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到你的画室,让我看到了这么多你画的我。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含义吗,灵熙?你为什么还会觉得,这样的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条件’?’
在这间画室里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全化作雨点在她的心中洒落,而在每一颗小雨点上,又都有着一段对于她来说很重要也很珍贵的回忆。而当这场记忆的小雨就要下完的时候,每一颗小雨点上都出现了她和卢卡茨之间的第一个吻。
“嘟……”,“嘟……”等待接听的电话提示音终于停止,取而代之的那串提醒项灵熙她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语音则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她拿起手机,打开被她置顶了的,卢卡茨的微信对话框,并打下一句很简单的话。
【卢卡茨,今天我搬家了。下次你再来我原来的家,就找不到我了。】
可是这样的话语却是在被项灵熙打出来之后又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删了。
如果,如果那个男人并不关心也并不在意这些,那么她把这样的一句话发过去就很自作多情了。
说的好像……对方还会想要来这里找她似的。
想到这里项灵熙不禁好笑地叹了口气,并关上了画室里的灯,也终于离开了这间变得空空荡荡了的公寓房。
第117章
“干杯!”
“干杯!”
“干杯!”
在项灵熙刚刚装好的新家,她和自己的朋友安广厦,还有她的经纪人亚当斯一起举杯庆祝项灵熙的乔迁之喜。
既然亚当斯好容易才来一趟中国,那么项灵熙肯定得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在国内开画廊的朋友介绍给对方。
虽说项灵熙原先的女上司在近一个月里一直都用力很猛地来和她套近乎,甚至还把曾经和项灵熙关系不错的同事都一个个派过来和她拉关系,可项灵熙依旧觉得国外的事可以交给亚当斯,但如果在国内办展览,她还是希望和安广厦一起打拼。
毕竟,让她在阿姆斯特丹大获成功的那19幅画虽然是照着叶永蓝大师的路子来画的,可她却并不想把自己在国内的路走成叶永蓝大师的样子。
她希望得到的,是一段段更为真诚单纯的关系,而不是小团体内部的互相吹捧。
项灵熙觉得,她和自己身边的人得要能让人说她不好,然后她才能够走得更远,也真正走出一个闭塞的圈子。
亚当斯:“我觉得你现在迫切需要一个新的画展来向别人表达你真正的风格。你在海牙法庭上的时候虽然也有放出过你画的那些……那些能表现你不同时期绘画风格的作品,但是留给公众们注意到那些的时间太短了。”
当亚当斯手上拿着酒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安广厦也笑了,并说道:“是挺短的。虽然其中有一幅描绘卡拉乔尔杰总统在雪山上的画得到了好几秒的特写,而且它也在之后的新闻里反复出现,但是我觉得电视机画面里的这幅画也有相当程度的失真。”
亚当斯和安广厦碰了碰杯,而后就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要一提到你的名字,艺术界和绘画界首先想起的就是你在阿姆斯特丹展出的那19幅画作,还有你放在网上竞拍出去的那十幅画。这显然是一个错误的印象。”
项灵熙:“我得尽快打破这个错误的印象?”
亚当斯:“当然,如果我们不尽快打破这种错误的印象,那么以后就会很难打破了。而且我认为你应该才是对这件事感到最着急的那个人。”
项灵熙并没有很快回答,而是侧了一下身,靠在了能透过大的落地窗玻璃看到远处景象的客厅长桌上,并在把手中的香槟酒喝完后说道:
“是挺着急的。但是……我还没想好要把我的风格进行怎么的调整。”
说着,项灵熙很快就把放在冰块桶里的香槟酒拿出来,在她想要给自己再倒上半杯酒的时候,一旁的安广厦很快就抓住了酒瓶,让项灵熙别再喝这么多了。
“宝宝,这只是香槟酒,香槟酒。”
项灵熙小声说着,而后才从一脸不认同的安广厦那里拿过酒瓶,却是一下就给自己倒上了看起来很不文雅的大半杯香槟酒。眼见着对方还要来抢,项灵熙很快就喝了一大口,把手上的大半杯香槟酒喝成了半杯。
亚当斯:“听起来你现在就想要进入到下一个绘画风格的时期了?”
“对。”在亚当斯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项灵熙得到机会护住自己手上的酒,并很快转向对方道:“现在我的脑袋里有着很多很多的想法。这几天我已经试着去整理它们了,但我还没能理清楚。这不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
“那你认为这个想法怎么样?我们可以把你在海牙法庭上展出的那些画,还有你拿回来继续完成的那九幅画一起,做一个专题展览。”
“不。”
此时项灵熙已经有些微醺。她原本还想好好听一听亚当斯的那个想法,可现在却是话才听了一半就给出了十分明确的,否定的回答。
“你先别急着否定我的这个想法,灵熙。在我为你准备画展的时候,你可以专心理一理你脑袋里的那些想法。如果你能赶在画展开始之前就画出一幅带上了新风格的画,那我们就能把它放在画展的最后一个展厅。”
“我说不。”
原本轻松的气氛就此因为项灵熙斩钉截铁的拒绝而被打破,安广厦很快想要从项灵熙的手上拿过酒杯,但项灵熙却是绕开她的动作,让自己把手上的这杯其实有些酒精度数的香槟酒一饮而尽。
“你……需要醒一醒酒吗,灵熙?”
听到在上个月合作得非常愉快的经纪人带着些许的迟疑这样问自己,项灵熙很快摇了摇头,并在放下酒杯之后说道:“我很清醒。这点酒对我来说不多不少,刚好够我和你说些真心话。”
那位年纪实际已经足够做项灵熙父亲的经纪人向一旁的安广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并很绅士地对项灵熙示意道:“那我们去沙发那里坐着谈一谈吗?”
项灵熙点点头,并跟着对方一起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其实一直在关注海牙法庭的后续进程。现在卡拉乔尔杰前总统的支持者还在到处游行,但是前总统本人却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就此时发表一项声明,或者说是一次回应。你的想法很好,只是我认为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就把我们的海牙之行作为主题,去开一次画展。
“那等于是跳过了最重要的当事人去向公众进行一次陈述,并且我还肯定会消费他的人气和他现在在国际上的话题度。”
之前站在客厅长桌那里的时候,项灵熙还声称她今天喝的这点酒对她来说不多不少。可当她真的坐到沙发上,并打开话匣子,她就会意识到……她喝得其实真的有点多了。
对于酒量一般的项灵熙来说,这点酒不光够她和自己的经纪人说出些真心话,还足够她说出许多郁结在她心里闷闷不乐的话语,甚至是一些她原本不该和对方说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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