岳立在原地,两手插兜,问:“干嘛呢?”
天渐渐暗下来,靛蓝色的天空,只有最西边镶着一条金边,刘五站在树荫下,没有路灯,整个人只留一个黑灰的人影,“马上回去。”
侯岳火的莫名其妙,语气不好的问:“谁让你走了?”
刘五转了一半的身体又转了回来,黑灰的影子没表情,只能看清做了个半身旋转动作,“去健身?”
侯岳张嘴想说“对”,只是话碰到唇粘膜就黏住了,他张着半张嘴,不解的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站在阴影里特别酷?”看不清脸,更别说表情,很瘆人,又让人不安,至少侯岳这么觉得。
刘五带着笑意问:“那,我该站哪里?”
侯岳一时有些心烦意乱,感觉他俩的对话既傻逼又有哲理,矛盾的有些刁钻。他烦了,又不想掉头走人,“你敢往前走两步吗?”
刘五听话的向前走了两步,这次变成前半边身体在亚光里,后半边身体依旧在越来越浓重的阴影里。他甚至有所感的回头往阴影里看了一眼。很形象!就像如今的他,一半亚光,一半阴郁。
即使前方有一个金光大盛的太阳,他也只分到几米外的余光余热。
侯岳急了,骂了句“傻逼!”跨大步直接向刘五走去。步子大,脚步急切,带着火|药味,呼啸着冲向刘五。
刘五完全出于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又退后之前的状态,只是他还没站稳,侯岳的大长胳膊直接抓住他,强横不讲理的一把将他拉出来。
侯岳甩开他胳膊,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又干了件不知所谓的事。一时尴尬的想踹树,“你他妈跟着我干嘛?不用上班?”
刘五紧绷的神经,被侯岳一凶,全都“啪啪啪”断了,全身立刻松懈下来,慢慢勾起嘴角,弯起月牙眼。
他这样,好像也安抚了烦躁的侯岳。
“靠!神经病!滚回去上班!”侯岳有些不知所措的骂了几句,转身大跨步走了,斜挎包在身后一颠一颠的,很快消失在拐角。
人不见的很快,快到刘五几乎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蓦地消失,他忽然大喊:“用不用护送?”
脚步声由远及近,几秒后,拐角处探出一个卷毛脑袋。
侯岳多半个身体躲在墙后,他先低头看了眼手碗上的运动表,随后抬头看天看树。
刘五不明所以的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看过去,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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