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项灵熙意识到自己声音中的哽咽时,她沉默了一会儿,并同时一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我失恋了。而且是又失恋了!我就是那么蠢,在一个人身上栽了两回!”
听到了这句话的亚当斯简直被惊到了,这位很有绅士风度的,并且一直以来都和艺术家们打交道的先生没想到项灵熙会直接和他说出这些。
突然一下就从和自己签约了的画家那里听到了这样的内幕,这简直让亚当斯感到坐如针毡,他甚至都有些想要向就坐在项灵熙身边的安广厦求救了。
但是项灵熙却没能给两人足够用来交流的时间,并在放下手之后就露出了一张说哭就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并迁怒对方一般地说道:
“你以后别再来问我卡拉乔尔杰前总统的消息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和我说!他没接我的电话,没给我回电话,也没回我的消息!我就算这么去和人催债,别人也该回我一句——‘求求你别再来骚扰我’了。可他就是这么能耐,说断就断了,连一句‘谢谢再见’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项灵熙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亚当斯就好像被针扎到了一样的坐直起了身体。而听到后面,他则干脆跳了起来,用恳切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安广厦,并在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后逃也似的拿起外套往外跑去。
为了能够让对方再次见到他时不感到尴尬,亚当斯可一点都不想听醉酒后的女艺术家说出的真心话。
在“赶跑”了自己的经纪人之后,感到委屈的项灵熙很快就转过身去,抱住她的安宝宝,把头埋在人家的胃上,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
对于项灵熙和卢卡茨之间的事其实也并不知道许多的安广厦轻轻拍着项灵熙的背,说出安抚的话语。
“不难过,不难过啊。”
但是听到了这样的话,觉得自己越发委屈难过的项灵熙却是哭得更惨了。
“上次是这样也就算了,可这次还这样!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还以为我们早就离不开彼此了。可到头来,这又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又是我自作多情。他怎么就这么能骗人呢!他为什么要明明不喜欢一个人,却还要让人以为他非自己不可了?他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吗?”
在哭了好一会儿之后,项灵熙又恨恨起来。
她从安广厦的怀里起来,并鞋子一脱地把两只脚都踩在了沙发的坐垫上,也拿起茶几上的那包纸巾,一下抽出好几张来给自己擦眼泪。
“我喜欢上的就这么一个混蛋。在他和我一起经历某件事的时候,他会让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他甚至会让我觉得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我。在维也纳的时候,他还对我说,等到海牙的事情结束之后,他想要和我就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我坐下来一起好好谈一谈。我居然还真信了他的鬼了!”
当项灵熙说到这里,她自暴自弃且毫不顾及形象地擤了擤鼻涕,然后就在自己的新家,把用过的纸巾用没用过的纸巾一包就往茶几上恨恨地丢了过去。仿佛她不是在对着茶几丢纸巾,而是在对“卡拉乔尔杰前总统”丢石头。
项灵熙双手的掌跟揉了揉眼睛,而后就让双手一路往后地抓起了自己的头发。
“亏我还想再信自己的感觉一次,觉得一个男人要是能这么看我,那他肯定不可能只是对我‘有一点好感’。可原来,他对我是不是有他声称的那‘一点好感’都不一定了!”
项灵熙越想越觉得自己对卢卡茨的那句“有一点好感”恨得牙痒痒,并在看向一直以来都很淑女的安广厦时跳起来给她演了一段即兴演出,并十分传神地还原了在那间罗科曼尼亚小旅馆里的情景。
在项灵熙把她对着空气抓着的,并不存在的衣架丢到地上,并狠狠地跳起来踩上去的时候,卢卡茨刚好从白雪皑皑的森林里跑步回来。
当他推开房门回来的时候,他把被他拖在了身后的那两个轮胎拉了回来,并抖干净轮胎上的那些积雪。而当他向远看去的时候,他会看到那两个被他用来增加摩擦力的轮胎在他回来的那一路上所拖出的划痕。
那显然是能让他感到满意的。
从外面回来了的卢卡茨对正在屋子里的那几名自己团队里的人点了点头,而后就在换上拖鞋也脱去了外套后着急地走到了贴有项灵熙照片的那面落地玻璃墙前,并在带着笑意看了项灵熙的照片好一会儿之后吻了吻其中一张项灵熙笑得特别漂亮的照片。
接着他就往旁边挪了一步,目光紧盯一张项灵熙穿着露背长裙,并背对着镜头转过头来的照片。
那让这个男人越看越想念照片里的那个人。但在好容易才用几个呼吸平复了一些那种想要很快听到对方的声音的冲动之后,他就又一下没能忍住地拿出了手机,却是在点开了项灵熙的联系人名片后大拇指手机屏幕上徐晃了好几下。
“不不不,还不是现在,再等几个小时。只要再等几个小时就好了……”
这时候一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卢卡茨的团队成员走到了他的身旁,并说道:“根据波兰气象局的预报,这里的雪还有大约一个小时就能停了。所以,我们把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定在了三个小时之后。”
“好。”给出了肯定回答的卢卡茨目光并不离开眼前的照片墙。
“您的演讲稿还需要再进行一些修改吗?”
“还有一点准备时间,我可以自己再看一遍。”
得到了回复的助理很快就回到了他先前待着的位置。而卢卡茨则在又看了一会儿项灵熙的照片后走到客厅的桌前,给自己倒了些果汁喝。
当他手上拿着玻璃杯边喝边走向楼上的浴室时,他停下了脚步,对底下正在进行新闻发布会前最后准备工作的几名团队成员说道:
“那些照片,出发前我会自己收的,你们都别去动它。”
底下的人看向楼梯上的卢卡茨,并向其点了点头。
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的卢卡茨去浴室很快速地冲了个澡。而当他把头发吹干,也换上了一套十分正式的西装之后,他会觉得……自己都有些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那篇演讲稿上了。
只要他的意志有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松懈,那个人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需要他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挥散开去。
“我把那张照片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是为了提醒我自己……提醒我自己……”
卢卡茨看着手中的那张演讲稿,可项灵熙穿着露背晚装的身影却是出现眼前,她就站在一座仅能够容纳两人的阳台上,把她的那头黑色长发轻轻拨到肩膀的前侧。
她转过头来,仿佛不经意地抬起眼帘,却是目光才只轻轻扫到他就又笑着转过身去了。
那让卢卡茨的心跳再不受控制起来。
感受到了甜蜜挫败的卢卡茨坐到了卧室的床上,并放下演讲稿,转而给项灵熙发出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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