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嫁_争不如见【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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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推其他人,眼看着张树生这村长还要当下去,这时候秀秀站起来了,石破天惊:“我要当村长,我推荐我自己。”

  一块石头扔进水潭里,打谷坪里立时就炸了窝。

  “秀秀?”

  “她自己选自己?”

  “一个女人要当村长?”

  惊讶的,疑惑的,好笑的,各种声音都有,还有说怪话的,张仁义就尖着嗓子叫:“两根棍棍戳一个洞,牛逼哄哄哦。”

  “张仁义你敢骂人?”大根二根顿时都站了起来。

  “本来就是事实嘛。”张仁义回了一句,不过声音小多了,人更往后面缩了缩,秀秀则拉住了大根二根,低声道:“不要理他。”四面看了看,扬起嗓子道:“我再说一遍,我选我自己,希望大家支持我。”

  第十三章 我做两件事

  她说第二遍,到没有人吱声了,老支书站起来,笑呵呵的道:“邓秀秀同志选自己,这也是可以的,想给乡亲们做点事,这是好事,值得鼓励,邓秀秀同志,那你上来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说得好,乡亲们会支持你。”

  “我支持。”一边的张陀子先就鼓起掌来,也有几个人跟着鼓掌,不过不多,所有人都看着秀秀,最初的惊讶过去,到多了几分新奇。

  秀秀也不怯场,把虎子交给大根抱着,她提着包走到台上,整个打谷坪里鸦雀无声。

  “我不说废话。”秀秀举两个手指头:“如果我当村长,我给村里做两件事,第一件,一年内,我给村里修条公路。”

  下面顿时又炸了窝。

  “修公路?”

  “一年修一条公路,老支书当了快四十年支书了,这公路还没修通呢。”

  “拿什么修,哪来的钱?”

  “人家有台湾叔公呢,钱多得是。”

  下面炸窝,上面的老支书也有些激动,他站起来压了压手:“大家别吵,别吵。”

  人群稍微静一下,老支书看着秀秀道:“邓秀秀同志,你说一年内修一条公路,不是开玩笑?”

  秀秀回看着他,一脸郑重:“我不是开玩笑。”

  “现在是一月份,那就是今年了。”老支书又补一句。

  “就是今年。”秀秀点头:“其实不要一年,只要不下雨,上半年就可以修通。”

  “吹牛皮。”下面又叫了一句,还是张仁义那一堆人,不过没看清是哪个。

  “哪个说的,站出来。”二根通地一下站了起来,扬着下巴。

  没人站出来,秀秀叫:“二根,坐下。”

  二根斜着眼光四面扫了一眼,哼了一声:“我媳妇说修路就修路,说一年就一年,别说一条路,就十条路,我媳妇说修,那也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霸气,一打谷坪的人都给震住了,没一个人吱声。

  老支书似乎也给震住了,咳嗽了两声,对秀秀道:“邓秀秀同志,我是支书,所以还是要问一下,你这修路的钱,哪里来,我也不是推诿责任,这几十年来,我年年打报告,这个树生村长也可以做证的,可上面就是没钱,要钱难啊,你要有另外的路子,可以跟大家说一说,真要说得通,我第一个支持你。”

  “对,你要是要得钱来,我也支持你。”张树生也开口了,如果说老支书是给二根的话挤得有些下不来台的意思,张树生这话,则是有些将军的味道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先前张威的事,秀秀横插一脚,他自知理亏,怕了秀秀,忍了,这会儿秀秀居然还要抢他的村长做,他也恼了。

  秀秀却反问:“老支书,你即然打过报告,应该盘算过,坳湾子村这条路,要多少钱?”

  “看从哪里修。”老支书想了想,说:“要是从白石村那条路修进来,到坳湾里,十里路的样子,要十五万,如果从坪上往坳湾里修,路要长一点,但平一些,也是十五万的样子。”

  秀秀道:“两条路加起来三十万?”

  老支书有些吃惊:“你两条路都想修。”

  “当然。”秀秀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若从坪上修,坳湾里出去就要绕一个大弯,那边绕过去,到乡上要多二三十里,多少事耽搁了,若从白石村修过来,坳湾里到坪上还是不通公路,等于一个村子分成了两截,和没修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她一握拳头:“要修,就两条路一起修。”

  “你到哪里要三十万来。”张树生问:“省里。”

  “就三十万也值得去省里找关系?”秀秀哼了一声,其实她省里没关系,或者说与高娟娟的关系与村里人想的根本不一想,但秀秀不会说透,借着他们的想法,这么半隐半露的说一句,听在张树生老支书等人耳朵里,想到的就是:“她在省里果然有关系。”更进一步想则是:“她省里的关系这么大,三十万都不值得开个口,那是多大的关系啊。”这么一想,气势越发的就弱了。

  “那---那到哪里找这笔钱。”张树生几乎有些结巴了,他虽然当了十多年村长,其实也还是个深山里的老农民,县里都没去过几次,三十万,省里的关系,他已经晕了:“乡里是一分钱没有,县里也没钱。”

  “不问乡里县里省里要。”秀秀略停一停:“我自己投资,我出三十万,替村里修这两条路。”

  如果说先前秀秀要参选村长算得上往水里扔了个大石头的话,这一句话说出来,真好比一块万斤巨石当顶砸下来,所有人都砸晕了。

  私人掏三十万,替村里修两条路,天爷,这可是三十万啊。

  诺大一个打谷坪,刹时间鸦雀无声,随即又轰的一声炸了窝,恰如惊起一蓬麻雀,无数的议论声中,却没有一个人来质问秀秀这番话的真假——不管真假,这话足够惊人。

  三十万啊,村里人一年的平均收入只有几百块,那是个什么距离,那就是站在坳顶上遥望乡政府的距离,不,遥望北京天安门的距离——我爱北京天安门,那只能是歌里唱,现实中是爱不上的。

  张陀子坐在大根二根边上,眼睛鼓得老大,在大根脸上看到二根脸上:“你们家秀秀说真的?”

  “嗯。”大根感受到了周围无数的眼光,他脸上放着光,嘴上却没什么话,仍只是嗯了一声。

  “三十万啊。”张陀子的话,象戏台子上拖的长板,最后一个啊,几乎是要无限的拉长放大。

  “嗯,三十万。”大根还是嗯了一句,仿佛那不是三十万,而只是三块钱。

  “三十万有什么了不起。”还是二根拉风,他坐在板凳上,腰板挺得毕直,两眼放着光,好象在往四面看,又好象谁都没看:“就三百万,我媳妇说掏,那也掏了。”

  这话更引来周遭的一片惊叹,还有无数通红的目光,不要说山里人不眼红,山里人虽质朴,但也会眼红的,有个声音说到了所有人的心里去:“这两兄弟祖坟葬狗屎上了,居然买了这么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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