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们太夸张啦!我穷的只能申请校贫困补助金。”将包很宝贝的挂在衣架上,尤喜的眼角飞扬愉悦。
大学前,姜齐齐从未出过大山小镇,单纯得像玻璃罐里的奶糖。她笑的很真,鼻梁上的镜片有些划印,款式是几年前的细腿:“一个班就六个名额,你可别与我这贫农阶层抢口粮。”
“安心啦,我们班的同学,家庭条件都不差。”刘小昭掰着手指头数,“听说丁毅,就那个黑框胖子,高中在省一中,名校哎,家境肯定不差。高燃,他爸是大学教授。还有,程未寝室的寝室长夏子威,医生家庭…”
被解锁关键信息提取功能,尤喜眉眼弯弯,问得很随意:“省一中,程未好像也是这学校的。”
深看了她一眼,刘小昭答的同样随意:“唔,他自我介绍时好像说了。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仿若开了戒的僧人,尤喜一吐为快:“对啊,对啊。我觉得我们班,不,放眼全专业,就他长得最洋气。工科学校,大多都是灰鼻子土脸的理工男,他的存在可真是个奇迹。”
“照这样说,在男女比例8:2的恐龙理工大,我们宴旸是不是人类绝迹啦。”刘小昭乐不可支,“奇迹与绝迹,天生一对!”
正在解钥匙的尤喜动作一滞,将抽屉翻得噼里啪啦响。
见战火浇到了自己,宴旸从《贤者之爱》抽出脑袋:“别!我可有相好的,是朋友就助攻,别整拉郎配。”
“好,都知道你有目标,梁学神是不是,那我可不拿你解闷了。”刘小昭咬着白底红线的吸管,笑得很舒服。
“哎呀,论到底儿,程未目测身高一米八,宴旸和我太高,不合适。齐齐和他又太有差距,仰脖子累。”她眼珠子一转,不大却闪着光,“还是尤喜适合,最萌身高差,走出去也养眼呢。”
唰红了两腮,尤喜拎起澡篮,羞赧极了:“塞了一圈的人,我才不要呢。”
***
看完四集贤者之爱,宴旸彻底迷上龙星凉这条小狼狗,兴致盎然,她点开资料卡,将ID改成【龙星凉的小娇旸】。
娇,娇妻的娇。等事成后,她就将网名改成——龙星凉的梁夫人,后缀小心心。
抱着手机,宴旸在聊天框闪进闪出,每当屏幕暗了,她就戳几下,看看有没有消息。
没有。她不知不觉睡去,掌心仍坚持的、固执的攥着磨砂手机壳。
男寝六楼。
程未晃了晃鼠标,笔记本的光是柔和的奶白。三个室友聚在下铺开黑,鬼叫的不亦可乎,他扔了个枕头,示意他们小点声。
总算消停了,他指尖握着鼠标,白箭头在小小兔头像停滞不前。初高中拒绝过多少次表白,现在就有多忐忑。
把头伸下去,程未倒着脑袋,幽幽地问:“QQ能查到资料卡访问记录吗。”
《熔炉》校长的既视感,吓得刘碧西子捧心,险些患上心脑血管疾病:“草!你他妈提前吱一声啊,啥?资料卡?查不到,只能查到空间记录。”
“谢了。”程未仰倒在床,头有些晕。
倒没觉得异常,在贩卖机前的第一眼,他就是宴旸手中的风筝。她抖抖微毫的绳,他就雀跃的,不再分辨东南西北。
鼓起勇气,他点开小小兔,宴旸的资料卡很详细,背景墙是古刹内茂盛到心动的杏子花。
在手机备忘录上输入籍贯、生日、星座、血型。他想了想,添了句——可能喜欢白色杏子花。
再刷新,小小兔变成一个梳中分的男人,以他的眼光看,很不帅。
最可气的,是她的ID,【龙星凉的小娇旸】是什么鬼!
将被子蹬得稀巴乱,程未盘腿而坐,登录手机QQ,将‘CW#CW’改成 【小丑女的大橙子】。
呼,看起来顺眼多了。
斜靠着枕头刷美剧,立体浓艳的美国妞儿,不及她偏头一望,娇俏的美,鲜活的灵魂。
就像小时爱吃的上好佳虾片,因为知道它是卷边四方形,白色的,上面撒着香粉。就算只是摇晃,听着膨化食品碰撞的声儿,就能肖想里头的滋味。
心里装的满满当当,程未开始明白,宴旸是他主动喜欢的第一个女孩。
第4章 4.
“小昭,你从下朝上拍…对,就这样,千万别忘了开滤镜!尤喜,麻烦开个手电,帮我调个自然光。”
宴旸一身绿军装,宽裤腿用小黑卡别住,紧束脚踝。随意交叉着双腿,她制定了‘左脸斜侧回眸式’抓拍角度,豆沙色的口红,清汤挂面。
买饭回来的姜齐齐,被这伙非专业摄影团队震慑住:“你们又在作什么妖。”
咔嚓咔嚓几下,刘小昭死命憋住笑:“为博梁学神一笑,宴旸要发春宫图啦。”
“呸呸呸!我们正在进行高校军训交流活动,学问大着呢。”白了她们一眼,宴旸跟孔乙己似得,捏了粒怪味豆,“庸俗!读书人的事,你们不懂。”
刘小昭将手机递给宴旸,两人凑近脑袋,选了两张特舞动青春的图。拍了拍室友的小屁股,她哼着歌,歪在床上P图。很欣赏,发送成功。
尤喜收起家伙,好奇极了:“你家梁学神长什么样啊?像省大那样的名牌,理科不考个640,厕所都不给进。哎,他是不是近视度数贼深,戴啤酒瓶眼镜的那种?”
嘶了一长声,宴旸做鬼脸吓她:“他又不是北京烤鸭,学习靠的是智慧、智慧!长相嘛,一个字‘帅’,再多没有了,怕你们把持不住。”
三人都乐了,拍着胸脯说她们有节操,朋友妻不可欺,只求宴旸放大招开开眼。宴旸答的诚恳,他就住在我心里,你们来看吧,可美了。
室友们懒得搭理这条得意虫,她略略略地吐舌头,将QQ刷新的烦躁不安。水泥地没P歪,脸蛋儿也水灵,要看军训服的是他,不回消息的也是他。
梁斯楼总有惹她牵肠挂肚的本事。
双脚愤愤一蹬,睡在前铺的刘小昭嗷嗷‘发什么神经’。宴旸连吐对不起,眉眼皱得像苦瓜。
突然,手机震起欢快的纯音乐,特别关注,来自梁斯楼。他说,和你不一样,我们是海军式。
跟验货似的,他附赠了照片。
显然是抓拍,梁斯楼穿着海魂衫,寸板黑发爽利,臃肿宽大的蔚蓝色军裤,在他身上是意料之中的合体。他转着篮球,眼前是投篮框。
生怕他撤回,宴旸连忙保存,脑子一热,说——很帅。
太明显了,待她反应过来,又亡羊补牢地添上句——海军装很帅。
梁斯楼回的很快——很美。不是陆军装,是你。
她捂住脸傻笑,正在煮面的尤喜手一抖,一颗西红柿嘟噜噜地滚地,接连进行惯性运动。
对宴旸而言,梁斯楼的‘很美’比满载苍兰香水、贴满金箔星子的礼物盒,璀璨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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